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來探望五叔的?”她高興的問道。
東平郡王含笑頷首。
“我五叔沒事了。”謝柔嘉高興的說道,“我祖母也沒事了,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舉手之勞。”東平郡王說道,說了又補充一句,“理所應當。”
爲了朋友理所應當吧,謝柔嘉點點頭,一面殷勤的帶路做請。
“周叔叔,您快請。”她說道。
不待東平郡王邁步,她自己先跑進去,一面喊着五叔,人一溜煙的衝進了屋子裏,東平郡王彼時才邁過門檻。
真是好快的腿腳。
所以那些說巫能引神上身,不管是垂垂老矣還是病弱之軀都能幾日不眠不休其實也不盡然,還是必須得有能夠承受請神上身的本錢。
怪不得能把周成貞這個打架的好手揍成那樣,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
東平郡王忍不住再次笑了,看着那女孩子消失在門前,屋子裏傳來咯咯唧唧的說笑。
“什麼我的朋友?什麼恩人?”
謝文俊被說的有些發懵,一面坐起在牀上,一面看着在自己面前比手劃腳的女孩子。
“你慢點說,誰來了?”
“你的朋友啊。”謝柔嘉說道,眼睛發亮,“五叔,你不知道多巧,我當時在鬱……”
謝文俊咳嗽一聲。
“你們下去。”他說道。
屋子裏的兩個小丫頭忙施禮低頭退下。
謝柔嘉笑嘻嘻的吐吐舌頭,親自端了茶水遞給謝文俊。
“我當時聽到說因爲你的事祖母不好了,就急着出山卻不能,多虧遇到他從山裏過,帶我出來了。”她說道。
謝文俊皺眉,有些聽不明白。
“他?他到底是誰?”他問道。
“你朋友啊,他說了是你朋友,後來還帶我去找杜家的人。”謝柔嘉說道,又顛顛跑回廳內向外張望,“周叔叔。您快進來。”
看着那年輕公子走近,她殷勤的上前掀起簾子。
周叔叔?
他的朋友?
謝文俊聽的還是雲裏霧裏的,他和杜嬌娜的事到底是男女私情。不能輕易對別人說,萬一傳出去,他一個男人沒什麼,那人家姑娘的閨譽就毀了。
他應該沒有跟哪個朋友提起過吧。一面思索一面擡頭看去,同時喝了一口茶。
腳步聲響,有人邁了進來。
此人穿着華貴,觸目生輝,謝文俊的視線從衣裳上轉向他的臉,與面容相比華貴的衣衫頓時失色。
“五叔。就是這位周叔叔。”謝柔嘉說道。
周叔叔….
謝文俊一口茶噴了出來。
就是這位周叔叔啊!這哪裏是周叔叔啊!這是周祖宗!
謝柔嘉嚇了一跳。
“五叔。”她忙上前拍撫。
謝文俊嗆到咳嗽連連。面色漲紅,衝謝柔嘉擺手。
“惠惠,你,你先出去。”他當機立斷說道。
也許五叔有話要跟這個朋友說。
謝柔嘉愣了下應聲是,對東平郡王笑了笑,疾步走了出去。
謝文俊顧不得咳嗽聲停下,下牀踉蹌施禮。
東平郡王頷首。
“免禮。”他說道,“今日率衆來探望老夫人,順便我以私人身份來看看你可好。”
謝文俊忙再次施禮道謝。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東平郡王也不說話,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謝文俊腦子裏迴盪着謝柔嘉適才的話。
恩人,周叔叔,出鬱山,去找杜家的人。
先前聽的糊塗,此時倒是醍醐灌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腦子卻更亂了。
東平郡王前幾日的確是在鬱山,算着就是在謝老夫人出事的時候他離開謝家大宅,也就是這時候遇上的謝柔嘉。
謝柔嘉急着來家裏,但有謝大夫人的命令肯定出山不易。所以正好遇到了東平郡王。
那,他說了他是誰,她又說了她是誰嗎?
應該沒有,若不然,謝柔嘉怎麼會稱呼爲周叔叔,而東平郡王也是見過謝柔惠的。
謝文俊想要伸手揉臉。
最關鍵是,東平郡王是已經見過謝大小姐的,而那個謝大小姐是絕對不會喊他叔叔的。
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是瞞着身份私訪鬱山,如今又對謝柔嘉隱瞞了身份。
還有,謝柔嘉和謝柔惠兩人都以大小姐的身份出現,又該怎麼說?
還有,怎麼和東平郡王解釋大小姐又不認得他,把他叫做周叔叔呢?
謝文俊恨不得揪頭髮,腦子嗡嗡亂響。
“殿下。”他咬牙施禮,“關於惠惠的事我……”
東平郡王卻打斷了他。
“我對別人家的私事不感興趣。”他說道,“想必這位小姑娘已經說過了,我與她初見偶遇,一助再助只是舉手之勞且理所應當,僅此而已,謝五爺不要多想,免得自擾。”
他不要提這個話題,難道他一點也不好奇爲什麼會有兩個謝大小姐?
謝家有雙胞胎姐妹的事不是什麼祕聞,巴蜀之地多數人都知道。
只是這跟有兩個大小姐可不是一回事。
“殿下,這也不是什麼私事,只是我家的孩子們,頑劣….”謝文俊說道。
對,孩子們頑劣,姐姐裝妹妹,妹妹裝姐姐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東平郡王笑了笑哦了聲。
“謝五爺身體無礙了吧?”他問道。
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他也不能再解釋了,越解釋只怕越讓人起疑。
謝文俊施禮。
“讓殿下見笑了。”他苦笑說道,“還好大伯母無事,我也能負疚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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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只有活着才能贖罪,也纔是真心悔改。”東平郡王說道,“死反而是最容易的,敢活着纔是真勇士。”
謝文俊應聲是。
東平郡王便不再多言告辭轉身,謝文俊也不敢挽留親自送出去,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走了。
“五叔。”
謝柔嘉從一旁屋子裏探出頭來。
“周叔叔走了?”
周叔叔!周叔叔!
謝文俊疾步上前將她塞進屋子裏。
“你,你。”他瞪眼要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他讓你叫他周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