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誅砂 >第九章 過問
    老海木是來到謝家後第三天才知道老夫人死了。

    這個消息讓他震驚不已。

    之所以讓他來謝家,是老夫人要見他一面嗎?那爲什麼始終沒見呢?

    老海木懷疑自己來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死了。

    但他並不敢詢問,雖然不能出去也爲老夫人哭喪多日。

    “叫你來是祖母的叮囑。”謝柔惠看着他說道,“現在母親有話要問你了。”

    老海木應聲是。

    謝柔惠還要說話,一個丫頭從內出來。

    “大小姐,夫人讓人進去。”她低頭說道。

    謝柔惠臉上的笑微微頓了下,側身讓開路。

    “快進去吧。”她說道。

    老海木跟着丫頭低着頭進去了。

    謝柔惠臉上的笑褪去,看向謝文興。

    謝文興立刻轉開視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父親也早些歇息吧。”謝柔惠說道。

    “嘉嘉你也早些歇息,這幾日也勞累了,明日還要去礦上。”謝文興關切的說道。

    謝柔惠擡腳走了出去,一羣丫頭在院外等候,謝瑤也在其中,看她出來忙迎過來。

    “不防着他嗎?”謝瑤擺手趕開丫頭們,挽着謝柔惠,一面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廊下恭敬關切目送女兒的謝文興,低聲說道,“把他關起來,當初他上竄下跳的厲害,就說他跟那賤婢是串通一氣的。”

    “他這種人不用防,就跟狗一樣,有肉有骨頭喫趕着做事就可以了。”謝柔惠說道,“對這種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斷了他三心二意的機會。”

    “當務之急是除掉那賤婢。”謝瑤立刻說道,“他唯有依仗大小姐您了。”

    “回到家你就又不傻了。”謝柔惠看着她含笑說道,“這一路上,你做了以及想了不少傻事啊。”

    還想着告密揭發謝柔惠。

    謝瑤心裏跳了跳,帶着幾分心虛又討好的笑。

    “這不是心裏踏實了嘛。”她說道,“在外跟浮萍似的。哪還有腦子。”

    謝柔惠笑了笑沒說話,慢悠悠向前走。

    “母親現在也有些捉摸不定了。留着父親還有用,更何況外邊很多事還要他來做。”她說道,“等他沒用了,扔礦井裏去就是了。”

    “這也是他的榮光,就成了真正的謝家人嘍。”謝瑤掩嘴笑。

    謝柔惠笑而不語,邁進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裏燈火通明丫頭僕婦涌涌,待謝柔惠歇息後。謝瑤才走出來,門外來迎接她的也是一羣丫頭僕婦。

    “小姐,夫人做了宵夜等您呢。”

    “小姐您累了吧。”

    關切的問候真誠的笑臉合着明亮的燈籠將謝瑤包圍。

    這纔是人過的日子。

    謝瑤端正身形,帶着淺淺的笑在衆人的擁簇下緩步而行。

    謝大夫人的書房裏燈火明亮,老海木跪在地上,聽着前面的謝大夫人發出和老夫人一樣的驚訝。

    “巫師的後人?”謝大夫人問道。

    但和老夫人不同的是,她雖然知道巫師,但並不知道麥古巫師是誰。

    老夫人死的這麼突然,竟然連這件事都沒告訴她?

    老海木心砰砰亂跳。

    “你不用東想西想。母親除了告訴我鬱山有藏經,別的什麼都沒告訴我。”謝大夫人冷冷說道,“大小姐說。這件事你也知道,所以我叫你來說一說。我希望你什麼廢話都不要說,也不要躲躲藏藏,你怎麼跟老夫人說的,就跟怎麼跟我說,當然,你也可以因爲老夫人的命令不許你跟別人說,我送你老夫人跟前盡忠。”

    竟然這麼幹脆。

    老海木不由擡起頭看着謝大夫人。

    燈下謝大夫人的面容木然慘白,帶着幾分決然。

    她是說真的,這不是威逼或者利誘。她就是這樣想而且也敢這樣做。

    審時度勢,老海木俯身叩頭。

    “大丹主。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這本是就該告訴大丹主的。”

    …………………………………………….

    “母親,這就是鬱山巫清娘娘的藏經?”

    天色大亮,前來問安的謝柔惠被叫進來,謝大夫人將桌上的幾張紙推給她。

    謝柔惠有些激動的說道,一面伸出手,但很快又收回來。

    “母親收好就是。”

    “你拿去吧。”謝大夫人說道,“我將這經書的來歷說給你。”

    謝柔惠忙搖頭。

    “母親,祖母不是說了這件事的規矩是隻有等,等…的時候才能說,母親現在不要告訴我。”她說道後退一步。

    規矩。

    謝大夫人臉上浮現一絲悽然的笑。

    她在母親眼裏既不算女兒,也不如一個規矩。

    “規矩已經被打亂了,現在你去將這個規矩重新撥正吧。”她說道,將面前的紙拿起遞過來。

    謝柔惠低頭躬身施禮應聲是,這才伸手接過,眼中難掩激動聽着謝大夫人說經書的來歷。

    “這就是麥古巫師口中傳下的二十四句。”謝大夫人說道。

    謝柔惠眼中的激動頓消。

    “並不是全的?”她擡起頭驚訝問道。

    謝大夫人站起來點點頭。

    “你祖母知道十六句。”她說道,“至於山裏還有多少沒有挖出來,就不知道了。”

    謝柔惠握緊了寫了經文的紙。

    “那她肯定知道。”她說道,上前一步,“那山裏的經書在哪裏?”

    “這種事連你二叔祖都不知道,一個巫師的後人怎麼知道。”謝大夫人說道。

    謝柔惠搖搖頭。

    “不,那可不一定。”她說道。

    “巫師的後人不會對丹主說謊。”謝大夫人斷然說道。

    這世上哪有人不說謊。

    謝柔惠心裏嗤笑一聲,但知道母親如今脾氣古怪,絕對不能頂撞尤其不能說她錯了。

    “母親,當初老海木來問我的時候,欲言又止,想必是祖母答應了他什麼事,還沒來得及做吧。”她說道,“祖母現在不在了,海木又將事情交代給母親。如果祖母真有什麼許諾,母親還是替祖母應諾吧。”

    謝大夫人沉默一刻。

    “叫海木來。”她說道。

    回到屋子忐忑不安的老海木又被叫來。神情更爲不安,待聽了謝大夫人的問話,人都有些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想你保管這樣機密這麼多年,祖母一定會犒賞你的。可是我看你還一直在礦山,這麼大年紀還挖礦,許是祖母還沒來得及,所以想問清楚,如果有一來替祖母應諾,二來也不想你誤會祖母。”謝柔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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