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夫人和謝文興趕過來時,看到謝柔惠和周成貞都還在湖水裏。
初秋時節,謝柔惠還穿着單薄的衣衫,此時不知道是被水泡的還是驚慌拉扯幾乎半裸。
而同樣衣衫不整的周成貞攬着她的肩頭,正從湖中央向這邊游過來。
搞什麼啊!
怎麼好好的掉水裏了?
“快讓人散開,散開。”謝文興喊道,趕走那些聞訊聚攏過來的小廝們,又讓那些老爺們也別過來了。
“拿衣服拿衣服。”謝大夫人催促道,看着帶了岸邊的二人。
僕婦丫頭們紛紛伸手接住謝柔惠。
謝文興看着謝柔惠幾乎透明衣衫下的臀部被周成貞用手託着推了一把,就擡手掩面連聲哎呀。
這像什麼樣子!
“你們都是喫乾飯的嗎?”謝文興喊道,“怎麼看着小姐的?怎麼不下水去救!”
丫頭僕婦們一臉的委屈。
謝柔惠不讓她們靠近,她們也不知道她怎麼跌入湖水裏。
等她們跑過來,謝柔惠和周成貞已經到了湖中央,周成貞讓她們不用下來,自己把人救了。
她們要下來,他就兇她們。
這兩個人,她們都不敢惹。
“你怎麼樣?”謝大夫人看着裹在毯子裏的謝柔惠問道。
謝柔惠面色發白的搖搖頭。
“是不是他把你推下去的?”謝大夫人指着周成貞問道。
周成貞已經甩下溼透的衣衫,只穿着短褲,大咧咧的接過丫頭僕婦們遞來的毯子擦身子,晃着赤裸的胸膛,讓謝大夫人不忍直視。
聽到謝大夫人這句話,謝柔惠還沒回答,周成貞先呸了聲。
“別瞧不起人啊。”他挑眉說道,“我要是把她推下去絕不會救她上來。”
這叫什麼瞧不起人?
謝大夫人皺眉。
“母親。”謝柔惠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顫聲說道,“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謝大夫人看她一眼。
“哦,這次是你不小心掉下去了是吧。”她說道。
你什麼意思!
謝柔惠咬牙。將毯子裹緊了。
“好了好了,先回去回去。”謝文興忙說道。
這些女人們鬧起來總是不分場合。
謝柔惠落水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外院,謝文興忙去安撫解釋,謝大夫人則帶人用轎子擡謝柔惠回去。
“前腳剛宣了聖旨賜婚你妹妹,後腳你就落水。”謝大夫人冷笑說道,“你可真有出息啊。”
謝柔惠已經洗漱更換衣裳,正由丫頭服侍烘乾頭髮。聞言面色白了白。
“母親你這就是小人之心了。”她說道。
丫頭們烘頭髮的手抖的如同篩糠。
大夫人和大小姐之間的劍拔弩張,已經到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地步了,但原本當着丫頭們的面還會忌諱一些,現在大小姐這話可真是不客氣了。
謝文興邁進門輕咳一聲。
“縣令大人已經走了,惠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去商量一下婚事的事吧,消息說東平郡王已經離京趕過來了,想來十天半月也就要到了。”他說道。
“母親真要這樣做了?”謝柔惠說道,“不再商量了?”
“商量什麼?”謝大夫人說道。看她一眼,“再商量也是二小姐出嫁,大小姐只能成親。”
謝柔惠笑了笑。
門外傳來腳步聲。以及丫頭僕婦們的阻攔。
“世子爺。”
“世子爺您..您…”
周成貞?怎麼又來了?
謝大夫人和謝文興皺眉看向外邊,也已經換了衣衫。挽着溼發的周成貞大步走進來。
“大小姐沒事吧?”他問道。
這小子這是來關切問候的?真是怪事。
“多謝世子爺。”謝大夫人說道,“沒事。”
周成貞哦了聲沒有說走,反而在椅子上坐下來。
“那就商量一下怎麼辦吧。”他說道。
什麼怎麼辦?
謝文興和謝大夫人對視一眼。
“你家小姐啊。”周成貞擡手指了指謝柔惠,“我可不是那種登徒子,該負責的我會負責。”
負責?
“負什麼責?”謝大夫人說道,旋即眉頭一挑,“我就知道是你推她的!”
“推什麼推!”周成貞說道,“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我都和她那樣了,我當然要負責。”
謝大夫人愣了下。
“你和她哪樣了?”她問道。
“你沒看到啊?”周成貞瞪眼。伸出手比劃,“我都摸了她這裏這裏這裏。還看光了她這裏這裏這裏….”
謝大夫人愕然旋即哈哈大笑。
“世子爺,你多慮了。”她說道,帶着幾分驕傲,“別用你們京城那些規矩來想我們,一來這是落水危急狀況,危急之下一切事都可以,再者,不就是裸身外露嗎?這算什麼,我們巫女並不忌諱這個,行巫比這更裸露的時候都有,也是在衆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我們不爲此而羞恥,衆人也不會爲此而心生褻瀆。”
周成貞摸了摸下巴,哦了聲。
謝文興輕咳一聲有些好笑。
“世子爺真是君子,多謝你了,這件事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他說道。
周成貞一甩衣袖。
“不要放在心上?”他豎眉說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一個君子的?”
謝文興愣了下。
那還要怎麼樣?
“我,一個年輕未婚的男人,捨身去救你們家的女兒,就這樣,一聲多謝就打發了?”周成貞瞪眼說道,伸手指着自己。
不然
呢?
“世子爺,要多少錢?”謝文興愣愣問道。
周成貞呸的一聲。
“千金有價,貞潔無價!”他喊道。
怎麼個意思?怎麼有點聽不懂?
謝大夫人和謝文興都看着他。
“世子爺,您到底要怎麼樣?”她問道。
“怎麼樣?”周成貞甩袖走了幾步,“你們還好意思問我。你們不是也知道我們京城的規矩嗎?我,一個年輕的未婚男子。爲了就你們家的小姐,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赤身裸體的在水裏,還沒你們小姐看了這裏這裏這裏,摸了這裏這裏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