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穎的表情，姜懷仁那叫一個心頭暗爽，只要是男的，他總會有那麼一點小悶騷，當女孩子不理你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鬱悶，當惹怒女孩子的時候，更是莫名其妙的開心。
似乎男人天生就喜歡欺負女人！姜懷仁心中暗道，臉色卻是很淡然的看着張穎，道：“你在跟我說話嗎？”
“你……”張穎指着姜懷仁，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着這個模樣的張穎，姜懷仁心中那是更樂了，快活了吧？妞，剛剛你是怎麼吊大爺胃口的，現在遭報應了吧！
“你真的是在跟我說話啊。”姜懷仁驚訝的看着張穎，道：“你之前眼神一直往外看，我以爲你是在跟外面的風景練習對話呢？”
“你……”張穎恨恨的看着姜懷仁，道：“你不覺得你很沒有風度嗎？”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跟我說話！”姜懷仁一臉無辜，一雙眼睛那是眨啊眨啊眨啊，看上去無比的天真，想個初生的嬰兒一般。
“哼！”張穎冷哼一聲，道：“那我現在鄭重的問你，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姜懷仁道：“我剛剛自言自語說了很多話，不知道你說的是那一句。”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姜懷仁自己內心是蠻後悔的，覺得自己和一個女孩子這麼見識，似乎真的沒了風度，不過每當這麼說，看着張穎童鞋鬱悶惱怒的表情時，姜懷仁總是會繼續毫不動搖的說下去，沒風度就沒風度吧！
“你剛剛在說我幼稚……”張穎道。
“難道不是嗎？”姜懷仁反問道：“你難道覺得你在此之前說的那些話，是很有道理的嗎？”
“當然。”張穎很肯定的看着姜懷仁說道：“我在外國留學的時候，曾經在世界最頂級的醫學實驗室工作過，我的導師是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在那間實驗室裏，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可以很明確的說，現代醫學的發展早就超越了人們的想象。”
“呵呵，那你瞭解中醫嗎？”姜懷仁笑了笑，道：“我不懷疑你對西方醫學的瞭解，也不懷疑目前西醫所達到的程度，因爲你所瞭解到的，我同樣瞭解，但是我依然從事中醫，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張穎不自然的問道。
“因爲我依然認爲中醫有很多東西並不弱於西醫。”姜懷仁道。
“是嗎？”張穎冷笑道：“你確定你真的瞭解西方醫學嗎？”
“你也許不相信，但是我的確很多年前曾經去過一間西方醫學的實驗室，在裏面看到了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姜懷仁道：“但是，那些東西，在我看來，只能算是另闢蹊徑，也許會成功，但是一旦失敗，陪葬的將會是全人類。”
“你這樣說西醫，那麼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怎麼看待中西醫。”張穎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你讀過武俠小說嗎？”姜懷仁沒有正面回答張穎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認爲你這個問題和我們所要談論的問題相關。”張穎看着姜懷仁。
“我只想知道你讀還是沒有讀過。”姜懷仁認真的看着張穎問。
“讀過。”張穎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曾經在臺灣生活過一段時間。”
“那很好，想必你至少知道兩個名詞，那就是內功和外功。”姜懷仁道：“在我看來，中醫就是內功，而西醫則是外功，兩個人同時習武，一個修煉內功，一個修煉外功，你必須承認的是，在一開始的時候，修煉外功的人要遠比修煉內功的人厲害，因爲外功要比內功速成。”
“西醫的特點就是這樣，速成，一個沒有任何醫學基礎的人，只要肯學，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他就能給病人看病，而且效率和效能都很快，出錯率也不高，很受人的歡迎，這樣西醫就很容易進行大規模醫生的培養，符合當代數十億人口的醫療需求，這一點是中醫做不到的，這也是西醫被稱之爲現代醫學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相同的時間，你想培養一個優秀的中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學中醫就像是學習內功，這是一個緩慢而漸續的過程，也許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一箇中醫纔能有效率的給人看病，這種培養模式大大限制了中醫的發展，也不符合社會發展的需要，因爲雖然人們社會生活
