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視線鎖住她,“我沒有開玩笑。”他上前一步,“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有這種想法更是再正常不過。”
他的聲音淡淡的,並不似在解釋。蔣絮面紅耳熱,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刺到了他,可是,這種事不是硬逼着自己就能接受的。
因爲慕容銘嗎?
她不得而知,但白梓琛說過的話,此刻卻一遍遍的迴盪在耳畔。
他說,他不行,嚴肅更不可能……
對此,蔣絮內疚極了,面對嚴肅,她都快要被歉意給淹沒了,“嚴肅……”她鼓起勇氣開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卻被他噙在脣邊的一抹溫柔給壓制住了。
他擡手,指腹溫柔的撫着她的臉頰,“我明白,這事急不來,我也不會再讓你爲難的。”
牽起她的手,他笑得淡然:“走吧,陪我出去喫東西,我都快餓死了。是你說了,今晚你請客。”
蔣絮垂眸,眉頭攏着,由他牽着走出門口。
剛纔這是怎麼了?有那麼一瞬,她竟很想開誠佈公的告訴嚴肅,她很努力的試過了,試着接受他,接受這段感情。甚至,嘗試着去融入他的家庭。只是可惜,感覺始終差了那麼一點點……
不是他不夠好,相反,他好得讓她會產生自卑感。但,他終窮不是她會爲之心動爲之痛苦的那個人。
嚴肅開着車,側顏輪廓上的表情極淡,讓她想起第一次來到設計部時見到他的情景。不過就是淡淡的一瞥,眸子裏沒有諸多變化。但奇怪的是,就是這樣的他,卻沒讓她感覺到任何的距離感。
“在看什麼?突然發覺,我很帥?”他扭頭看她,挑起眉尾。
蔣絮笑笑:“你一直都挺師的,聽林濤說,公司裏暗戀你的小姑娘都快要組成一個加強連了。”
“別聽他瞎說,我看是他想組建後宮吧,纔會沒事注意這些。”他又調轉視線,專心開着車。
蔣絮抿抿脣,倏爾出聲:“嚴肅……”
“待會想喫什麼?”他不動聲色的問,目光始終凝結在前。
蔣絮望着他,下顎似乎有收緊的痕跡,良久,她搖頭輕笑:“你拿主意吧。”
要說的話,始終沒說。又或者,她想說什麼,其實他心知肚明。這種氣氛下說出來,只怕會輕薄了記憶。
隔天來到公司,蔣絮與負責唐爍發表會的項目組碰頭,敲定最後的細節問題。走出來時,她已是一身輕鬆,連續忙了這麼久,總算能好好放鬆下了。
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就被尤思佳給拽進了設計部。
“喂,你聽說了嗎?”她盯緊蔣絮問。
蔣絮被糊塗了,“什麼?”
“慕容銘又有新歡了!”尤思佳說着,就把當天的報紙“啪”地一聲拍到桌子上,眼睛裏都在冒着火。
蔣絮的視線落向報紙的頭版頭條,視線朝那張被放大了的偷拍照片上掃一眼,凝在男人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上,旋即別開臉,說:“假的。”
“什麼?”尤思佳狐疑的盯着她,又看看報紙,“他帶女人去酒店開【房】被拍了個正着,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這事我還特意求證過高陽,連他都不清楚,一大早去公司就被媒體電話給轟炸了個遍。”
蔣絮扯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手指完全是無意識的撫上了照片裏的那個人,她說:“他眼睛裏的溫度足以凍成人,哪裏像帶着女人去開【房】的樣子?”
