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六娘站起來的影子,五娘在六娘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慢慢翹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
五娘帶着六娘在前面走,本來要去大房的,但是到了二房的花園,五娘突然往二房前院方向走了。
六娘微微蹙眉,叫道:“五姐,你怎麼往那邊走啊?”
薛五娘回頭笑道:“去找八娘啊,怎麼你還懷疑我什麼啊?可真是小沒良心的,我能幹什麼啊,最多帶你去玩。”
薛六娘問道:“五姐意思,小八在二房呢!?”
薛五娘含糊其辭道:“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嗎?大白天的我還能把你怎麼樣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薛六娘神色定了定,也覺得自己過了。
這是大白天,還在自己家,又是自己的姐姐,還能出什麼事不成?都是小八說的,讓她疑神疑鬼。
薛六娘忙賠笑道:“五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走吧!”
五娘使勁抓住她的胳膊,加快了腳步……
快到二房角門的時候,玉蘭樹後突然顯出一個身材中等的身影,那人一出來就帶着笑的走到薛六娘面前,笑着揖禮道:“是六娘子啊,小生薛六,不知娘子可否有印象!”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薛六娘神色大變,支支吾吾道:“你,你,怎麼是你!”
隨後看着薛五娘道:“五姐,你真的是帶我來見八孃的嗎?”
薛五娘被人戳穿用心,稍微有些尷尬,可她又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不承認道:“是啊,怎麼不是呢?”
說着看向謝六郎道:“六郎君您在這啊?”
她故意說得好像偶遇一樣,六娘想責怪她都沒辦法。
謝六郎看出了六孃的不自在,心裏有些失落,對五娘點點頭道:“是啊,好巧,你們有空閒嗎?沒空閒咱們一起對弈可好?我正要好好教訓那個王尋,六娘可幫我指點一二。”
觀棋不語,對弈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卻說出要人指點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帶着討好。
五娘怕六娘不答應,忙道:“好啊,好啊,反正我們閒着也是閒着!”
用手肘推着六娘道;“是吧,反正你也沒什麼事。”
六娘不是那種扭捏之人,如果是以往,她不好意思駁斥六娘,也不好意思對客人無禮,肯定就去了,但是她和薛繁織保證過,絕對不和謝六郎來往,如果去了,那保證還算什麼了?
讓薛繁織知道她又成了什麼人?
再說這男男女女在一起,難免就生出是非。
六娘因爲父母和祖母的原因,自小早慧又謹慎,不是那種瘋瘋張張的人。
她對謝六郎告罪道:“我還有事,要去見我八妹,不方便陪郎君對弈!”
說完也不看薛五娘,後退兩步就走了。
謝六郎看着那裏去的倩影臉色好惱,好歹他也是謝家的男子,之前他是庶子別人怠慢他也就算了,如今他已經是嫡子了,竟然還有人不識擡舉,還是個小小女子,真是讓人生氣。
薛五娘看謝六郎眼神不善,知道他是跟六娘生氣了,心中很是舒坦,她柔聲賠罪道;“我家妹妹有點小家子氣,沒見過郎君這樣的大人物,郎君不要責怪她怠慢!”
謝六郎說完,拂袖而去,也沒理會站在那裏裝尷尬的薛五娘。
五娘吃了冷臉,自然把仇恨都記在六娘頭上,去找六娘罵了六娘一頓,六娘這次沒慣着她,指責五娘出賣自己,要跟五娘斷絕來往,兩姐妹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薛繁織雖然在屋子裏做衣服,但是她一直派紅蓮關注六娘那邊的動靜,五娘和六娘吵架自然沒有逃過紅蓮的耳朵,紅蓮趕緊稟告給薛繁織。
薛繁織微微皺眉,上輩子她真的是太傻了,就自己在屋子裏玩,五娘和六娘吵架這種事她都不知道。
紅蓮還有別的消息,認真並且小心的道:“娘子,說來奇怪,表哥說五娘派人去謝家了,好像要見什麼人,不知道是見誰,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
薛繁織拳頭放在下巴上回憶上輩子的事,哎,上輩子她除了被人陷害就是嫁給蕭翊,再不關心別的事,一時半刻還真是想不起來。
薛繁織十分懊惱,難道自己上輩子真的只是來浪費時間的嗎?那活得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等等……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薛繁織突然想起一件和薛家二夫人有關的事情,也和六娘有關,就是薛家二夫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自己剛認回來的兒子喜歡六娘,上門辱罵指責六娘,讓六娘沒臉見人,這件事鬧的不小呢!
所以,其實那不是什麼巧合,是薛五娘使了壞告訴了二夫人是嗎?
五娘都能害死六孃的命,傳一點六孃的是非就不足爲奇了。
薛繁織越想就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得想辦法阻止,不能讓六娘名聲有損。
薛繁織微微皺眉,其實上輩子她就知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道理,不應該讓壞人好過,她大可以現在想辦法去告訴謝二夫人,薛五娘對謝六郎有意思,然後讓二夫人上門將薛五娘侮辱一頓。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他們薛家的姑娘就要被人侮辱,被人羞辱?憑她謝家人嘴上鑲金邊嗎?
不行,這是個下下策,而且五娘捱罵,其實就是薛家姑娘丟臉,她也是薛家姑娘。
如果這麼粗暴的報復不行,那就得想點別的辦法了。
但是這別的辦法,誰又能幫助自己呢?
無人可用是薛繁織現在的窘迫狀態,薛繁織將手指點在長案上想了想,然後看向紅蓮。
紅蓮被她那充滿算計的小眼神看毛了,叫道:“娘子,你想對我怎麼辦?”
不行,紅蓮的表哥還沒本事做謝家人的局。
薛繁織腦海中其實有一個人選,就是她的主公,但是她真的厚不下臉皮去求他,真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