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有些落寞的走在學校後面的一條小喫街上。
擡頭之間,恍然如夢藩。
這裏曾經是她和陸成灝的快樂大本營留。
上學的時候,他們最喜歡來這種地方。
那時候,他們根本沒有零花錢。
但是陸成灝很有辦法,幫別的同學代寫作業,從而每個月倒是能賺到一筆“可觀”的零花錢。
而這些錢,基本都是帶着蘇櫻花費在這條街上。
老馬從後面追上蘇櫻,說:“少奶奶,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這三天,老馬也是跟着她一路奔波勞累。
蘇櫻眼看已經是中午。
便說:“不找了,下午我們便回去吧。”
看到前面有一家麪館,是蘇櫻以前最喜歡的牛肉麪館。
於是對老馬說:“馬叔,我們先去喫點東西吧。”
蘇櫻和老馬一同進了那家麪館。
時隔五年,老闆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蘇櫻。
“丫頭,又回來啦,牛肉麪,大碗的多放點辣,是不是?”
蘇櫻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兩碗牛肉麪,謝謝老闆娘。”
牛肉麪很快就上來了。
老闆娘依舊像以前一樣,多送了幾樣小菜。
儘管牛肉麪香味撲鼻。
但是蘇櫻還是沒有食慾。
老馬倒是喫的津津有味,還不禁讚歎:“真是好久沒有喫到這麼好喫的麪條了,小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
蘇櫻卻沒有心思,用筷子攪着麪條,一會兒又放下筷子,一口未動。
實在是沒有胃口。
老馬也注意到了。
小小姐最近出了事,住了院,少爺和少奶奶也成天都住在醫院裏頭。
少奶奶現在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這次出來的時候,少爺還私下裏特地吩咐,一定要讓少奶奶按時喫飯。
於是老馬說:“少奶奶,多多少少喫一點吧,不喫飯哪有力氣撐着,您現在的身子可一定要好好的保重,不然怎麼照顧小小姐。”
蘇櫻抿了抿嘴。
老馬說的是對的,如果她現在垮了,怎麼去照顧果果。
她天天逼着果果喫飯,可是自己卻這樣。
蘇櫻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蘇櫻就覺得不對。
這味道……
蘇櫻看着碗裏的麪條出神。
老馬看蘇櫻一臉驚愕的樣子,笑着說:“少奶奶,這家的麪條味道真不錯,我真是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麪條,少奶奶,你一定要多喫點。”
聽到老馬的誇讚,在一旁包餃子的老闆娘聽得也是眉開眼笑。
“我們家的麪條很有特色是不是?凡事喫過的,沒有人說半分不好的。”
蘇櫻驀然擡頭:“老闆娘,這味道同以前不一樣了。”
“自然是不一樣了,那是因爲我們換了一個廚師,以前都是我老公做的,現在,請了個城裏的,做的一手好菜。”
蘇櫻腦子裏面萌生了一個念頭。
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
倒是老闆娘,好像說道了興頭上:“說來也是巧,前些時候,我家來了個租客,成天就知道睡,也不着正事,後來店裏生意太忙,我跟我老伴就想着叫他來店裏幫忙,正好抵房租,偶爾叫他進了廚房,做出的菜竟然都是頂尖水平,他倒也挺愛做菜的,成天就在後廚房裏面呆着,琢磨新式菜樣,我好好一個麪館都快變成菜館了,你們是來的巧,學生們還沒有放學……”
,不知道還以爲我這小店養着一個大明星呢。”
蘇櫻失笑:“你那廚師一定是個帥哥。”
老闆娘說:“這人丫頭你一定熟,就是以前你老同他一塊兒來的那個。”
蘇櫻微微一驚:“陸成灝?”
“對對對,就是你以前一直叫灝哥哥的那個,但他就是不肯承認,說自己根本不認識我說的那個人,也沒來過這裏,但我這火眼金睛,哪有認錯人的,丫頭,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現就在後廚呢……”
蘇櫻早已經起身,快步就朝着後廚房走了過去,差點一個踉蹌。
其實剛剛她就有預感了,因爲陸成灝的手藝,她實在太熟悉。
店雖然不大,但是廚房卻相當的乾淨。
裏面有一排一排的食物架子。
上面放着各種未經加工過的熟食,還有乾麪條。
透過這些食物架子,蘇櫻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黑褲子,白襯衫,是他一貫了的打扮。
身材高大頎長,白襯衫的袖子被高高的挽起來,身上還繫着圍裙。
他正在切胡蘿蔔絲,他的手指修長,如玉一般,指尖飛快,但看上去卻又那樣井然有序,從容不迫。
儘管連側臉都看不到,但是,蘇櫻知道,那個人是陸成灝無疑。
一切真的太出乎蘇櫻的意料之外。
千想萬想,沒有想到陸成灝會在這樣一個小店裏面當起了廚師。
蘇櫻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直到陸成灝將切好的胡蘿蔔絲放入裝了半碗水的容器中。
然後端着碗轉過身子,正好看到了門口的蘇櫻。
陸成灝似乎也被嚇了一跳。
怔怔的看着站在門口的蘇櫻。
原本倒不算小的廚房變得逼仄起來。
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漸漸變得明晰。
陸成灝同她對視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蘇櫻,你怎麼會在這裏。”
蘇櫻的鼻子一酸。
是陸成灝,總算找到陸成灝了。
是不是代表果果就有希望了?
蘇櫻眼眶一紅,就說:“果果生病了,白血病。”
哐噹一聲響。
陸成灝手中的瓷碗掉落,砸在地上,濺出無數的碎片。
清水灑滿了一地,胡蘿蔔絲也橫七豎八的躺着。
陸成灝幾步就走了過來,抓住蘇櫻的手臂:“你說什麼?”
蘇櫻覺得無力,這三天,她的心情就像是海里尋針一樣,現在終於找到了。
倒顯得有那麼些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