“小絮……”尤思佳眯起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老實說,你對慕容銘還有感情吧?”早在高陽家見過面之後,她就一直想問清楚了,怎奈蔣絮在忙,始終也抽不出時間見面。
蔣絮沒回她,只是凝在那兒的目光,卻沒再調開過。
尤思佳望着,突然嘆了口氣,說:“我開始有點同情嚴肅了,做了那麼多都沒能打動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說到最後,還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蔣絮擡頭看她,“思佳,有時候我也挺恨自己的。”
尤思佳一怔,皺起了眉,“小絮,你要考慮清楚了,你和慕容銘很難會有結果的。而且,他那樣的男人,狠起來的時候真的有夠絕情!你看他對楊希媛,對nie就知道了!你確定,你要再往火坑裏跳嗎?反之,嚴肅就要保險得多,將來結婚了,也一定會是個負責任的好丈夫。”
 
;蔣絮失笑,垂着眸,身子靠向椅背,過肩的長髮隨意的紮起,露出兩側弧度漂亮的線條。像在給自己洗腦一樣,她果斷道:“我不會和慕容銘在一起,我們沒有結果,也不可能會有奇蹟。所以,我不會和慕容銘在一起……”
蔣絮微詫,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尤思佳嘴裏說出來的。她有多排斥慕容銘,蔣絮比誰都明白。
尤思佳繼續說:“未來那麼久,你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時間根本就沒我們想得那麼多,有時候,甚至會緊迫到連下半輩子都來不及打算!凡事還是別太早下定論,尤其是天生地久這種事!”她俯低身子,盯住蔣絮有些飄忽的眸,“小絮,只要你愛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就是你說了算,別人說再多都沒用。”
對蔣絮,無論她如何選擇,尤思佳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但她心裏還是有點不安,慕容銘狠起來不顧一切,愛起來同樣也夠瘋狂,被他這樣的男人愛上,註定將會是一場身心的洗禮。
蔣絮斂着眸,薄脣抿着,什麼也沒說。
最近,圍繞在她身邊的總會是和慕容銘有關的問題,就連去譚正那邊,也會是時不時聽他提起,就像是被她踩在腳下的影子,凡是有光亮的地方就有他。除非,她想一輩子躲進黑暗裏。
從尤思佳那裏出來,蔣絮的情緒就略顯沉悶。一路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來到電梯前,有人與她打招呼,她僅是微笑着應了一聲,便又陷入到沉思中。
電梯門打開,她擡腳走進去,裏面人不多,她也懶得去看,走進去後便隨着電梯降落,停下一層又一層,她始終靠在牆邊,身邊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突然,有人出聲了。
“報道的事,不是真的。”
聽到這個聲音,她一驚,扭過頭去,竟然對上慕容銘一雙瀲灩似桃花的眸。他站在角落裏,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就這樣站裏面有多久。
他出現在蔣氏難免會顯得奇怪,他是前任總裁,現在又是蔣氏的死對頭夏空的首席,雙重身份的確尷尬。但慕容銘絲毫不以爲意,盯緊她,氣息充滿了一絲侵略意味。
意識到電梯裏只剩下了他和她,這話顯然也是衝着她說的,蔣絮收回視線,轉過頭,淡然出聲:“這事跟我沒關係,你犯不着跟我解釋。”
慕容銘眸光一緊,周身的氣息隱隱泛寒,可是,他竟笑了。走過去,“啪”一聲,長臂架在了她身側,眉目裏都是薄涼,“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剛剛說過的話給忘了了?”
蔣絮皺眉,他有說過什麼嗎?
看到她的表情,慕容銘的雙眼眯得更緊了,笑聲也變得沙啞了些:“呵呵……行,蔣絮,你真行!”
他把心剖給她看,她沒句迴應就算了,居然這麼快就給忘了!
電梯門這時打開,外面想要進來的人一看這架式,腳步滯了下。慕容銘懶洋洋的回頭,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睇過,將那人嚇了住。
“這裏滿員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滿了嗎?確定滿了嗎?是他眼花了,還是有不可思議的現象發生?!
蔣絮在那人的注視下,尷尬的連眉梢都紅了。
“慕容銘,這裏是蔣氏,不是你的夏空。”她冷靜提醒,隨着電梯門關閉,慕容銘扭過頭,冷笑出聲:“我能把它還給你,也一樣能把它再收回來,這一點,你心裏有數。”
“所以呢?”蔣絮手指按壓着眉心,對他如此頻繁的情緒轉變,似乎是難以招架。
白梓琛說得對,她確實不夠了解他。
“報道不是真的。”他盯緊她,又執拗的重複一遍。
蔣絮怔了怔,擡頭,望住他較以往都要認真的眸,“你專程來這裏,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
“不然呢?”慕容銘瞪着她,沒好氣的說:“誰知道你看到報紙後,會不會瞎想?要是再想東想西的,我還再多花額外的時間來解釋,那樣更麻煩!”
他強勢的說辭,讓蔣絮狐疑的歪過頭瞅着他,然後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慕容銘,你沒事吧?”
這樣專程跑過來只爲了解釋一個她早就猜到的問題,完全不似他的風格。
慕容銘微惱的抓住她的手,慢慢放下,做了個深呼吸,微笑:“天天爲你牽腸掛肚的,你說,怎麼會沒事呢?”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