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之血裔 >第九章 血契之盟(下)
    一乘輕便的銅車從林中馳出,素鳴衍與千賀長琴等人擠在狹窄的車廂裏。

    千賀長琴等人懷着戒心,雙翼斂在背後,準備一有不對頭的地方就破車而出、大打出手。車廂很狹窄,素鳴衍讓岐伯、阮阿蠻擠在中間,一邊是阮阿蠻給烈焰燒得焦糊的羽翼,一邊是岐伯冰冷如鐵的羽翼,感覺十分難受,艱難的扭過頭,凝視阮阿蠻白膩的頸膚,這纔想到那天太不知憐香惜玉了。

    正如素鳴衍所料,他這次遇襲,葉零兒早已調動影蝶準備隨時援應,只是素鳴衍任姓妄爲,一直在雲魘澤裏與千賀長琴周旋,沒想到要向影蝶與商隊救援。商隊的勢力還弱,素鳴衍不願傷着商隊的根本;不向影蝶救援,大概是內心深處在牴觸摩揭伯岑。

    讓千賀長琴、岐伯、阮阿蠻堵在路上,素鳴衍纔想起利用影蝶來。若能調動迦南境內的所有密間,千賀長琴一定會對他的話信以爲真。

    將紫狻獸留在雲魘澤裏,四人進入秋浦沒多久,就聯繫上此地的影蝶,乘着他們安排的銅車朝秋浦城馳去。

    一路上暢行無阻,素鳴衍坐在車廂裏昏昏欲睡,歪着頭靠在阮阿蠻的香肩上。阮阿蠻擰着秀眉,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打醒好泄泄心裏的怨氣。

    車子輕輕一頓,腦袋往前一磕,素鳴衍睜開眼睛:“啊,到了嗎?”掀開車簾,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周圍插着幾隻提燈,穿着美麗衣飾的葉零兒領着四人正恭敬的站在車前;原來車子直接駛進一座私宅的庭院裏。

    “葉零兒見過殿下。”

    “葉姑娘親自趕來,鸞鳳閣那邊不要緊?”

    葉零兒指着身邊的那位矮胖中年人,說道:“殿下有什麼三長兩短,葉零兒萬死難辭其咎。這位是秋原城商會的臺首葉護原,藉着他的名義,葉零兒來秋浦獻藝。”

    阮阿蠻藏在燈火照不到的陰影裏,看着葉零兒等人畢恭畢敬的跟素鳴衍行禮,內心虛弱無力,臉色慘白的看了岐伯一眼,只見他嘴脣緊抿,似乎也有認命的覺悟。

    阮阿蠻沒想到與她香豔齊名的葉零兒竟然是青嵐派到迦南的密間首領,車下站着的幾個人在迦南都有着相當的地位與身份,也說明他們是青嵐最重要的密間。望着素鳴衍瘦弱的背影,阮阿蠻只能壓下內心深處的怨恨,想到訂下血契之後的命運,內心深處的恐懼使得身子顫慄不止。

    素鳴衍感覺到阮阿蠻的異狀,回頭看了一眼,對千賀長琴說道:“千賀家主,到秋浦城了,還是先請人給阿蠻姑娘療傷要緊。”

    千賀長琴爲了盜回這卷星辰祕典,潛入迦南已有幾年,發生在青嵐朝六殿下檀那明河身上的事略有耳聞,但是其中的細節曲折卻沒有仔細想過。對於那些被派到別國當質子的王族,應該已經遠離權力的中心,但是檀那明河卻依然有能力影響青嵐的國政,這次將迦羅的主要密間都聚集起來,無疑也是爲了表明誠意。

    千賀長琴再也不懷疑素鳴衍所說的話,說道:“請少王代爲安排。”

    素鳴衍微微一笑,轉頭對葉零兒說道:“你給我們安排一間靜室,阿蠻姑娘被火燎傷,可有信得過的光明術法?”在葉零兒的帶領下,四人走進一間靜室。素鳴衍只讓葉零兒留下來,等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才向千賀長琴說道:“我可以調動一切力量,儘可能的幫助迦南境內的樓迦羅人返回扶桑島,代價就是……”欲言又止,目光在岐伯、阮阿蠻倆人的臉上來回的逡巡。

