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道：“總有人覺得錢是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我今晚就會讓他明白，這想法是多麼愚蠢！”
掛了電話後，我立刻重新撥了個號碼出去。
不片刻，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費諸的聲音：“一大早的，什麼事？”
聽着他帶着倦意的聲音和話裏夾着的呵欠聲，我立刻明白，他肯定昨晚又去賭了。
不過，我也沒想幹涉他的私事，只道：“早上你給我的消息，可靠吧？”
費諸懶懶地道：“當然可靠，你想用了？”
我冷笑道：“有的人想自找麻煩，那我就成全他！”
費諸也笑了起來：“哈哈，這麼精彩的消息，真的，早上你說不想用，說什麼是人家隱私時，我還真覺得有點惋惜。你等着，我把東西發給你。”
我答應下來，掛斷了電話。
看看後視鏡中的自己，我脣角向上一挑。
晚上，我會好好給他上一堂人生課！
告訴他，肆意妄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就在這時，我突然一愣。
後視鏡中的我，眼神如此兇惡，透着一股令我自己也不寒而慄的神情！
我微微一顫，心情一下複雜起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變化。
賺得更多，也開始有了自己的事業，但經歷過各種人間醜惡和危險，現在的我，性格上也開始有了變化。
但無論怎樣變化，我都認爲我還是我，本性不變。
可是，此時此刻，我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些東西確實變了。
以前，我並不太願意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來對付別人。
但現在，我卻居然開始對這種做法，沒了排斥之心。
像是給許錚拍照片和視頻，找楊田收拾陳冬，對付鍾海和君王汪的，還有凌楓等，以及現在的對付這個寶馬車主。
一點一點，不再覺得這些手段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這是對方應得的、也是最該讓對方承受的後果！
我移開目光，看向車前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變化。
算了，多想無益。
我也想一直做個好人。
但這世界，不給我這機會。
許錚，陳冬，凌楓，鍾海，姓汪的，甚至現在的寶馬車主。
這些人，正因爲這世上太多好人可欺負，纔敢這樣肆意妄爲！
以牙還牙，纔是最該做的！
想欺負我？呵！沒門！
晚上七點，我準時到了約好的地方。
徐欣和那個寶馬車主都比我早到，在包間裏等着。追喲文學
我到了包間外，正要開門而入，忽然聽到裏面有聲音傳出來：“選錢，並不笨。真正笨的，是明知道錢更重要，卻還非要堅持什麼原則，簡直蠢到了家！”
赫然正是那個寶馬車主的聲音！
包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很好，對方顯然並沒有刻意加大音量，但我在門口，還是能聽個清楚。
徐欣的聲音傳出來：“連原則也不知道堅持的人，就算有錢又怎樣？”
寶馬車主冷笑道：“看來，那小子真的是把你洗腦洗得蠻成功的。徐欣，你在你們公司，一個月也就掙個一萬多，對吧？你知道你要掙多少年，才賠得起一百二十萬嗎？一百個月，不喫不喝！”
我卻微微一怔。
這傢伙居然連徐欣在哪裏工作、一個月能掙多少都知道了？他怎麼知道的？
寶馬車主繼續道：“但你現在答應我，一分錢不用出，等於用一個月時間，掙了一百二十萬，懂嗎！你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有能一個月掙二十萬的機會，更別說一百二十萬了！”
徐欣仍沒有說話。
那傢伙再道：“我知道，你想說，你男朋友會幫你。但你知道這等於什麼嗎？等於你用你一巳之力，生生透支了他未來十年甚至幾十年掙的收入！你害了他，知道嗎！”
我也不禁動容。
這傢伙，腦子還真的是有點。
知道一直嘲諷我和徐欣收入低，拿不到想要的效果，於是就改了個方向，讓徐欣自責，確實也是一種辦法。
徐欣終於再開口，輕輕地道：“他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這話，自是指對方說我要花幾十年才掙得到一百二十萬。
那寶馬車主卻冷笑道：“是，他是個好人，所以你就忍心連累他？明說了吧！你們現在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賠我，那就是借錢。然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們都要緊衣縮食，爲還貸而奮鬥。然後，幾年後，你年紀上去了，不像現在這麼漂亮了，突然有一天，他後悔了，覺得爲你付出這麼多，太傻，拋棄了你，你怎麼辦？那時，你也人老珠黃，就算想靠自己的身體來賺錢，也沒人肯要你了！”
我聽得勃然大怒。
徐欣已然道：“這就是你和他最大的不同。”
寶馬車主一愣：“什麼？”
徐欣緩緩道：“你永遠用自己思維，去揣測別人。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他嗎？就是因爲他和你截然不同。他對我好，從來不是因爲我的長相或者身材，將來也不會因爲年華老去而離開我。你這種人，太膚淺了，永遠不會明白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的。”
我渾身一震，心中涌起無限的柔情。
徐欣，真的瞭解我。
如果我真是那種貪戀年輕美色的男人，恐怕她也不會對我這麼好。
不過，她這語氣並不強烈的幾句話，顯然卻像鋼刀一樣，瞬間劃痛了那傢伙！
他暴怒道：“你特麼說誰膚淺！草尼瑪的！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老闆也有交情？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連飯碗都丟掉！”
徐欣再次沉默下來。
我輕籲一口氣，輕輕推開了包間的門。
那寶馬車主正坐在椅子上，右手指着徐欣，滿面怒容，叫道：“我肯要你，是給你面子，你特麼別不識擡舉！告訴你，徐欣，今兒要麼你跟了我，要麼明天就直接從你們公司捲鋪蓋走人！”
說到一半時，他就看到了進來的我，卻根本不理，只管指着徐欣罵。
徐欣轉頭看到我，一下站了起來：“張生！”
我走到她身邊，露出一抹笑容：“來，坐下。”
徐欣乖巧地坐了下來。
我看向對面一臉不屑神情的寶馬車主，淡淡地道：“如果這兩個選擇，我們都不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