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到處嚷着那一世的發生的事,但所有人都讓她當作一場夢。
現在她知道那不是一場夢了,但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惠惠沒有死,她所說的一切就都不成立了。
謝柔嘉心中一絲悵然,神情恢復如常。
“纔不是呢,是他先罵我的。”她說道,伸手推開他轉過身,“他罵我,我纔打他呢。”
邵銘清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轉過來。
“讓我看看。”他說道。
“看什麼看啊。”謝柔嘉躲開不讓他抓住。
“看着你的眼回答。”邵銘清說道,伸手再次抓她。
謝柔嘉呸了聲笑着躲開。
“不讓看。”她說道。
“不讓看也得看。”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見他抓過來,靈巧的矮身躲過笑着向前跑去,踩得水濺起一朵朵花。
“你跑就是心虛!”邵銘清喊道,擡腳追上去。
謝柔嘉回頭撩起一捧水,邵銘清被潑了一臉。
“你這臭丫頭。”他喊道。
謝柔嘉哈哈笑着,見他更快的追過來,乾脆一頭扎進了水裏。
“喂,你以爲我不會游水啊。”邵銘清喊道,緊跟着撲進去,三下兩下的滑過去。
謝柔嘉笑着忙向深處游去,但還是很快就被他揪住了。
“跑,跑,看你往哪裏跑!”邵銘清喊道,抓着謝柔嘉的胳膊。
謝柔嘉笑着沒躲。
“別鬧了,別鬧了。”她笑道。
“誰跟你鬧……”邵銘清說道,水流波動,二人一陣搖晃,謝柔嘉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借力,邵銘清也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腰,二人就貼在了一起。
春衫溼透。貼的這樣近,近的能感覺到對方細膩的肌膚。在水裏更加的柔滑。
邵銘清的話戛然而止,看着扶着他的肩頭,又伸出一隻手拂去臉上水的謝柔嘉,衣衫貼在身上,隨着擡手站穩露出水面,身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就跟山裏的小青桃一樣。他們說很快就會變成熟透的又白又大桃子。
他的腦子裏蹦出這個念頭,自己差點把自己嗆死。猛地鑽進了水裏,嘩啦啦的遊開了。
謝柔嘉差點栽倒在水裏,站穩身子看過去,邵銘清已經游到岸邊了,正慌手慌腳的上岸。
“你上來,上來。”他喊道。
謝柔嘉哦了聲,跟着遊了過去,才從水裏站出來,就見邵銘清面色一僵。衝她擺手。
“轉過去,轉過去。”他喊道。
幹什麼啊?
謝柔嘉愣了下,哦了聲轉了過去。
纖細的腰身。挺翹的臀……
還不如正面呢。
邵銘清轉過身。
“你下去下去。”他又喊道。
幹什麼啊!
謝柔嘉笑着沒理會他,踩着水走出來。
邵銘清嗨呀兩聲轉過身。一手掩住眼一手衝她指指點點。
“你已經長大了,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他說道,“快下去下去。”
長大了?
謝柔嘉低頭看自己,衣衫緊緊貼在身上,讓她的身形一覽無遺。
纖細的腰,修長的手臂,鼓鼓的小胸脯……
上一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長大的,突然之間就要成親就要生孩子,所面對的一切。包括自己身體的變化都讓她手足無措恐懼不已,或者她其實一直沒有長大。停在了姐姐死去的那一刻。
現在,她能夠認真的好好的看着自己長大一次了。
聽到這邊沒有聲音,邵銘清張開手掌,看着這女孩子竟然興致勃勃的在自己打量自己,她自己看自己也覺得好看嗎?
啊呸呸!
邵銘清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衝着謝柔嘉裹了上去。
雖然他的衣服也是溼的,但裹一層總比不裹強。
往小紅馬嘴裏塞了一塊溼襪子,趕它去找江鈴和水英,邵銘清點起了火,將謝柔嘉按着坐下來。
“你,你,以後注意點,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隨意游水。”他說道。
謝柔嘉看着他只是笑。
“還有,不許跟安哥俾摟摟抱抱打打鬧鬧。”邵銘清又想到什麼接着說道。
謝柔嘉哈哈大笑,也不說話看着他,只看的邵銘清發毛。
“看什麼看。”他瞪眼說道,“我是男人家不怕被看,你不行!”
謝柔嘉笑着點頭。
“我在看,你也長大了。”她說道,“這一次我們能一起長大了。”
這一次,一起長大?
邵銘清往火裏扔了根柴。
“在你夢裏,我們沒有一起長大?”他說道,又看着她,“我們是什麼樣?”
謝柔嘉吐口氣。
“我們是陌生人。”她笑着說道,“你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你。”
“那鎮北王世子呢?”邵銘清忽的問道。
他啊。
“他是我孫子。”謝柔嘉說道。
邵銘清噗嗤笑了。
“孫子?安哥俾是你丈夫,現在鎮北王世子是你孫子,那安哥俾在你夢裏是王爺啊。”他笑道。
謝柔嘉也跟着笑了,撿起一根樹枝砸他。
“我餓了,去弄條魚來喫。”她說道。
邵銘清哼了聲,但還是抓起一根樹枝去河裏扎魚了。
魚紮好的時候,紅馬馱着水英抱着兩個包袱過來了。
“少爺少爺,五老爺來了。”她說道。
五叔!
謝柔嘉大喜,換了衣裳就要去找謝文俊,被邵銘清攔住。
“你先別去宅子裏。”邵銘清阻止要上馬的謝柔嘉。
“我還不能去啊?”謝柔嘉說道,“周成貞不是走了嗎?”
邵銘清看着她伸手點了點。
“周成貞。”他重複一遍,“還說不認識,他的名字你都知道。”
“皇帝的使者嘛,我怎麼能不知道。”謝柔嘉說道。
邵銘清哼了聲。
“皇帝的使者也只是說他們的封號,可沒提着名字到處喊。”他說道,不過並沒有再糾纏,翻身上馬,“他雖然走了。可是卻藉口馬蹄子受了傷故意把馬留下來,就是爲殺個回馬槍做準備。在他們徹底離開巴蜀前,都不能掉以輕心,我先去看看情況,等安排好了再來叫你。”
謝柔嘉嗯嗯兩聲,看着邵銘清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