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時候堅持離職,肯定是介意外界傳的那些話了。
他說信她,她卻有點不信。
信她,爲什麼在看到視頻之後,徹夜不歸,也沒打個電話給她?
他也許是信她,但心裏肯定也有點介意的。
“三哥,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覺得挺丟人的……調整一下就好了!”她笑着說,“你讓我辭職吧,我就是想休息了,想出去轉轉……”
她很平靜地說道,垂下頭,看着他的手,右手輕輕地覆蓋上他的手背。
“出去轉轉?是什麼意思?”他輕聲問。
“就是旅行啊……很久沒放鬆了!這件事我們晚上回家再聊吧,現在,你必須跟我把工作交接了!”虞希笑着,握緊他的手,沉聲道。
沈霖淵白了她一眼,站起身,大手撓了撓她的發。
“好!既然我老婆嫌累了,我這老公再不復出養家,就不像話兒了!”沈霖淵揚聲道。
“您早該復出了!”虞希也站起,笑着道。
兩人當天把工作交接了,還召開了高層會議,沈霖淵宣佈復出,而虞希暫時休息。
那晚,虞希沒等到沈霖淵回來,他打來電話,說得加班。
她一個人去了以前的愛巢,那棟公寓。
坐露臺上,吹着風,冥想了很多,還翻看了年少時的筆記,全部是盲文。
等我見到光明,一定要看遍整座南潯;
等我見到光明,一定要遊遍全國;
等我見到光明,還要環球遠行……
這幾句還是看不見的時候,寫下的話,很簡單的語句,那些奧凸的點,卻像印在她的心上。
虞希睜眼,立即離開了公寓。
沈霖淵回到家,臥室裏放着一隻銀色的旅行箱,心臟一沉,“虞希!”
他吼了一聲,穿着白襯衫,衣袖卷高到手肘的虞希從外面進來,“你回來啦!我在幫順寶洗澡呢!”
沈霖淵嚴肅地看着她,指着立在不遠處的行李箱,“怎麼回事?!你要去哪?!”
虞希右手豎起中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小點聲。
“我先幫順寶洗好澡,馬上回來!”她說罷,連忙出去了,沈霖淵扯掉領帶,鬆了襯衫釦子,長長地吐了口氣,工作剛交接,他夠忙,這兩天十分擔心虞希。
哄兒子睡着,虞希出了兒童房,剛好遇到從臥室出來,穿着白襯衫的他。
虞希莞爾,“我們去外面坐坐吧!”
沈霖淵默許,兩人一起下樓,他的心臟一直緊繃着,總感覺她要做什麼重大決定似的。
到了樓下,虞希去了廚房,從冰箱裏取出兩瓶罐裝啤酒,出來後,沈霖淵已經出去了。
他站在草坪邊,雙手插在褲袋,虞希走到他身側,遞給他一聽啤酒,他遲疑地接過。
就見着穿着寬鬆亞麻休閒褲、白襯衫,頭髮鬆鬆地綰着的她,帥氣地拉了易拉罐拉環,走向吊椅邊,坐下了。
他遲疑地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虞希喝着啤酒,仰頭看着夜空,沈霖淵一直沒吱聲,等着她開口。
“不該喝酒的,不過,你在家,就一聽啤酒,醉不了,也不會失態……”她笑着說道,嘴角悽楚上揚,心口仍然有淡淡的,憂鬱的惆悵感。
“每次出去應酬,都有二哥、周大哥、大漠哥幫我擋酒,再不濟,還有公關。我對自己的約束很高,兒子沒斷奶前,更是滴酒不沾,斷奶後,纔會少沾點。”
虞希輕聲道,嘴角勾着淡淡淺笑。
“流言蜚語其實很多,傳聞不斷,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在乎。這次……不一樣……”說完,深吸口氣,仰着頭,喝了一大口冰啤,這樣的豪飲,挺痛快的。
“有什麼不一樣,你嘴裏叫的是我,不是其他男人!那個王八蛋他也是故意要抓你把柄,想來日威脅你!”沈霖淵氣惱地反駁,自打聽邱河說虞希那晚買醉的原因後,他對她沒任何彆扭和隔閡,更多的是,心疼、懊悔。
他驕傲地不肯見她,以她的角度看,他狠心,覺得他不想她。
所以,她很難過。
“可是,我當時的樣子,真的很……現在,還被很多人看到了……”她笑着道,“幸好,你肯相信我……”
一顆眼淚滴落,迅速將悲傷的情緒抑制了回去。
“虞希,我說過,我沈霖淵相信自個兒的眼光,我等了你九年,你的品格,我比誰都清楚!”
“嗯!謝謝!”說着,碰了下他的罐子,她仰頭又喝。
“三哥,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轉轉,一個人,連兒子都不帶。”她揚聲道,沈霖淵轉過頭,複雜地看着她。
顯然是詫異的,還有不解和擔憂。
“別以爲我真是想不開才這麼做的,我是真想出去轉轉。大學畢業後就參加工作了,後來做了你的助理,再後來,結婚、生子,又管理了幾年公司,當然,這幾年去過的城市、國家很多,但是,爲了工作而去,根本沒空駐足,參觀、遊覽一番。”她笑着道,一直仰着頭。
“虞希,你看着我!”沈霖淵嚴肅道。
虞希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他,“我是認真的,但是,並不是因爲這件事想不開,我是想出去放鬆放鬆。”
“可以,但是得等到我手頭上的事先忙完,你想去哪,我帶着你去!”沈霖淵捉住她的手,沉聲道。
虞希搖頭,“我說了,我想一個人旅行!”她十分堅定道。
“這其實是我小時候的人生計劃,這些年太忙,被遺忘了。我覺得,我也該出去走走了,你放心,我一個人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啊……”
沈霖淵的眉心一直緊皺着,表情嚴肅,虞希放下了啤酒,來到他跟前,蹲下,雙手握着他的。
“虞希,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介意視頻的事,所以想逃避?”
“是有點想逃避,遠離是非,也是想出去散散心,看看這個世界!”虞希誠懇道。
沈霖淵語塞。
“三哥,你別擔心了,我真可以的!我答應你,每到一個地方都給你報平安,好不好?”
沈霖淵垂眸看着她,表情還很嚴肅,一把將她撈起來,抱.坐在了腿上。
“小乖……你要是心裏難過,跟三哥撒撒嬌,大哭一場,打我罵我都可以,別這麼看起來跟我有了隔閡似的……”作爲一個男人,他見不得自己的女人承受一點委屈,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不算個男人,纔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