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三小姐。”一個僕婦急急說道,“大小姐在那邊,你得過去打個招呼啊。”
謝柔清停頓下。
“太遠了,我施禮了,再說也不知道她和謝瑤在說什麼,我過去怕打擾她們。”她說道。
“可是那也該過去啊,說一聲再告辭啊。”僕婦說道,“三小姐,你現在能這樣,可是全靠大小姐提攜。”
“那可不一定。”一個小丫頭忍不住低聲說道,“誰知道當時是不是想讓三小姐出醜,沒想到我們三小姐一直私下練着打鼓呢。”
僕婦瞪眼嘁了聲。
“作死啊,你說的什麼話!”她喝道,伸手戳那小丫頭的頭,“剛出來過幾天舒心日子你就不自在了?”
話說完了覺得不妥,忙對着謝柔清訕訕笑。
“三小姐,我不是說你。”
謝柔清一向不跟下人計較,嗯了聲,看那小丫頭。
“不是。”她說道,“她當時讓我打鼓,不是爲了讓我出醜。”
這一點她很確信並不懷疑。
她不由回頭看去,那邊亭子裏的女孩子的身影已經影影綽綽看不清了,眼前浮現的是一個擡手擡頭挺胸,看着她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的眼神居高臨下,但奇怪的是卻沒有讓人覺得鄙視和不屑,而像是一團火。
你敢不敢?
敢不敢一起來?
一起讓這場祭祀燃燒起來。
謝柔清的嘴邊不由浮現一絲笑。
可是,爲什麼,後來又有些不一樣了?
謝柔清皺起眉。
“小姐,快走吧。”小丫頭催促道,一面壓低聲音,“找個藉口不容易,一會兒老爺夫人又叫你去見客。”
自從過了三月三,謝柔清覺得自己見的客人比前十三年加起來都多。
這些客人是爲什麼來的,她心裏也很明白。
謝柔清吐口氣,不過想到將要見到的人她的眉頭鬆開。重新浮現笑容,腳步加快,轉過幾個迴廊邁進院門。就看到一個少年人坐在廊下悠閒的喝茶,就像從前一樣。
“表哥。”她喊道。
邵銘清衝她揚起笑臉。
“大巫女來了。”他笑道。
謝柔清在他身邊站着。
“對,大巫女來了,你等小民還不下跪。”她說道。
邵銘清哈哈笑了。
“表哥。你怎麼來了?我還正說要去看你呢。”謝柔清說道。
“這說明我們心有靈犀。”邵銘清笑道,自己斟了一杯茶,遞給謝柔清,“大巫女請。”
謝柔清笑着接過,小丫頭擺好椅子讓她坐下。
“只有見了表少爺,我們三小姐纔會一直笑着。”她說道。
謝柔清瞪了她一眼。
“難道我總是對着你哭嗎?”她粗聲粗氣說道。
小丫頭吐吐舌頭。邵銘清哈哈笑了。
“表哥。你這次來什麼事啊?”謝柔清問道。
“我陪五老爺來的。”邵銘清說道,“順便見見五老爺的手下的掌櫃們。”
謝柔清眉頭揚起。
“你幫五叔做事了?”她說道,“那真是太好了,五叔很厲害的,生意也是做得最好的。”
“只是暫時幫個忙。”他說道。
“那你以後就住城裏了?”謝柔清問道,“我還正說去山裏看你呢,順便住兩天。”
邵銘清笑了。
“大巫女是要去躲清閒嗎?”他打趣道,“我聽說妹妹你最近很忙呢。”
謝柔清沒有扭捏。
“是啊,都是來給我說親的。”她說道。
她的脾氣就這樣。答的乾脆,邵銘清也忍不住乾脆的問道。
“有看上的嗎?”
“沒有看上我的,我自然也不會看上他們。”謝柔清說道。
邵銘清笑了。
“這話說得,看不上你,門檻被踏破是爲了什麼?”他說道。
“爲了名聲,爲了利益。”謝柔清。
邵銘清放下茶杯。
“妹妹啊,你這樣想也是不對的,其實這世上人看人,都是有所求的。”他說道。
謝柔清看着他。
“那表哥從小就對我這麼好,又是爲什麼?”她問道。
邵銘清噗嗤一聲。
“我。我能跟他們一樣嘛。”他笑道。
“是啊,所以說世上還有這種人的。”謝柔清說道,“什麼都不爲,就是喜歡我。”
“那總得爲一樣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你這傻丫頭。”邵銘清笑道。
“肯定有,表哥不就是嗎?”謝柔清說道。
這個話題貌似有點…
邵銘清端起茶。
“那不一樣。”他笑道。
“就是不一樣,也說明是有的。”謝柔清說道。
邵銘清輕咳一聲。
“你還小,這種事不急不急。”他說道,“哦,對了,我不在城裏住,我還回鬱山,你要是想過來就過來吧。”
“你還回鬱山?”謝柔清有些驚訝。
“是啊,還是住在鬱山習慣。”邵銘清說道,帶着笑喝茶。
謝柔清看他一眼。
“習慣的不是住在哪裏吧,是習慣跟誰住一起吧?”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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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邵銘清一口茶噴出來。
“你可真該說親了。”他說道,一面手忙腳亂的擦,伸手又戳謝柔清的頭,“你這小丫頭想的都是什麼。”
謝柔清哼了聲。
“別擦了,換一件。”她說道,喊小丫頭去拿衣服來。
小丫頭高興的邁進屋內,捧着一個包袱出來。
“這麼多?”邵銘清驚訝說道。
“是啊,我們小姐給表少爺你做了好幾件春衫,正要讓人送過去呢。”小丫頭說道。
邵銘清高興的接過。
“我先去換一件。”他說道。
送出的禮物被人珍視是很讓人開心的事,謝柔清含笑看着邵銘清進了屋子,不多時換上新衣出來。
“小姐你看多合適。”小丫頭笑道。
謝柔清笑着點點頭,正說笑着,門外小廝跑進來。
“少爺,掌櫃們都來了。”他說道。
邵銘清將包袱扔給小廝。
“我先走了。”他說道。
“說完事,過來喫飯吧。”謝柔清起身相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