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萌萌這邊喊完,那邊就拿出手機要打電話給季成勳。

    祁慕初本來就心煩氣躁,和牛萌萌對吼完之後,心情就更加糟糕。突然看見牛萌萌當真要找季成勳,一股無名火起,上前將那手機搶來,啪的一下扔到了地上。

    地面上有厚厚的地毯,手機沒有摔壞,滾了兩下靜靜的靠在牆邊。

    牛萌萌啊的大叫一聲,她是心疼手機,想撿起來看看哪裏有損傷。可是,祁慕初誤會了她,以爲她是想再撿起來給季成勳電話,一把將她拉了過來,長腿一邁,腳底下發出咔嚓一聲,手機屏幕壞了。

    悲催的,牛萌萌的新手機再一次喪命。

    牛萌萌氣得暴跳如雷,她的手機真是跟他們祁家有仇,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淪陷在他們祁家。牛萌萌看着心疼,有錢也不能這樣折騰手機,更不能這樣折騰人。

    “祁慕初!你……你……你太過分了!”牛萌萌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她心裏有無數的髒話涌出,可是到了嘴邊,她又一句都罵不出來。她氣到後面一句話都不想跟祁慕初說,抿着嘴,氣呼呼的要下樓去。

    自從上次她發脾氣衝到車庫開車下山後,車庫現在管理特別嚴格。所有的車鑰匙,都被鎖在了抽屜裏,有專人保管,以防止牛萌萌再次發火時,開着跑車下山。

    牛萌萌知道,沒有車子是無法離開莊園的。所以,她雖然氣得恨不得立刻飛下山去,但也只能是個想法而已。除非真的季成勳來接她了,否則她現在是出不了莊園的。

    更何況,莊園四周還不知道埋伏了多少記者,如果她就這樣突然跑出去,就算祁慕初不來抓她,她也會被那些記者堵在莊園門口的。

    牛萌萌不要在莊園跟祁慕初吵架,這裏不比公寓,有太多其它人在身邊。

    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氣得往前走了兩步之後,想想又不甘心,跑回臥室,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準備打給季成勳,要他來接自己回去。

    祁慕初見牛萌萌突然轉身跑回去了,也跟着進了她的房間,見她拿起電話來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祁慕初是個硬性子,牛萌萌又是個臭脾氣,兩個人都是喫軟不喫硬的人,如今都在火頭上,自然是誰也不讓誰。

    牛萌萌怕祁慕初會摔電話,抱着電話不放手,手指頭來偷偷摸摸的在上面按着季成勳的手機號。祁慕初眼尖,搶走電話之後,突然伸手捏住牛萌萌的下頜,劍眉一挑,聲音冰冷又可怕:“不許給他打電話!”

    “他是我哥!我就要打!”牛萌萌被他捏着下頜說不清楚話,但祁慕初還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其實,兩個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假如有誰稍微退讓一步,都會海闊天空,平安無事。偏偏牛萌萌倔強祁慕初又冷傲,沒人退讓,便僵在那裏。

    牛萌萌已經紅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裏轉啊轉的,她拼命的瞪大眼睛不讓淚珠子落下來。明知道祁慕初忌諱季成勳,她又嘴裏不饒人的成勳哥長成勳哥短的說,祁慕初幾次都有想將她下巴拉脫臼的衝動,最後還是生生的忍住。

    手指頭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牛萌萌痛得到最後說不出話來。她已經成功的惹怒了祁慕初,他失控的險些要捏碎她的下頜,狂風暴雨的怒氣在即將爆發的那一刻忽然消失了。

    祁慕初站起身來,扭頭離開了牛萌萌的臥室。

    牛萌萌傻呆呆的坐在那裏,懷裏抱着電話。她不明白祁慕初爲什麼沒有繼續生氣,反而突然的平靜下來走人了。難道是物極必反,極怒之下,反而鎮定,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靜得讓人窒息。

    牛萌萌悻悻然的放下了電話,她並不是真的想叫季成勳來。只是覺得,祁慕初一聽到季成勳就會生氣,爲了惹怒他,故意這樣無謂的總提季成勳。

    現在祁慕初不生氣了,她也沒有再提的必要。

    牛萌萌摸了摸自己的臉,剛纔被祁慕初捏着下頜骨,下巴兩側已經顯現出兩個手指印,紅紅的,周邊還泛着青。

    她對着鏡子照了又照,太明顯了,趕緊的找來粉底液和蜜粉,厚厚的敷了三道纔將這印子蓋住。然後,整了整衣服,這才下樓去客廳。

    於媽和小獨剛剛將飯菜擺放好,大家都在等她一起喫飯。

    牛萌萌怕他們會看見自己臉上的傷,低着頭,默默的扒着碗裏的飯粒。

    可是,剛纔祁慕初太用力,她一張嘴就痛,軟軟的飯粒含在嘴裏也嚼不成,只能和着湯湯水水,艱難的嚥下去。

    餐桌上,祁慕初沒人事的談笑風生。他壓根就沒看牛萌萌一眼,連眼角餘光都沒有掃到她的臉上,他說的,不是公司的事就是別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跟牛萌萌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有人都看出他們在冷戰,也看出,祁慕初有意冷落牛萌萌,無視她的存在。

    “謹辰……我們是不是該幫幫忙?”林過兒猜測他們這樣,跟自己多少有點關係。她想再幫忙升升溫,又怕好心辦壞事,便用胳膊肘頂了頂陸謹辰,要他想辦法。

    陸謹辰啃着雞腳想了想,扭頭問祁域澤:“爺爺,我爹地媽咪說我和過兒的訂婚儀式,他們一定會來的。不知道莊園裏有沒有他們住的房間啊?”

    林過兒一聽,懵了。

    現在祁慕初和牛萌萌都鬧着要悔婚,好好的,陸謹辰提什麼訂婚儀式,這不是在他們傷口上撒鹽。

    果然,牛萌萌的頭都快貼到胸口上去了,祁慕初也只是怔了怔,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慢悠悠的喫着他的牛排。

    祁域澤明白陸謹辰的用心,轉而問祁慕初:“你和萌萌,訂下日子來了沒有?謹辰和過兒準備和你們一起辦訂婚的,到時候還要通知雙方家長,不定時間,什麼也做不了。”

    “爺爺……”祁慕初對着祁域澤還是要有起碼的禮貌和尊重,他爲難的看着他,不好太過冷淡,想了想,說:“這事晚些再說,先喫飯,別影響了胃口。”

    “你跟我訂婚,很影響胃口嗎?”忽然,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林過兒這才注意到,牛萌萌不知何時擡起頭來,一臉的淚痕。

    祁慕初的話,深深的傷害了她。

    祁域澤大手一揮,用長輩的身份先安撫了牛萌萌:“小丫頭片子,別亂想。慕初只是隨便說說。”

    說完,不悅的瞥了祁慕初一眼。

    雖說這是他的親孫子,但剛纔那話確實說得不得體。如果真的後悔,當初爲什麼急着要在報紙上公佈訂婚的事。既然公佈了,做男人的就不能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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