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怎麼了?眼睛難受?還是心裏難受?”他親吻她的額頭,柔聲地問。
問完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多餘,她現在身心肯定都是難受的。
“都怪你啦,非要煽情。”虞希連忙道,滿腦子都在想象那個畫面,剛手術完的女孩,躺在手術檯上,雙眼還蒙着白色的紗布,一個英俊瀟灑的大帥哥,低着頭,親吻女孩的額頭,說下那句深情動人的話。
沈霖淵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嫌棄我沒三少煽情,那三哥也給你說幾句!”
他說完,變戲法似地,就將那枚指環套上了她的中指,而後,緊緊握住。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沈霖淵沉聲唸了句《詩經》裏的動人詩句,一雙盛滿深情的迷人黑眸,緊鎖着她。
虞希呆呆的,那顆酸澀的心因他的話而悸動,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
“虞希,別怕,更不許難過,難道三哥還不能讓你感覺到踏實和安心?別說發炎,就算真的又失明瞭,那又如何?!三哥不會嫌棄你!”他沉聲說道,就怕她這麼以爲。
虞希眨巴着雙眼,一動不動,就那麼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鼻酸地更想哭。
“上次的風.波之後,感覺你常有意地疏離我,三哥不明白,你究竟是傲嬌,還是心裏真的有疙瘩。我也很慌,生怕自己做錯什麼了,惹你厭煩了,或者沒能給你安全感,你要獨立靠自己……”
沈霖淵又說道,並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發自內心地,想跟她說些心裏話。
對她,他有什麼可驕傲的?
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三哥……!我……我……嗚嗚……哼……”虞希聽着聽着,又哭出了聲兒,埋首在他懷裏,那些埋在心裏的話,已經堵在了嗓子眼。
護士小鄧進來的時候,就見着vip病房裏,一個英俊無匹的大男人,懷裏抱着一個正在哭的女孩,他的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就好像一個大人正在哄孩子似的。
小鄧臉紅又羨慕,回神後,連忙敲了下房門。
虞希剛想說話呢,聽到敲門聲,被打斷。
“是虞希的病房吧?我是來給掛水的護士!”穿着粉色短袖護士服的小鄧,笑着說道。
沈霖淵點頭,抱着虞希站起,她不好意思,臉一直埋在他懷裏。
被他放在了病*.上,她勉強看了護士一眼,臉上掛着微笑,跟護士打招呼。
掛上吊水後,小鄧交代幾句就出去了。
“睡會兒吧!我在這看着你!”沈霖淵蹲在*邊,看着*.上的她,輕聲說道。
“嗯!”虞希乖巧地答應,閉上眼。
……
光怪陸離的夢裏,虞希竟然夢見了鍾晴,她咬着牙,臉上噙着嘲諷、惡毒的笑,懷裏抱着一個小嬰兒,看着自己,“它也是個瞎子,跟你一樣!這樣的小瞎子,還不如摔死!”
“不要……不要……不要!”
虞希心慌地喊,就見着鍾晴把孩子高高舉起,要摔死!
她猛地睜眼,雙眼灼痛,醒來後,才意識到只是一場夢,而且是場噩夢!
天已經黑了,病房的燈亮起,溫馨的vip病房,只有她一個人。
沈霖淵不知去哪了,虞希想着剛剛的那個噩夢,心口還慌慌的,垂着頭,看着被面,看着左手中指上,又被套上的那枚指環,想着沈霖淵說的那句動人的《詩經》裏的話。
感動和不安並存……
心慌、心悸的感覺,委實難受。
下一瞬,她已經揭開被子下了*,看到放在沙發上的自己的包,走了過去,從包裏翻出墨鏡戴上,她就出了病房。
虞希離開沒一會兒,去給她買喫的的沈霖淵回來,看到空空的病*,心突然就慌了!
“虞希?小乖?”他喊着,放下外賣餐盒,連忙去洗手間找,可,洗手間根本沒人,燈都沒開。
她,不在病房!
沈霖淵迅速地去了護士站,護士說沒注意她離開……
……
身上的長裙皺巴巴的,捲髮也亂糟糟的,還好有墨鏡的遮掩,沒人能認出她,醫院大門口旁邊沒五十米就有藥店,她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雖然是安.全.期,她還不放心。
“阿姨,我要一盒避.孕藥!”到了病房,看着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她鎮定地開口,心裏卻十分緊張。
“小姐,你要哪種啊?平時長期服用的,還是緊急避.孕的呀?”中年女人問道,走去了櫃檯後,虞希跟着過去。
“緊急的!就是,是,事後的那種……”虞希輕聲道,有點不好意思。
對方拿了一盒,“吶這種,一個月.經週期只能管一次啊,平時避.孕的話,還是建議你喫普通避.孕藥,吶,這些都是副作用很小的。”對方說着說着就推銷了起來,虞希連忙掏錢。
“我就要這一盒事後的就好了,多少錢,我結賬!”
對方有點不耐煩地給她開了票,她拿着票立即去結賬,差點忘拿藥就出去了,魂不守舍的樣兒。
匆匆出了藥房,迅速朝醫院門口走去。
“虞希!”
沈霖淵焦急地衝出醫院大門,在人羣裏,一眼看到了那道身影,快速地衝了上前,一把將她拉住,“你去哪了?!”
雙手扣着她的雙肩,他瞪着她,旁若無人,激動地吼。
“我,我肚子餓了,出來買點喫的!”連忙扯了個謊,笑着說道。
沈霖淵半信半疑,看到她安然無恙,一顆雜亂無章的心總算是安下了!
他臉色黑沉,沒有多言,牽起她的手,朝大門走去,虞希快速地跟着,“三哥,我真沒事,出來買點喫的……”
她恢復了點冷靜,怕沈霖淵擔憂,連忙又說道。
他不說話,徑直往前走,去了住院部大樓,一路上,電梯里人很多,她也沒機會跟他說話。
直到回到病房,剛進門,她的墨鏡被他強行摘下,雙眼還泛紅,沒之前那麼嚴重了。
“你亂跑什麼?!知不知道我剛進來,沒看到你,心裏有多擔心?!你去買什麼喫的?怎麼不等我回來?!”男人臉色黑沉,一臉慍怒,她以爲他的心是鐵打的嗎?
她眼睛發炎,他其實心裏比她擔心多了,表面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