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真是奇蹟啊,”他感嘆道,“我居然能被你一直騙得團團轉。”
他的話裏充滿了諷刺的冰冷。
那不斷滋生出的疏離比他回國剛遇見時她還可怕。[
“我也是很奇怪那個問題,我怎麼會愛上你?”
白雲裳的身體一僵:“澤野,你不要說氣話,司空鶯兒跟你說了什麼,你全告訴我好不好?有些事,也許她在騙你。”
“目的?”
“她是出於善意的,可能想減少傷害,但是……”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打着善意的幌子到處騙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騙了人,就是個騙子。”
白雲裳點點頭,承認道:“我是個騙子。”
“跟騙子談感情,我一定是腦子被撞得不清醒了。”他的口氣裏有種解脫,“恭喜你,你自由了。”
白雲裳一怔,手被他狠狠地掰開——
她緊緊抱着,不願鬆手,但是他的力道彷彿要把她的指骨都扳斷了。
白雲裳的身體被甩出好幾步遠,差點沒站住腳再次跌倒。
司空澤野背身說:“別擔心,我會做到6年前說的,放過你,不再對你身邊的人下手。”
“……”
“當我沒來過中國。”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白雲裳發懵地站在原處。
陰冷的夜風吹來,林子裏的霧氣瀰漫。
白雲裳覺得有些冷,雙手抱住胳膊,也慢慢朝前走。
她自由了,司空澤野放手了,這樣很好啊……
她能守住另一邊,不讓三個孩子、莫流原和鄭戴彤也受到傷害,不是很完美的結局?[
司空澤野說的對,就當他從來沒有回過中國……當這一個月來是夢一場?
心卻是難以抑制的抽痛,雙眼發紅,淚水極力的忍不住滴落。
爲什麼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放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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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一遍遍撥打,傳來的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白雲裳不知道司空澤野的手機號,只能將電話打到海邊公寓。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她重複地打了很久,依然沒有人接聽。
下午,白雲裳安頓好莫流原和莫芙芙後,抽空去了一趟海邊。
剛下車,就正好看到一輛大貨車停在木橋前,從別墅裏走出來個戴眼睛的男人。
白雲裳認出,是在廣場裏跟他發生過爭執的男人。
鋼琴師張翼德。
男人手裏抱着一個盒子的cd,和身旁的女人說笑着什麼,上了貨車。
白雲裳沉默地想,難怪在廣場上看到這個男人時會那般眼熟,當初,她經常來海邊時,遠遠都會看到張翼德和她的女朋友攜手走在木橋上,就彷彿當年的她和司空澤野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