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織很快被薛景仁金不換等接回了家,聽到這個消息,她十分的無語。
本來她打算接納蕭翊的,現在看來,算了吧。
這就是蕭翊的命,他肯定會爭取皇位的,也是她的命,他們有緣無分了。
既然不能跟蕭翊在一起,趙晝把目光放在程……纔不會呢,程野因爲程漢文的原因,再也不要了。
那暫時她沒有合適的人選,就在家裏呆着吧。
正好趙晝腿受了點傷,在家裏躺了兩天。
到了傍晚,窗口響動了。
紅綃也受了傷,紅蓮這幾天很忙,知道是誰,兩個人都懶得去看,直接去了隔斷後。
薛繁織從榻上坐起來,點燃了牀頭的那盞小燈。
蕭翊進來,沒有看他,一屁股坐在她的榻邊,雙手搓着臉,疲態盡顯。
薛繁織到了一碗水遞給蕭翊。
蕭翊一飲而盡後將碗又還給薛繁織:“謝謝!”
薛繁織把碗放好,坐下來道:“這幾天很忙吧!”
“當然了!”蕭翊帶着怒氣道:“太子殤,舉國同哀,那是我的親哥哥,我比別人更傷心,還要預備後事,父皇又悲傷過度病倒了,我能不忙碌嗎?”
薛繁織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蕭翊,她想了想道:“太子應該是個好人,是個好皇帝吧!”
蕭翊黑白分明的眼裏佈滿了疲憊的血絲,他揉着鼻樑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救他一命,可惜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死了。
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看薛繁織沉默,蕭翊道:“你知道我來找你要說什麼事吧?”
薛繁織不想說知道,怕自作多情,可是也不能說不知道,那就矯情了,她看着蕭翊不說話。
蕭翊可憐巴巴的道:“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吧?你還會嫁給我吧?”
“不行了!”薛繁織嘆口氣道:“天意啊!”
“什麼天意,這都是你自己強加的說法!”蕭翊憤怒道:“我就知道你要找藉口變卦,不行,你還是要去參加的,早知道這樣,那天晚上我就不跑了,讓你辦了我!”
薛繁織:“……”
“你小聲一點!”薛繁織指着隔斷後警告蕭翊。
蕭翊不以爲然道:“你如果說話不算話,我就告訴祖母去!看你還怎麼做人,他們只會把你嫁給我了!”
薛繁織沒想打他竟然這麼無恥。
“那是耍酒瘋你懂嗎?”薛繁織是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對蕭翊餘情未了了,現在更不會承認了。
蕭翊道:“那是酒後吐真言!”
“隨便你怎麼說吧!”薛繁織聽見外面有蟬叫,把燭光又熄滅了。
蕭翊知道她怕別人從窗戶上看見他的身影。
他也知道他不能久留,不然對她名聲有影響。
“阿織!”蕭翊等薛繁織熄滅蠟燭轉回身,他站起來道:“我今天來就是想你了,看看你!”
薛繁織抿着嘴沒出聲,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蕭翊苦笑不得道:“你還真是有原則呢,昨晚還要把我拿下,現在就陌生人了!”
“阿織,我會輔佐七皇兄做太子的,七皇兄雖然沒有太子哥哥那麼有才華,但是他個性耿直,愛憎分明,這樣的人或許當不了好皇帝,但是能當個好人。
至於當不了好皇帝,我可以輔佐他!”
說完這些,他不等薛繁織回答,越過窗戶,跳着走了。
薛繁織追到窗口,除了黑夜什麼都沒看見。
她又坐回去回想蕭翊的話。
蕭翊是在告訴她,他無論如何不做皇帝,只要他不做皇帝,他們就能繼續,爲了她,他真的什麼都願意付出嗎?
三個月後,薛繁織知道了答案。
本來皇帝剛失去愛子,不想立太子的,但是架不住朝臣一個勁的勸諫。
又因爲長幼有序,本朝還沒壞過規矩,大臣們都推薦六皇子,可是偏巧六皇子和皇帝愛妃通姦的事情曝光了。
證據確鑿,六皇子自己都承認了,他就失去了上大位的資格,於是太子之位就落到了七皇子的身上。
薛繁織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街上買打鐵用的爐具,當時她就震驚了。
蕭翊這算是說話算話吧?
那她是不是又可以相信蕭翊了?
“這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明明是六皇子和七皇子兩敗俱傷纔對啊!”她突然聽見前面有人對着告示發表不滿。
是女子的聲音,帶着幕籬讓人看不清她的樣貌,但是就算她化成灰,薛繁織也能聽出她的聲音,是文嫺。
薛繁織讓紅綃和紅蓮把貨放到馬車上去,她慢慢靠近文嫺。
文嫺感覺身後有風,猛然間回頭,就看見同樣帶着青色幕籬的一個人。
“幹什麼靠的這麼近?你誰啊?”
薛繁織撩起幕籬笑道:“文大娘,好久不見,好巧啊!”
“是你!?”文嫺哼了聲:“你怎麼在這?”
“我來買爐子,要打鐵!”
文嫺知道她不務正業,淨喜歡那些不正經的東西。
她不以爲,但是對告示的結果她十分不滿意,想到了什麼道:“對於七皇子被立太子的事情,你怎麼看?”
薛繁織道;“我用眼睛看!”
文嫺:“……”
“我說你的態度!”
薛繁織笑道:“文大娘你可真是憂國憂民啊,皇室之事,與我等小民有何關係?這種事也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吧!”
“怎麼和我們……”無關兩個字她又咽了回去,想到了什麼臉色也變得親切道:“阿織妹妹,九皇子跟你很熟吧?”
在宮裏的時候文嫺就總想當姐姐,也不怕顯老。
薛繁織不跟她計較,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聽她沒有反對自己的話,文嫺語氣酸酸的道:“九皇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對於立太子之事無動於衷,既然立賢不立長,爲什麼不立九皇子?一定是他沒努力!他不努力,就全是你的責任!”
薛繁織心想到底是文嫺,還是她最瞭解蕭翊。
可是蕭翊就是不喜歡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