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後果是及其嚴重的。
儘管霍景榮有口皆碑,鬼面毒蠍惡貫滿盈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原本這件事情必須依照司法程序由軍隊保衛部門交由公安機關處置瓜。
但是考慮到這件事情涉及三個國家,非同小可,並沒有公開處理。
由軍隊更高一層的領導商討,再做處置。
現在事情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霍景榮很有可能因爲這件事情而斷送了他軍人的前程。
霍景榮在自首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爛醉了一場,據說還哭的像個孩子。
而後,兩天過去,他的狀態慢慢的恢復。
竟是比以前要輕鬆了許多。
整個人好像都變了。
他現在禁足在家裏,竟然迷上了跟着爺爺種菜澆花。
他對蘇櫻說:“好人和壞人其實沒有一個完整的定義,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許多人覺得我現在處在低谷,被調查,被評頭論足,流言蜚語,但是,五年了,我從來這樣釋懷過。”
蘇櫻看着霍景榮也笑了,她想,也許他終於和上帝講和了吧。
容靳修說,霍景榮心裏有魔障,這個魔障就是那個二太子阿良。
蘇櫻知道,他之所以自首,之所以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就是決心清除自己心裏的魔障吧。
現在每天,江菲都陪伴在他的身邊,最簡單的陪伴,對霍景榮來說卻是舔舐傷口的良藥。
蘇櫻知道,他們兩個以後說不定一樣會經歷千難萬難,但是,終究,一定會像自己和容靳修一樣,得到一個美好的結局。
沒有一帆風順的愛情,因爲,那樣就不叫愛情了。
蘇櫻在江城呆了三天之後,打算回s市。
在此之前,蘇櫻還見了厲先生一面。
實在江城一家環境優雅的街頭咖啡廳。
是厲先生主動聯繫她的。
蘇櫻做夢也沒有想到,終有一天,她會同厲先生這樣的人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廳裏面。
外面的陽光甚好,一縷明媚的光線照耀在厲先生俊美的半邊側臉上,將他冰冷的臉孔添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厲先生沒有帶面具,點了一杯以苦味著稱的espresso。
那天他們聊了許多事情。
蘇櫻有些記不清楚了。
因爲每每想起當時的場景,蘇櫻都覺得有些恍惚。
厲先生這樣的人,惜字如金,沉默寡言,冰冷肅然,可是那天,他卻似乎一直在微笑。
以至於蘇櫻一想到他嘴角的弧度,蘇櫻都會情不自禁的揉一揉太陽穴。
蘇櫻覺得那根本不是她認識的厲先生。
那天,蘇櫻將果果也帶過去了。
蘇櫻知道上一次果果被綁架的時候,是他送的赤蠍玲瓏鐲救了兩個孩子的命。
蘇櫻一直感激他。
果果童言無忌:“爹爹,他們說你是黑幫,黑幫是什麼呀?”
厲先生像個父親一樣,寵溺的捏了捏果果的臉頰:“黑幫都是壞人,以後你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
果果不解:“那爹爹也是壞人嗎?”
果果忽然大哭起來:“爹爹不是壞人,爹爹不要走,果果不想離開爹爹遠遠的。”
果果是真的非常喜歡厲先生,這種喜歡毫無緣由。
甚至連蘇櫻對厲先生也是忌憚三分。
但是果果就是喜歡他,依賴他。
最後還是厲先生將她哄好了,說什麼天上最亮的星星就是爹爹的眼睛,每天等果果睡着的時候,都會出來看着果果睡覺。
果果破涕爲笑,但是蘇櫻知道
,這些都是騙小孩的一套。
蘇櫻問:“厲大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蘇櫻一直沒有問出口,她不知道厲先生爲什麼突然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厲先生喝了一口咖啡:“我在澳大利亞有個農莊,以後或許就在那裏生活養老了。”
其實這樣挺好的。
總比每天生活在刀尖上要好的很多,至少蘇櫻這樣認爲。
所以蘇櫻真心的祝福他:“厲大哥,說句實話,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比我大十歲,但是你看我孩子都這麼大了,既然,你拋棄了以前的一切,就好好照顧姑娘,結婚吧,厲大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很帥。”
厲先生當時低下頭,蘇櫻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種玩笑一般的話,蘇櫻也是壯着膽子纔敢跟厲先生說。
也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但是厲先生的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擡起頭來的時候,滿臉的笑意,他對蘇櫻說:“謝謝。”
蘇櫻被這樣鄭重其事的謝了一下,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過就是誇了你一句,你不用謝我的。”
厲先生的眸子變得深沉:“小櫻,不只這個,四年來,謝謝你讓我活的像個人。”
直到他們分開。
蘇櫻也沒有想明白,厲先生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管他呢。
看着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好的結局,蘇櫻心裏就很高興。
儘管分別叫人有些惆悵。
蘇櫻離開的那一天,霍景榮的處分正好下來。
看在他主動自首,並且偷到地圖並沒有造成國家重大財產的損失和不可逆轉的嚴重後果,上級打算從輕發落。
霍景榮被降職,並且被“發配”到訓練營訓練新兵。
但是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
名和利與他這種人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重要性。
重要的是,他終於從心底放過了自己。
蘇櫻走的那天天氣不錯,果果那天穿了一件藍色的小花裙子正好跟小元寶的藍色襯衫像極了情侶衫。
所以坐飛機的時候,引來了不少的關注。
蘇櫻沒想到,這關注的人中,竟然還有陸成灝。
巧的很,陸成灝跟她搭同一班次的飛機,均是頭等艙,隔着一個過道,位置就在她的旁邊。
免不了照面,蘇櫻索性主動同他打招呼:“你也回去?”
陸成灝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容太太一個人,容先生呢?”
蘇櫻也淺笑:“他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