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的腦子裏一陣嗡鳴。
恍惚之間，她憶起那個神祕的夢境，菩提樹下，溫柔男子的聲音猶言在耳。
【你害怕死嗎？】
【怕。】
【爲什麼？】
【因爲，死的時候就不能再遵守活着的約定。】
【那，假如我賜你永恆的生命，你還害怕嗎？】
【也害怕。】
【爲什麼？】
【因爲，活着的人必須承擔所有死去的人的痛苦……】
“樓月，你也需要我。”
小饅頭稚嫩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沒有我，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身體裏的永生之劍，更無法完成使命，重新聚齊永生之門的碎片。”
江樓月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永生之門，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就是反覆出現在你夢境中的那扇黑色的石門。它是你的宿命。”小饅頭的聲音依然如孩子般的稚嫩，可有一種虛無縹緲之感，“我苟延殘喘的存活於這個黑暗的世界，就是爲了等你。”
“爲什麼我會身負使命？”
江樓月的腦子開始凌亂了，她忽然想起來，在五國爭霸賽奪魁之後，她跟着師兄第一次進入了人皇城，得到了人皇的接見。
那個時候，決鶴叔叔對着她說了一段玄之又玄的話，關乎輪迴，關乎使命。
“是天道法則的預言，你是被選中的人。”小饅頭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江樓月頭疼，道：“我非復活你不可嗎？萬一你覺醒了，變成鬼如來殺伐人間，怎麼辦？”
那她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你若在，我便是人；你若不在，我便成鬼。”
小饅頭對着江樓月露出一個極爲純真的笑臉，“樓月，我是爲你而存在的，你是唯一可以束縛我的人。”
“那我也可以選擇不復活你，什麼危險都沒了。”
江樓月思量了一下，提出這麼一個假設。
小饅頭銀灰色的眸子裏劃過神祕之色，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嗎？你不想知道永生之劍和永生之門的祕密嗎？”
好奇心殺死貓。
這一刻，江樓月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無法抗拒的誘惑，就擺在眼前。
自她重生之後，一件件怪事接踵而至，尤其是在西大陸歷練的時候，精靈國的靈光石和羽族的第二顆太陽，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好，你說。”
“若我復活你，你會給我身邊重要的人帶來災難嗎？”
“重要的人，是指誰？”
“還有誰，當然是師兄。”江樓月想也不想地就給出了答案，“哦，對了，還有我娘，我師父，我的乾兒子，我的朋友們。”
“你看中的東西，我都不會染指。”饅頭許下了承諾，銀灰色的眸子裏光芒流轉，“前提是，你一直需要我。”
一直需要？
這個範圍有點模糊了。
江樓月琢磨着，像饅頭這麼厲害
的傢伙，能一直在自己身邊幫忙，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
饅頭知道她是答應了，遂道：“心臟，般若主舍利，一些副舍利，還魂術，你的祝福靈力。”
心臟就在眼前。
般若舍利和還魂術，都在自己的身上。
一些副舍利，相信鬼宗內貯存了不少。
唯一的問題就是——
“我中了藍如雨的化功散，餘毒未清，現在還沒有辦法使出光之祝福靈力。”江樓月坦言相告。
“不着急，你多休息幾天，鬼宗內有藥師高手，可以幫你解毒。”小饅頭很好說話。
江樓月點頭：“那好，那這幾天，你要多告訴我一些事情。”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
“我腹中丹田內的劍魂——”
“你吸收了永生之門的碎片，碎片累積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會幻化出永生之劍的劍魂，那把劍會成爲你最厲害的武器。”
江樓月一臉不解：“我什麼時候吸收永生之門的碎片了？”
“精靈國的七塊靈光石，羽族的第二顆太陽。”小饅頭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江樓月：“……不是吧。”
小饅頭點了點頭：“就是的。不然你以爲，爲何這些靈光石可以延長獸人族的性命，可以增加月亮井泉水的治癒力量，甚至可以源源不斷地吸收鐵爐堡的靈力？”
江樓月櫻脣半張。
她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衝到了脣邊，又徹底無言。
“永生之門，是仙界通往神界的門戶。永生之門一旦碎了，整個仙界再也沒有人能夠獲得永恆的生命。”饅頭擡起頭來，看向窗外蒼藍的天空，道，“仙若不能永恆，便不能稱之爲仙。他們不過是比身在人界的你們強大一些罷了，一樣會經歷生老病死。”
聽到這裏，江樓月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未知的新世界。
很多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就這麼發生了，在她的身邊。
“永生之門被魔族的開天斧所毀，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部分墜落在人間。不過，僅僅是這十分之一，已經足以掀起軒然大波，改變整個人間了。”
聽到這裏，江樓月的內心，已經不僅僅是用“震驚”兩個字，就能夠形容的了。
“師兄，跟這一切，有關係嗎？”
“並無關係。”饅頭銀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稚嫩的聲音有些神祕，“人皇決鶴的降臨，已經是玄黃大世界的一個變數。而帝九宸的來到，更是加劇了這個變量因素。他們兩個，本不屬於這裏。”
“我已經有點聽不懂了。”江樓月一臉迷茫。
饅頭道：“你現在還不夠強，不需要知道太多。更高位面的東西，需要待到你足夠強，我才能一一解釋給你聽。”
江樓月有些懵懂的點了點頭。
“師兄，會有危險嗎？”
“他的出生，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自有高人庇佑，你不必擔心。”
聽到饅頭的保證，江樓月就放心了。
高人庇佑？
管他高人是誰，決鶴叔叔嗎？或者是平行位面三千大世界裏的人？
ps:天道門第七峯峯主暮月，即是上本書《紈絝仙醫：邪帝毒愛妃》中仙界暮月的一個分身。可以理解爲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