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一愣，欲言又止。
費諸苦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既然我這麼厲害，爲什麼二十年後到了現在，還活成個鳥樣，對嗎？”
他自己說出了口，我也不好再否認，道：“是，但你應該有什麼苦衷吧。”
他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那就意味着類似我現在做的這種信息交易，他完全可以辦到。這絕對是高收入行業，一年賺個幾十上百萬，根本不成問題。
但我初次見他時，他卻似乎連幾萬塊錢都拿不出來的樣子，有點奇怪。
費諸眼中透出複雜之色，說道：“原因很簡單，我在剛入行的時候，着實意氣風發，結果得罪了一些大人物，導致現在但凡事業稍有點起色，就會有人打壓我。後來，我更因爲這事，意志消沉，迷上了賭博，更是……”
說到這裏，他沒再說下去，伸手拿過桌上的酒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灌了下去，神情間透出頹喪。
我皺眉道：“賭博這個東西，確實害人，你現在……”
費諸苦笑再起：“不怕你笑話，我現在仍然還沒斷。雖然好幾次，都想斷，但一直都沒成。唉，幸好我還多少有點自制力，賭得不算太大，否則早就不知道欠了多少債了。”
我暗忖你要真有自制力，現在就該已經戒賭了。
不過這畢竟是他私事，我也不好干涉，只能道：“那你確實挺難。”
費諸定了定神，接着道：“第三條要等一會兒，咱們先喫吧。第二條我會在明早之前給你結果。”
果然，半個小時後，喫到一半時，費諸接了個電話。
接完回來，他乾脆地道：“這一條是假的，那位大明星沒有得那病。”
二中二！
兩條消息，一真一假，他都說對了，這人確實沒有吹牛！
想到這，我決定將原本的測試，提速進行，沉聲道：“你現在還缺錢嗎？”
費諸錯愕道：“當然缺，怎麼，還有事要我做？”
我看向他：“假如我有三十條消息，需要你幫忙確認，每一條均給你五百塊，接嗎？”
費諸明顯地一震，目光一下銳利起來：“原來，剛纔那三條，只是在試探我？”
我沒有否認，道：“說試探談不上，我急需有人能夠幫我一把，你如果真的能辦到，那就是雙贏。”
費諸看着我，沒有立刻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你現在在搞的生意，讓我不禁有了點想法。但很抱歉，我不能答應。”天天看小說
他居然拒絕，我皺眉道：“爲什麼？”
他非常敏銳，顯然也很懂行，話中之意，顯然已經察覺我準備做的是什麼樣的生意。
他的拒絕，顯然並不明智。
費諸沉聲道：“這種生意，做的人可不少。但是，現在咱們市，有資格盤這個生意的人，背景都不簡單。你想在這中間插一腳，恐怕，得罪人是難免的。而這些人，都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抱歉，雖然我感謝你救的命，但陪你冒這種險，我辦不到。”
我沒有動怒，道：“如果我有辦法，可令這生意的風險，降至無限接近零呢？”
費諸笑了起來：“這不可能！你大概還不明白，這一行現在有哪些人在操盤，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誰敢動他們的生意，那就是找死！”
我微微一笑：“假如，我的合夥人，是孫呈龍的女兒呢？”
剎那間，費諸表情一僵。
我不動聲色，伸筷夾了一片羊肉卷，在沸騰的湯汁中輕輕滌盪着，道：“坦白說，我如果沒有幾分把握，又怎敢和你談？前期，我只會讓你以局外人的身份，幫我做事，這會進一步降低你的風險。後期，如果一切穩定了，我可給你提供乾股加盟的機會。當然，如果失敗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而你幫我審覈的費用，一分都不會少，只當賺筆外快，如何？”
費諸這時纔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表情古怪地道：“孫呈龍的女兒？我真的沒聽錯？你居然認識孫呈龍的女兒？”
我沒有答他，將手機拿起來，迅速調出一張照片，然後將屏幕對向他。
照片上，是我和孫琳的合照。
是在我車裏，她閒着無聊時，就愛自拍，自然難免偶爾會把我也拉進去合照。這一張，就是她拍好後，覺得效果特棒，傳給我的。
費諸既然消息這麼靈通，那應該對孫呈龍這種超級富豪的情況比較瞭解，認識孫琳的概率不小。
果然，費諸一看到照片，登時驚呼道：“你居然真的認識孫呈龍的女兒？！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我笑了笑，說道：“她是我朋友，超過普通朋友關係的那種。”
既然決定拉費諸入夥，我便不想再隱瞞他，接着的時間，將相關的一切，一五一十，和他說了個清楚。
費諸聽得臉上陣陣青紅交變，顯然情緒也在不斷變化。
有孫琳帶頭，這件事，自然風險會大降。畢竟，孫呈龍不可能對付他這寶貝女兒。
說完之後，費諸已經放下了筷子，雙眉深鎖，一直在思考着什麼，沒有說話。
“如果能夠達成合作，你每爲我審覈一條消息，我都會給你五百塊。並且，這只是下限價格。你認爲比較複雜而難以確認的消息，可以自行定價，我不會還價。”我最後說道，“同時，你不想去鑑定的消息，也可以拒絕！”
我給他的條件，已經足夠豐厚，若他還要拒絕，那就真的是談不攏了！
費諸擡眼看我，緩緩吐出兩個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