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也不是那麼容易。
因爲柯善美已經守在客廳裏面孤。
她的身後是一羣大宅的保安闕。
陸成灝抱着果果,蘇櫻則牽着小元寶。
柯善美堅定的說:“誰也休想將我的孩子帶走。”
一羣保安已經將蘇櫻和陸成灝圍了起來。
柯善美冷笑:“陸成灝,今天你想帶這個孩子走,除非你赤手空拳的打出去,我知道你會打,但是你確定你一個人對付的了這麼多人嗎?”
陸成灝神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冷冷的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柯善美說:“我不發話,他們誰敢走開?”
陸成灝一個眼風掃了一羣人,又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柯善美正想笑,卻發現一羣保安已經分爲兩路,緩緩的讓開一條道。
陸成灝抱着果果,護着蘇櫻,光明正大的就從讓開的道路中走了出去。
柯善美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衝着一羣保安吼:“你們殘廢了嗎?快點給我攔住,把我的女兒留下來。”
可是那些人卻是一動不動。
陸成灝他們已經走出去好幾步,柯善美急了,想要自己追了上去,卻還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聰明如她,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應該就是陸成灝的人吧。
這些保安在柯家大宅很多年了。
但細細想來,也有哪裏不對。
五年前,柯家大宅的確徹徹底底的一次大換血。
那時候,她剛同陸成灝在美國註冊結婚,並且剛剛回國。
起因便是因爲家裏的一個保安得罪了陸成灝。
後來因爲這事兒,陸成灝將所有的保安都換掉了。
當時,她心裏還挺開心。
他終究有點男主人的自覺性。
只是,沒有想到,他竟將這裏的保安換成了自己人。
難怪五年來,在這大宅裏面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的心忽然一下子寒涼起來。
難怪……
當初母親腦溢血,家裏那麼多人,卻沒有來得及及時送到醫院。
而導致,到現在爲止,依舊半身不遂,要坐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
母親早就說過一切都是陸成灝設計的。
但是她終究不肯全信。
她知道陸成灝同柯家有着很深的仇怨。
也知道他娶自己不過是爲了復仇。
但是香黛兒破產,終究被成勝收購。
母親最在乎的東西,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
她原以爲……
這些仇,這些怨,早已經還清了吧。
所以,她才幫着他。
她想的是,自己將這些東西拱手相讓,讓他稱心如意,便是將欠他的都還給他。
讓他如願了,柯家不再欠他了,他們是不是就能像個正常的夫妻一樣,永遠在一起了。
終究是一場虛妄。
但是,柯善美沒有想到的是,五年前開始,陸成灝就在這樣算計。
一直到今天,還沒有停止。
父親說過,是陸成灝故意將母親氣的腦梗塞,卻沒有將她及時送到醫院。
陸成灝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柯家家破人亡,讓母親生不如死。
一向聰明如她傻傻的,無條件的相信了陸成灝,甚至沒有質問過一句。
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是,至少,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她不信陸成灝會這樣殘忍。
似乎終究是錯了……
現在,她才發現,當初,她沒有質問陸成灝一句,不是自己有多麼的相信那個男人。
恰恰是因爲不相信。
更加害怕的是那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就承認。
她害怕他們的關係因此走到盡頭,害怕一旦臉皮撕破,她就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終究是錯了。
她現在終於清楚的明白,那個自己掏心掏肺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那個讓自己不惜與家人斷絕關係只爲了他一個回眸的男人,原來是這樣的絕情,狠心,原來從那麼早開始,一切都是一個設計的精密絕倫的陰謀。
自己從來沒有從一個棋子的身份轉換過。
她還癡癡傻傻的以爲,終有一天,她會從一個“棋子”變成“妻子”。
呵……
———————————————————————————
陸成灝的車子很快就駛下了清潭山。
一路上蘇櫻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櫻坐在後座上。
果果和小元寶都伏在她的膝蓋上睡着了。
摸着兩個孩子毛茸茸的頭髮。
蘇櫻忍不住就掉眼淚。
陸成灝從鏡子裏面看到了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小櫻!”
蘇櫻低着頭。
對不起?他對不起她什麼呢?
陸成灝索性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外面正好是燈火明亮的大商場,來來往往無數紅男綠女。
但是車子裏面卻昏暗異常,安靜的只聽見兩個孩子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
陸成灝並沒有轉過身子。
他的聲音也及其的鎮定:“小櫻,是我錯了。”
蘇櫻摸着孩子腦袋的手微微停了一下。
她也沒有擡頭,聲音也不大,彷彿心平氣和:“陸成灝,果果是你故意讓厲先生安排在我身邊的,是不是?”
陸成灝毫不猶豫的回答:“是!”
蘇櫻的心又涼了一點:“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陸成灝,你到底在算計什麼?
你算計的還不夠嗎?
陸成灝從鏡子裏面看着蘇櫻。
並不能看清楚她的臉,她低着頭,只能看清楚她長長的睫毛,像個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
陸成灝忽然想到小時候。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次她生氣或是難過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
像個被拋棄的小貓。
陸成灝的心臟一痛。
原來這種感覺還在,一直都在。
陸成灝緩緩的開口:“因爲我知道,蘭卡威脅不了你,就算我讓蘭卡破產,你依舊會陪在容靳修的身邊,你和容靳修有一個孩子,這就是關鍵所在,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和你也有一個孩子,我和容靳修纔算是公平,纔算是有同他爭一爭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