水平的提高，人們的醫療需求是提高的，舉個簡單的例子，幾十年前的華夏，向感冒發燒這樣的小病，都是自己弄點藥喫喫算了，但是現在，必去醫院打吊水，甚至還要做個全身檢查，這樣的醫療需求是中醫所根本滿足不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西醫怎麼發展，他總離不開兩樣東西，一個是吃藥，一個是手術，是藥三分毒，不管這個藥是用如何安全的方法研製的，它都不能否認它有毒，而手術，說實話，不管什麼手術，在人的身體上割上幾道傷口，取出幾塊肉，我相信你都不會否認這是會損害人體機能的……”
姜懷仁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不過每一個字張穎都聽的很認真，她原本就是個很認真的姑娘。
“那中醫呢？中醫那些古怪的草藥隨便的組合在一起，就沒有毒了不成？”張穎說道。
“中醫很少給人開方子，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讓人靜養休息，或者鍼灸推拿，只有在病情嚴重的情況下，纔會開藥。”姜懷仁道：“而且，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中藥大多數已經不是拿草藥直接熬藥了嗎？現在中藥的生產和西藥是一樣的，都是大機器生產，只有一些特別的藥，纔是由醫生來開方子。”
“可是中醫的效率沒有西醫快，這是一種遲早會被淘汰的醫學體系。”張穎指出了中醫最大的不足，那就是培養一個合格的中醫實在是個需要很長時間的事情。
“你說的不錯，大部分人要成爲一個合格的中醫，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姜懷仁點了點頭，道：“但是一旦能夠在培養醫生的效率問題上得到解決，那麼中醫必然會迅速的趕超西醫，原因很簡單，他便宜，而且很少需要開刀和吃藥。”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就算你解決了中醫的培養機制問題，有一個問題是你解決不了的。”張穎冷聲道：“現代西醫在實驗室裏已經實現了很多以前無法實現的問題，藉助於新興的生物醫學和基因技術，人類的壽命很可能被延遲上百年，甚至可能活上千年，這是中醫所解決不了的。”
“其實，我想說的，你說的這個問題，中醫早就解決了，或者說一些不是中醫的人給解決掉了。”姜懷仁嘆道：“你有這樣的認知，我不怪你，因爲這只是你沒有見過某些人，某些事罷了！”
“呵呵，你是想說修真嗎？那是小說，不是現實，真想不到你一個大人，也能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張穎冷笑道。
“你說的不錯，”姜懷仁點了點頭，道：“想要將某些事普及開來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過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也許幾個月或者幾年以後，你就會改變你現在的觀點呢？”
“我永遠不會改變！”張穎無比堅定的說道：“我是一個傳統的唯物論者，我絕對不相信那些鬼怪，我只相信我自己的雙手，我能夠用現代醫學獎人類的進化過程往前帶動一大步。”
“我這個人說話從來都不絕對，因爲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姜懷仁道。
“我覺得跟你探討已經沒有意思了，因爲你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幻想，簡直不像是個正常人類。”張穎攤開手道：“我希望以後不會再和你進行這種無意義的交談，不過我想也不會了，因爲等這次雁蕩山事情過後，我會回到我的老師那裏進修，以後我會在實驗室裏研發出改變世界的科技。”
“那我恭喜你！”姜懷仁笑了笑，道：“如果你以後改變了你的觀點，那麼隨時可以過來找我，因爲我覺得你是個對醫學有信仰的人。”
“謝謝，不過我想我是不會找你的。”張穎站起身，道：“我原本是準備喫完飯再走的，但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這個興趣，在我走之前，我給你一個忠告，那就是不要自視太高，雖然在之前的手術室內，你的技術讓我對中醫有一點小小的改觀，但我認爲‘中醫必然會被淘汰’的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我希望你能夠乘着年輕，學點有用的知識，不然日後或許會被世界淘汰，言盡於此，再見！”
說完，張穎便離開了座位，拉開門，走了出去。
姜懷仁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額頭，心中有些淡淡的惆悵，雖然剛剛的辯論沒有改變張穎的觀點，但是在剛剛的對話中，姜懷仁覺得自己彷彿抓到了什麼，又彷彿找到了自己日後所要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