    岐伯塌肩挺胸的站起來,與素鳴衍對視良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口誦法訣,只聽見滋滋的細碎響聲,背後那對巨大的羽翼緩慢的收入身體裏,突起的像鳥喙一樣的尖嘴也漸漸變得跟常人一樣,看上去就像一個三十歲出頭的普通青年人。

    岐伯轉身朝千賀長琴拜下,說道:“只有千賀氏的家臣才能用祕術將羽翼收進身體,岐伯再也無法替千賀氏效力,請大人收回對岐伯的恩賜……”岐伯緩緩解開上衣,露出滿是淺藍色刺青的上身,只見他的手緩緩的擦拭身上的刺青,不知道他用什麼祕法,刺進皮肉的刺青就像海灘上的潮水一寸一寸的褪去。隨着刺青的消失,岐伯背後的羽翼又再次撐出身體,慢慢變回他本來的模樣。

    素鳴衍盯着岐伯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暗道:他身上的刺青難道就是能變幻人形的祕術?轉頭看向阮阿蠻,只見她將學岐伯那樣解開上衣,坦然無畏的露出柔膩嫩滑的胸脯,白嫩的雙乳上赫然誘着一朵耀眼奪目的瀲豔花。

    葉零兒不知道殿下跟眼前的樓迦羅人有血契之約,見岐伯、阮阿蠻露出身上的刺青,想起傳說中的祕術來,朝千賀長琴淡淡一笑,說道:“將術法固化在肉體上,啊,扶桑島也出現天榜強者了,難怪數十年來,樓迦羅人能夠迅速崛起。”

    岐伯將牙齒咬得吱吱直響,想來是連續施展變形術讓他有些喫不消,費力的走到素鳴衍的身前,一字一頓的說道:“讓我立下血契不難,但是請少王答應我一件事。”

    “說出來。”

    “岐伯願爲族人跟少王立下血契,但是請少王給岐伯留下自剄的權力,因爲岐伯有些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我也是……”阮阿蠻費力的說出三個字,身子猛的一晃,就一頭栽倒下來,胸脯上紅豔的刺青尤其刺目。素鳴衍將她從地上挽起來,忍不住要用手去摸她乳上的刺青。阮阿蠻奮力掙開他的懷抱,毅然說道:“就是立下血契的奴僕也是有尊嚴的。”

    素鳴衍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就依你們所求。你們若不想聽從我的命令,可以自行了結姓命,那就奉獻你們的精魂之血吧。”指頭抵着阮阿蠻的胸口,金色的光芒在迅速的聚起,形成一支尖銳的芒刺緩緩扎進阮阿蠻的

    胸口,一滴豔紅的心頭血沿着芒刺的血槽流出。素鳴衍屈指在腕脈一劃,割破腕脈,凝視着阮阿蠻那滴心頭之血滲入腕脈之中。

    “你就對着精魂之血起誓吧。”

    “弓月婆葛紗羅願向眼前之人奉獻精魂之血,立下血契之誓:不得以任何形式傷害或幫助別人傷害眼前之人;在服從第一原則的基礎上,必須服從眼前之人的命令……”

    “弓月婆葛沙羅,這名字真麻煩,還是叫阮阿蠻得了。”

    “是……”立下血契大誓已經耗光她的精力,阿蠻輕聲應了一聲,身子就軟了下來,素鳴衍將她扶住,交給葉零兒,說道:“阮阿蠻是我的私產,你可得小心照顧好,有個好歹,讓你頂替她。”

    葉零兒心裏驚詫,不知道殿下做了什麼事,竟然能讓兩名樓迦羅人立下血契之誓。阿蠻身負重傷,看不出有多厲害,但是岐伯絕對是一名高手,雖然還沒有突破地階的頸瓶限制,但是六階的樓迦羅武士萬金難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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