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黃藥急信篇幅限制,要知道具體消息只得通過其他四面八方的渠道。
“事情很突然,應該是夜裏悄然行事。”
“有消息報彭水境內有地動,傷亡且不知。”
文士將面前的邸報放下。
“據說謝家鬱山裏有巫清娘娘留下的經書。”他說道,“看來謝老夫人的死,還有柔嘉小姐的逃亡,以及這次山崩地陷,都是爲了這個。”
面前的東平郡王依舊神情木然,似乎出神。
“黃藥說柔嘉小姐跳下去的時候,邵銘清拿出了始皇鼎。”文士接着說道,“殿下,始皇鼎啊,原來真的在柔嘉小姐手裏。”
他再次看了東平郡王一眼。
“看來這一次做好打算的不止是謝大夫人,柔嘉小姐這邊也是想要一舉兩得的。”
謝大夫人要挖經書,讓鬱山山崩地裂,而柔嘉小姐也可趁機搶了經書,再拿出始皇鼎,這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前提是活着。
如果沒有活着,那這一切都變成別人的了。
“不過還好玄真子的人到的及時,推舉邵銘清搶走了一半功勞。”文士說道,“想必現在雙方已經協商好了,幾日後彭水的消息就會報來京城。”
他說完屋子裏沉默一刻。
自從早上到現在,整個屋子裏就只有他們的說話聲,東平郡王幾乎沒有開過口。
“殿下,黃藥他們當時都在場,而且可以世子和邵銘清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文士接着說道,“柔嘉小姐萬無一失,只是誰也沒想到,山會坍陷,而柔嘉小姐竟然會抱着經石跳入山間。”
說到這裏又停頓下。
“就算殿下您當時在,只怕也難以阻止。”
各方的人都去了。就只有受過救命之恩的一心說要回報救命之恩,護的她萬全的他沒去。而柔嘉小姐偏偏出了事。
殿下心裏肯定…
文士心裏嘆口氣。
現在只能這樣安慰他了,畢竟這些事真的是難以預料。
“彭水的信來了沒?”東平郡王問道。
總算是說話了,文士精神一振,將桌子上各種文書一推。
“都在這裏。”他說道,“車馬都備好了,說走就能走。”
“我問的是下一封彭水的信。”東平郡王說道,“黃藥的。”
文士愣了下。
“至於這些。”東平郡王看着几案上。“始皇鼎也好經石也好,玄真子也好,都是無關緊要的,現在我就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活着。”
文士垂下頭應聲是。
“這封信是剛到的,第二日的信最早今晚或者明早就到。”他說道。
東平郡王嗯了聲。
“你下去吧。”他說道。
文士擡起頭欲言又止。
“殿下,你,節哀。”他說道。
東平郡王點點頭再次嗯了聲,卻沒有再說話,文士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殿下怎麼樣?要不要喫飯?”
門外的婢女忙問道。身後跟着一溜的捧着食盒的侍女。
“不用了,他喫不下。”文士說道。
“先生。我們現在做什麼?”他們問道。
文士回頭看了眼室內,門窗緊閉隔絕了其內的人影。
“等。”他說道。
夜色沉沉時。文士終於拿到了彭水來的信。
“殿下,殿下,好消息。”他顫聲喊道一頭闖進來。
東平郡王依舊坐在几案前,這一日半夜都沒有動過。
“救出來了。”文士將信筒遞來,激動的說道,“傷雖然不少,性命無憂,人還昏迷未醒。”
東平郡王伸手接過,因爲送消息送的急切。這次寫的話更少。
他點點頭,伸手摘下發簪。
“快馬把這個送去。”他說道。
文士看着遞過來的金簪神情一驚。
“殿下。這個是你的防身之物。”他說道,“當初說過不要離身的,當初如果不是你摘下簪子,也不會犯病落水……”
“家裏沒有水。”東平郡王說道。
家裏是沒水,但這不是有水沒水的事…
“她既然活着出來,就肯定性命無礙,之所昏迷,一定是神魂受損。”東平郡王將金簪放在几案上推過去,“這個恰好可用,也是物盡其用。”
文士知道勸是勸不住了,只得應聲是接過。
“還有讓黃藥問她一句話。”東平郡王說道。
文士一怔。
讓黃藥問?
消息東西傳得快,人行路慢,所以先把簪子送去救命,至於問話,人到了再問也不遲啊。
“殿下您不過去嗎?”他問道。
東平郡王嗯了聲。
“我等她的回話。”他說道。
又是等啊,到底等什麼啊?等到什麼時候啊?
文士不解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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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地動並沒有對謝家鬱山的祖宅造成太大損害,牌位已經重新擺好,供桌也恢復了整潔。
院子裏充斥着濃濃的藥味,伴着一陣熱鬧,門外有很多人涌進來。
坐在廊下的謝老太爺皺起眉頭。
“你來幹什麼?”他說道。
“來看看她死沒有。”謝大夫人繃着臉說道,“父親不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沒什麼,儘管說出來就是了。”
謝老太爺笑了。
“我沒這樣想你,你自己這樣想你自己,可見自己最明白自己。”他說道。
場面不出所料又一次僵持起來。
“父親,父親,我們又剛請了新大夫來。”謝文興打圓場說道,“阿媛親自去府城請來的。”
一面指着身後一臉尷尬的大夫。
謝老太爺笑了笑。
“這麼急幹什麼?等她醒了,你再逼她?”他說道。
“我逼她?”謝大夫人喝道,“是我逼她跳下去的嗎?是她再逼我!爲了搶奪強佔,不惜毀掉祖宗傳下的東西。”
她伸手指着屋內。
“她還能命出來,就已經是天理不容了!我不瞞父親你。我也敢人前去說,她如果死了。我將她的屍首獻祭,她不死,我就讓她生人獻祭。”
謝老太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