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謝大夫人問道。
“你胡說什麼?這些字是皇帝賜給我們謝家的!”謝存禮也瞪眼說道。
謝柔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謝文興。
“父親難道你還沒有告訴大家,皇帝爲什麼賜字嗎?”她說道。
屋子裏的視線便又都落在謝文興身上。
謝文興笑了。
“看我,竟然忘了。”他說道。
自從那日派人送急信回來,只說了皇帝賜字,具體的經過詳細的因由說以後再說,但直到此時此刻,謝文興也沒有給家裏寫信詳細說。
而謝大夫人又因爲青山礦的事無暇顧及其他,一心要想着怎麼保住這榮譽,更何況在她心裏也已經認定這榮譽是皇帝賜給謝家的,如果真說跟人有關,那也是跟謝柔惠有關,畢竟覲見的是謝柔惠。
所以謝文興沒有再說,謝大夫人也沒有再問。
沒想到現在謝柔嘉竟然說這是皇帝賜的字是她掙來的。
這怎麼可能!
“的確如此。”謝文興對衆人點點頭,神情淡然的含笑,又帶着幾分歉意,“先是急着趕路回來,又接到家裏礦出事的消息,又忙又亂的忘了。”
“父親,這種事怎麼能忘。”謝柔嘉看着他說道。
謝文興再次帶着歉意笑了笑。
事實上,這種事他的確不會忘,也並沒有打算隱去謝柔嘉的功勞。
一開始他的確要寫信回來告訴衆人,謝柔嘉得到賞賜的事可以在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心裏更印證她是丹女的事實,而讓家裏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也可以正視謝柔嘉。
三月三也好,大儺也好,在外人看來都是以謝柔惠的身份,一直以來謝柔嘉這個身份只是個狼子野心謀害長姐意圖毀了謝家根基的惡人。
這一次將她的功勞告示衆人,讓衆人看到她給謝家帶來的榮耀。
但他知道謝柔嘉現在如同刺蝟一樣。對於自己的遭遇耿耿於懷,還天天將自己是柔嘉小姐掛在嘴邊。不容半點誤會。
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將功勞還按在謝柔惠身上。
公佈了功勞是謝柔嘉的,能讓謝柔嘉高興,對自己更加依賴,而對於將來姐妹重新歸序後也是大有好處。
重新歸序大小姐還是謝柔惠,二小姐還是謝柔嘉,雖然人換了,名字卻不能換。謝家大小姐天生就是榮耀在身,不需要外來事物的點綴,而謝家二小姐可不一樣,謝柔惠聰慧機敏,如果再有個好名聲,將來必然能有大用,上天賜給的好運氣是不能浪費的。
當然那是那時候謝文興的打算,還沒有見識到這個聰慧機敏的女兒狠毒的敢弒父的心腸。
總之謝文興故意沒有再給謝家寫詳細的信回來,等着回來後看情況再說。
他對自己這個決定和安排很是滿意。尤其是當得知謝柔嘉跳進了礦洞以身獻祭的時候。
謝柔嘉死了,那謝家就只剩下謝柔惠一個了,這個功勞當然不能給在死人身上浪費。一定要按到謝柔惠身上,讓榮耀發揮它最大的利益。
不過。現在謝柔嘉又活了,那更要關注的自然是謝柔嘉的意願了。
這件事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這種事沒理由說謊,也不可能說謊的。
竟然是真的!
廳內的人譁然。
“怎麼回事?”
“爲什麼?”
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詢問聲喧鬧而起。
坐在椅子上的謝老太爺則皺起眉頭。
“會把阿珊吵醒的。”他嘀咕說道。
而這邊謝文興擺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當時只有嘉嘉和惠惠兩個人在宮裏。”他含笑說道。
聽到惠惠在宮裏,謝大夫人眼睛一亮,謝存禮已經喊出來了。
“是不是皇帝認錯了?”他急急說道。瞪着謝柔嘉,“一貫會玩這把戲!”
謝柔嘉嗤了聲。
“你以爲皇帝跟你一般老眼昏花啊?”她說道。
謝存禮被嗆了一口。眼瞪的更圓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那一副可惡的樣子,跟謝珊那個不着調的一模一樣!
有大笑聲傳來。
誰這麼膽子大?這家裏是丹主爲大,但除了丹主,他謝存禮就是最大!
門被人推開了,謝老夫人大笑着走進來。
“說的沒錯,他就是個老眼昏花的東西。”她指着謝存禮大笑說道,“在家裏人人仗着年紀大橫行霸道裝瘋賣傻,就以爲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樣了!”
謝存禮氣的一腳跌坐在椅子上,要反駁偏又沒法反駁。
是啊,皇帝不會認錯人,如果皇帝真認錯了,那也不是皇帝的錯,而是謝家欺君。
“二叔祖,真沒有認錯。”謝文興忙笑着打圓場,“當時進宮是惠惠先去的,本是拜見太后,後來太后聽說嘉嘉也在就詔她進宮了,雖然她們姐妹長得一樣,但一來進宮有先後,二來穿衣打扮也是不同的,在貴人面前她們也不敢在家裏這般胡鬧。”
這是人人皆知的,犯不着你再這樣細細的說出來。
謝存禮僵着臉。
“她膽大狂妄,什麼事不敢。”他說道。
“那倒是,我們家的女人膽大,總比膽小如鼠的男人強。”謝老夫人笑道。
眼瞅兩人又要吵起來,謝大夫人喊了聲母親。
“還是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她說道,看了眼謝柔嘉,“怎麼姐妹兩個進宮,皇帝就賜字給你了?”
屋子裏的人都看向謝柔嘉,眼神多是疑惑。
對啊,謝家大小姐在,怎麼皇帝就賜字給二小姐了?而且還是這種大氣磅礴的四個字。
謝柔嘉哦了聲。
“沒什麼,就是我跟人打了一架,然後皇帝問了情況。就賜了字來。”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滿屋子的人下巴幾乎喀吧一聲都要掉了。
跟人打了一架?
“你,你在皇宮跟人打架?”謝存禮脫口問道。
謝柔嘉點點頭。
真是膽大妄爲….
“到底怎麼回事?那人是誰?怎麼跟人打架?”謝大夫人急問道。
竟然在皇宮裏惹出這樣的事。不知道惠惠受了多少驚嚇又費了多少心思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