陳楚下令各地駐軍不必再參與屯田等與本身職責不相干的事情,同時還頒佈了一系列旨在提高軍人及其家屬社會地位的法令,如:普通的軍人及其家屬見七品以下官街的文官,不必下跪,以此類推;軍屬不必繳稅,若從事工商業,會獲得官府額外的照顧等等。不過如果軍人犯法,則處分更加嚴厲,罪加一等。
隨着這一系列政策的實施,已經沒有金戈爭鳴的中華大地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蓬勃發展的景象,自信快樂的笑容浮現在大部分百姓的臉上。不過,暗潮卻依然存在。
“陛下,您難道就甘心嗎”漢獻帝的‘隱宮’內一個年紀不大的‘太監’正一臉正色地問漢獻帝。所謂‘隱宮’就是隱退皇帝寢宮的意思,位於朱雀大街上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其實規模也非常不小,有七進院子,‘隱宮’內除了十幾名服侍漢獻帝和皇后的宮女、太監外,還有一隊禁軍,他們名義上是保護漢獻帝,其實是負責看管。這個‘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失去蹤跡多日的荀攸,他早在陳楚揮軍江南之前便喬裝成太監混進了漢獻帝的‘隱宮’。
漢獻帝很是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感慨道:“我知道愛卿忠心耿耿,然而現在大勢已定,衆位諸侯都已經灰飛煙滅,陳楚他已經君臨天下!”漢獻帝一臉感慨地搖了搖頭。
“陛下,僞帝雖然已經君臨天下不假,不過卻依然有許多終於漢室的豪傑時時盼望着陛下登高一呼啊!”
漢獻帝的眼中不禁閃過激動之色,隨即流露出懼意,搖了搖頭,“不,不,若我等妄動,只是給陳楚一個殺死我們的藉口!”一旁的董皇后一臉悲慼地對荀攸道:“荀大人,你就不要逼陛下了!陛下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荀攸看了一眼眼前這兩個已經形同驚弓之鳥的皇帝和皇后,心中不禁暗歎一聲,思忖片刻,朝漢獻帝抱拳道:“陛下,不如頒下一份衣帶詔,好讓微臣憑此聯絡終於漢室的忠臣!”
漢獻帝猶豫了片刻,問道:“愛卿,現在舉事有敗無勝,愛卿也是智謀之輩,想必另有打算吧”
荀攸稍作猶豫,抱拳道:“正如陛下所言,眼下舉事毫無勝算,不過我們並非沒有機會!陳楚此人窮兵黷武,其麾下的秦軍絕不會蟄伏多久,一旦秦軍對外征伐,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漢獻帝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眉頭皺起,不無擔憂地道:“北面的匈奴、鮮卑、烏丸都已經成爲了他的鷹犬,其餘的番邦誰能與其抗衡”
荀攸解釋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在西域的西方還有很多強大的國家,去年陳楚暫時放棄對江東的征伐,就是因爲與其中一個強國開戰。這個強國名叫桂霜,是大月氏的後裔,所擁有的領土不比我中原小多少,擁兵百萬!另外,受陳楚控制的西域諸國和遼東諸國其實也想擺脫陳楚的控制,只要我們運作得當,西域遼東並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漢獻帝命董皇后取來筆墨,想了想,竟依然咬破了手指,荀攸、董皇后不禁低呼了一聲。
漢獻帝看了一眼兩人,頗爲感慨的道:“諸位忠臣均爲了恢復大漢而倒在了沙場之上,寡人留着些許的血又算得了什麼!”語落,便用滴血的手指顫抖着在錦帶上奮筆疾書。
不久之後,荀攸化妝成的太監與另外兩個太監一道朝門外而去。
一來到門口,衛兵便攔住了三人,喝問道:“幹什麼去”
一個太監連忙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去,去買米。”
“買米”衛兵走到那個太監面前,毫不客氣地在他的身上搜查起來。荀攸不禁暗驚,手掌下意識地按到腰間。
衛兵走到荀攸的面前,命令道:“把手擡起來!”荀攸的大腦急速運轉着,手臂則緩緩地擡了起來。
就在衛兵要搜荀攸的身的時候,一個軍官走了過來,不悅地喝問道:“你幹什麼”
衛兵連忙回稟道:“這幾人要出去買米,我正在搜他們的身。”
軍官走到衛兵面前,看了低垂着頭的三個太監一眼,訓斥衛兵道:“陛下曾經交待,不得刁難‘隱帝’,你難道忘了嗎”衛兵不禁心頭一凜,連忙告罪道:“屬下之罪!”“好了,不要有下次!”“是!”
軍官轉過身來,對三個太監道:“你們去吧!”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太陽,又道:“不要太晚了!”
三人連忙應諾一聲,急匆匆地出了‘隱宮’。
走出數十步,荀攸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三個太監便回來了,不過荀攸此刻已經不在其中。原來,當日荀攸也是通過這種換人的把戲混進‘隱宮’的,負責把守隱宮的禁軍對於這些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低着頭的太監並沒有如何去關注。
荀攸離開‘隱宮’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同樣被軟禁在洛陽的劉備,劉備雖然被軟禁在洛陽,不過他的處境比漢獻帝要好多了,至少門口並沒有人監視。
第二天的半夜時分,荀攸從劉備府院的後門離開了。
隨後荀攸又溜進了曹丕的住處。
陳楚正在臨德殿中審閱下面送上來的奏章。看完手中的一份奏章,有些詫異地問立在殿下的賈詡道:“沮授在來信中說,有蠻族侵襲邊境!這是怎麼回事匈奴、鮮卑都已經臣服,難道在更北面的蠻荒之地還有什麼厲害的角色不成”
賈詡抱拳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其實在大草原的北方還有更加野蠻的蠻族,他們不同於鮮卑、匈奴這些遊牧民族,他們雖然也遊牧,不過更多的時候卻在雪域深山中打獵!”
“那就是遊獵部族咯”
賈詡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些遊獵部族雖然兇悍,不過卻是一盤散沙,本來就不是更多的人口卻分成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部族!以往便時常侵擾北方的大草原!”
頓了頓,皺眉道:“不過最近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同!”
陳楚不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問道:“有什麼不同”
“這幾次的侵擾規模比以往要大的多,竟然出現了千人以上的規模,而且其裝備已經不遜於以往的鮮卑軍了!”賈詡的語氣中頗有些憂色。
陳楚皺了皺眉頭,問道:“文和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正在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