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子怒火中燒,一拳打過去,“我打的就是你,你這個衣冠禽,獸,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兄弟,兄弟的女人你也搶你還要不要臉國公府怎麼出了你這個敗類”
陳梁琦莫名被打了一通,本來就怒極,如今他分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一拳打過來,當下就衝過去扭着孫公子撲打起來。
那位張姑娘也是因爲被打得慘,一直在哭,怎麼也收不住。
外頭的人聽到兩人的爭吵,再看哭得那麼可憐的姑娘,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這位國公府的小公子要強,暴這位孫公子的女人,剛好被孫公子抓了個正着。
這種爭風喫醋的事情,本來就是讓人興奮的談資,加上施暴者是國公府的人,大家都不願意離去,饒有興味地看着地下扭打的兩人。
那邊的陳瑾珞,聽到了異樣,走過來在衆人身後偷偷地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搖頭,慢慢地退後走了。
在房間外的窗口上,露出了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那眸子,慢慢地退後。
可伶在他身後淡淡地道:“若我沒來,大公子就是裏頭被扭打的那個人,而大公子也甭想去翰林院了。”
陳梁暉眸子複雜,“謝謝你。”
“大公子,”可伶忍不住說,“那些人一直沒對你好過,忽然對你示好,只是想麻痹你的,其目的是爲了害你,希望你能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三小姐救不了你幾次。”
陳梁暉覺得滿心冰冷,握拳道:“經過這一次,若我還沒學乖,死有餘辜”
“我們走吧。”可伶聽他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走出酒館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陳瑾珞走出來。
她的心情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看到陳梁暉,她揚起古怪的眸子衝陳梁暉粲然一笑,“大哥,跟一個奴婢來喝酒啊怪癖”
彷彿,今晚她全然沒參與陷害他的陰謀裏。
陳梁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率先走了出去。
可伶牽馬出來,對陳梁暉道:“你先回去,我坐瑾珞小姐的馬車。”
“這個”陳梁暉看了陳瑾珞一眼,有些遲疑。
陳瑾珞微笑道:“可以啊,捎個奴才一程,這點心胸我還有的。”
她揮動小手,“大哥先回吧,這好不容易能進翰林院了,早些回去歇着,小心騎馬,別摔下來。”
陳梁暉聽了這陰陽怪氣的話,氣得臉色發青,但是也沒與她爭吵,這裏到底還有外人,他翻身上馬,對可伶道:“我先走了。”
“嗯”可伶道。
陳瑾珞命人牽來馬車,可伶要上去,陳瑾珞一手攔住,面容一變,陰狠而不屑,“你這個賤丫頭,憑什麼坐本小姐的馬車”
可伶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提了她的衣領子便把她拖上車,對嚇呆了的車把式道:“走”
車把式猶豫地看着一個勁掙扎發怒的陳瑾珞,陳瑾珞厲聲道:“看什麼把她拖下去”
一把長劍抵住了車把式的手臂,車把式嚇得一個轉身,揚鞭便去。
說完,可伶鬆開了她,哼了一聲。
陳瑾珞眼底狂火頓生,狠狠地盯着可伶,似乎要用眼光把她千刀萬剮。
只是,盯了一會兒,她卻倏然笑了,眼底狂怒也馬上褪去,她把手搭在策可伶的肩膀上,問道:“陳瑾寧給你們姐妹多少銀子我十倍給你,你們過來我這邊。”
可伶冷笑,“省省”
陳瑾珞搖頭,“那真是可惜了,我可是很欣賞你們姐妹呢。”
可伶沒說話,若說這一套她還看不穿,也不能在將軍身邊待這麼久。
陳瑾珞見她不做聲,甚覺無趣,但是,眼底卻燃起了熊熊鬥志,嘴角一勾,便是一個譏諷傲慢的笑。
這世間,沒有什麼不能用銀子買到。
而她恰巧,有很多銀子。
陳梁暉和可伶是前後腳回到國公府。
陳梁暉直接去了梨花院。
劫後重生的他,看到眼底閃着擔憂的瑾寧,百感交集,竟覺得喉頭哽咽,鼻頭髮酸。
“沒事了吧”瑾寧還沒看到可伶回來,因而不知道,見他怔怔地站着,便緊張地問道。
陳梁暉看着瑾寧,鼻子一酸幾乎落淚,卻強行忍住,搖頭道:“沒事。”
“沒事就好”瑾寧的心放下了,見他眸光有些散渙,想着可能是被下了藥,扶着他坐下來之後叫可俐進來,“把將軍給我的清露丹拿過來。”
可俐應聲,轉身進了內室,嬤嬤親自端水上來,“大公子先喝口水。”
陳梁暉接過來,默默半響,看着這一屋子緊張他的人,終於也忍不住,放下杯子抱着了瑾寧,哽咽地道:“我怎麼就那麼糊塗我怎麼就以爲人家真對我好我是有多稀罕她們的笑臉我怎麼就那麼賤”
瑾寧心裏很酸,前生,她何嘗不是這樣縱然這些人以前對她有多大的惡意,但是隻要她們願意露出笑臉,她就以爲人家是真心的。
前生的她和陳梁暉一樣傻。
“都會好的”瑾寧抱着他,輕輕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撫。
錢嬤嬤本來對陳梁暉有些不滿,都要去翰林院的人了,還會上這種當。
但是,當聽了陳梁暉的話,她輕輕地嘆氣,庶長子,孃親早死,嫡母又刻薄,父親無用,自小受盡白眼,自然渴望親情。
他未必就不知道今晚是計策,但是,他到底是太渴望了,寧可冒險。
可俐取出清露丹,遞給瑾寧。
瑾寧放開他,倒出一顆在手掌心,輕聲道:“先喫顆藥,明日去翰林院可不能糊塗着腦子。”
陳梁暉接過來,就着瑾寧遞過來的水把藥喫下去,只覺得這藥滿嘴生香,說不出的甘氣。
他腦袋的沉重感也隨即一掃而空,變得眼清目明起來。
“這是什麼藥如此神奇”陳梁暉驚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