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誅砂 >第五十九章 逃離
    想起那天的事,謝柔惠就後悔與自責。

    太魯莽了。

    邵銘清那種人怎麼可能做出殺了謝文興的蠢事,而謝文興也絕不是蠢的不要命的人。

    自己那時候真是沉不住氣,以至於留下這麼大的把柄被他握着。

    尤其是現在那小賤婢的身份公開,謝文興更是有恃無恐,肯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

    這個家絕對不能再呆了。

    念頭閃過,謝柔惠哈哈大笑起來。

    謝大夫人被她笑的有些不解。

    “惠惠。”她喊了聲。

    謝柔惠收了大笑,只餘下淺淺。

    “母親,是不是還有人說嘉嘉那時候是不是也沒害我,而是我誣陷她?”她笑吟吟說道。

    謝文興話裏話外的確是這個意思。

    當時的事….

    丫頭沒都沒看到…..

    挑撥的槐葉也一頭撞死了……

    餘下的就只是她們姐妹各自口說爲證了,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各說各有理。

    她的確是懶得再問了再查,正如謝文興所說,有些事沒必要問個清楚,問清楚了也沒什麼用,這件事也是正式將她一直擔心的姐妹之爭擺上了檯面,那就乾脆快刀斬亂麻解決了就是。

    不過這快刀斬的亂麻的前提是,被害的是丹女大小姐謝柔惠,沒有任何爭議。

    但現在被害的丹女不再是丹女,施害的成了丹女,事情自然就不一樣了。

    謝大夫人垂下視線。

    “母親,現在你們要問我,我依舊會說是,她也依舊會說不是,但是,母親,你猜大家會信誰?”謝柔惠接着說道。

    “該是什麼自然是什麼,查問清楚自有清白。豈是他們說了算。”謝大夫人說道。

    查問?

    謝柔惠心裏呸了聲。

    還說別人,你都想查問了。要不是生了疑心,查問個屁啊!

    “母親,我不是要個說法。”她笑着說道,拉住謝大夫人的手,神情誠懇,“我只是要告訴母親,我很清楚我不是謝柔惠。不是大小姐之後,我會遇到什麼,就好比太叔祖會呵斥跟我玩的姐妹,等消息傳開,人人就會對我退避。”

    謝存禮!

    雖然沒有親見適才發生的事,但謝大夫人也能想象到謝存禮說的話和神情。

    當初對着謝柔嘉的那般厭棄和一口一個孽障。

    “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謝大夫人豎眉說道。

    揭過了有沒有害謝文興的事。

    謝柔惠心裏鬆口氣,不敢再耽擱。

    “我知道。”她說道,“如果沒有我們姐妹更換的事,也就罷了。但現在出了這種錯,母親。”

    她說着跪下來。

    “這也不是母親你的錯,也不是家裏人的錯。也不是我的錯,只是我在這家裏必定過的艱難。天長日久我也必定會心生埋怨,我也不想哄着騙着母親裝大度,我現在沒有別的肯定,只求母親讓我走。”

    謝大夫人大喫一驚。

    “走?去哪裏?”她說道。

    心裏閃過謝文興說的鬱山二字。

    去那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決不能在山上住,祖宅好好收拾一下……

    卻沒有說不許走的話,謝柔惠心裏再次呸了聲。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主意,想要我和那小賤婢一樣被關起來,受着你們的嘲笑和指指點點。做夢!

    真以爲我去一趟京城是給你們爭光添彩了,那我不白去了!

    “母親。我要去京城。”她說道,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舉起來。

    …………………………………………………

    “去京城?”

    謝文興幾乎跳起來,不可置信又面色鐵青。

    “怎麼能讓她去京城?”

    這個小畜生,還真是有本事啊,三言兩語又把她母親籠絡住了!

    這是見風頭不對,要跑啊!

    “絕對不行!”謝文興甩袖說道,“把她放出去,是要給謝家惹禍的。”

    謝大夫人看他一眼。

    “給家族惹禍,對她有什麼好處?”她問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是依附家族而活,沒了家族,螻蟻一般,她之所以去京城,就是爲了避開自己在家裏的困境,就是爲了過的好一點,她瘋了要給家族惹禍?”

    “這種人損人不利已,你是不會明白的。”謝文興急道。

    “我是不明白,但我明白,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自己的角度說話考慮的。”謝大夫人說道,看着謝文興,“她既然害過你,你怎麼也不會說她的好。”

    謝文興心裏罵了聲娘,又連罵了幾聲謝柔惠這個小畜生。

    “還有,她去京城是顯榮公主十五歲生辰相邀。”謝大夫人說道,將明黃的帖子放在桌子上。

    顯榮公主?

    謝文興很是驚訝。

    沒想到短短几面,她竟然能說動顯榮公主相邀。

    “你本事不小啊,竟然私下給顯榮公主送了信?”

    謝文興看着謝柔惠,帶着幾分冷笑。

    “看來早就未雨綢繆了。”

    謝柔惠似乎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

    “父親,我當了十三年的大小姐,謝家的大小姐,也不是喫白飯的。”她含笑說道。

    謝文興豎眉。

    “你跟顯榮公主說了什麼?她竟然會同意你去京城?”他問道,“我們謝家的事可不是什麼都能跟人說的。”

    “父親多慮了,僅僅是我跟公主投緣罷了。”謝柔惠說道,對信的內容卻閉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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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她病了不能去?

    或者半路上出車禍摔死?

    但因爲不知道她信裏到底寫了什麼,如果她不能如期到達京城,那封信有沒有對謝家不利的話?

    謝文興幾個念頭轉了幾遍,最終拂袖。

    “別以爲離開了謝家,你就可以無所顧忌了。”他說道,“要去也可以,家人護送。”

    所謂的護送,也就是看守看押吧。

    “而且是以二小姐的名義,我們謝家的大小姐可不能隨意離開巴蜀。”謝文興視線掃過謝大夫人,落在謝柔惠身上。帶着幾分凌厲,“你到了京城。能不能謹記恪守二小姐的身份?”

    也就是說進京之後她就是謝柔嘉。

    “就跟當初嘉嘉因爲你被關在鬱山,膽敢摘下面具或者隨意出山,殺無赦一般。”謝文興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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