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應，說我自己來就行。
我的事，不希望更多人知道。
就像以前，懷疑妻子時，我基本上不會考慮找人幫忙，皆因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要查的事。
這次我也故意讓楊田給我多介紹幾個，這樣將來他也不知道我找的是誰。
兩千塊的介紹費，換來了三個人還算詳細的資料。
楊田從手機上給我發來的信息，我一一審閱完畢，直接給刪掉，閉目養神，在心中默默考慮。
考慮清楚後，我給其中一人發了條短信。
“你好，能見個面嗎？我有事希望你能幫忙。”
楊田說過，給我的幾個號碼，都是對方的私用號碼，只要往這些號碼上發消息，對方立刻就會知道有買賣上門。
果然，剛發過去不到兩分鐘，對方便回了一條消息：“見個面吧。”
半個小時後，在醫院外一家咖啡廳，我見到了費諸。
也就是我決定要找的私家偵探。
三個候選人中，這個人年紀是最大的，楊田說他可能有五十來歲，但我看過去，感覺對方怕是不下六十。
只是可能長年健身鍛鍊，所以看起來，要顯得年輕點。
衣着打扮倒是挺普通，乾淨整潔，給人一種很不錯的觀感。
“張先生？”近前後，他輕輕地問了一句。
我微微頷首。
費諸坐了下來，將手機放在桌面上，點了杯咖啡。
我在上下打量他的時候，察覺他也在打量我。
等咖啡上來後，他才道：“你在住院？”
我微微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爲了見他，我出來時還把住院的手環取了下來，穿上長袖遮住了右手的輸液針孔，希望他對我的瞭解減少一些，沒想到他居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費諸微微一笑，說道：“一些觀察小細節的把戲而已，先不說你一直在故意遮掩的右手腕——那裏顯然是輸液扎針過，很有可能現在還有留置針在上面——光是你身上那股醫院的氣息，便知道了。加上見面的地點，是約在醫院外面，結合起來一想，結論就很清楚了。”
我皺眉道：“難道不能是我在這裏照顧別人，又或者去看望別人？”
費諸從容道：“如果你有留意過，就會發現，在醫院裏呆一個小時，和呆一天，和呆一個星期，身上的氣味程度，有極大的差距。時間，會讓人身上每一種痕跡，都加深。”
我微微動容。
這個人，確實很有能力。
當然，我也能看出，他是故意在向我展示他的能力，以便提升我對他的信任。100文學
我笑了笑，說道：“你確實挺厲害，給我介紹的人說，你曾經幫人把失蹤三年的小狗，給找了回來，當時我還有點不信。”
費諸聳聳肩：“這事只是運氣罷了，這世上，並不是只要努力，就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的。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僱傭我，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能力，有限。但在有限的範圍，我的能力，無窮。”
他的言談舉止，都證明他是一個高素質的人，當然不一定更可靠，但確實能讓人覺得舒適。
更何況，他說的內容，反而證明他腳踏實地，我原本選他，就是因爲他年紀比較大，可能更可靠一點，現在看來，沒有選錯。
我正色道：“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費諸淡淡地道：“時間長短因人而異，價格也因人而異。”
我沉聲道：“我等不了太長時間，如果我給你半天時間，你能查到什麼程度？”
費諸將手機翻了個面，屏幕朝上，開了屏，點出一個二維碼來。
我愕然看他。
“諮詢預付款五百塊，請先支付。”他輕描淡寫地道。
我沉吟片刻，沒有廢話，直接摸出手機，刷了二維碼，卻是個支付碼。我迅速支付了五百塊，確認後，對方手機微微震動，有了到款提示。
費諸沒有看手機，道：“名字？”
我緩緩道：“凌楓。”
費諸這纔拿起手機，在上面迅速點按。
過了三分鐘左右，他將手機屏幕再次對着我：“這個？”
我一看畫面上的照片，不禁一愕：“是他！但你怎麼會一下就知道我要查的是哪個凌楓？”
要知道，凌這個姓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楓又是個常用字，重名的應該有一些，但對方居然一下就選出了正確的那個，讓我不由心中起疑，猜測這傢伙是不是調查過我。
費諸笑了笑，說道：“因爲你要調查的人，十之八九，是在同城。而在這座城市，叫這個名字的，只有他一個。更何況，我還特意小小地查了一下他的履歷，看到了這張照片。”
說着，在手機上又點了幾下，又將屏幕對向我。
我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赫然是我們當年高中畢業時的全班畢業照！
而費諸特意將照片放大，在其中一張面孔上畫了個圈——赫然正是我！
這人，辦事非常有效率！
“這個人的話，有三個小時，我就能給你一個大概的情況。半天按六小時算，我基本上能把他的底起清楚。”費諸放下手機，“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十天時間，我能將他九成九的隱祕，都給你挖出來。要是能給半年時間，我會讓他百分百暴露在你面前。當然，價格另算。”
“爲什麼半天就能基本起清他的底，要挖到九成九時間卻要多十天之多？”我驚異地道。
“任何事，從未知到有知，進展都會非常快。但從有知到全知，速度就會大幅拉緩。而且，這還是因爲這個人看樣子背後並沒有什麼強大的靠山，否則要查到百分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費諸簡單地解釋道。
“價格怎麼算？”我稍稍明白了一點，問了一句。
“一小時，一千塊，並且預付五成。”費諸不疾不緩地道，“如果你決定不做，那我立刻離開，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剛纔的五百塊諮詢預付款，就是截止目前爲止我爲你做的這些的所有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