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感覺她更多還是想把有用的消息，留在手裏。
想到這，我緩緩道：“你不打算跟他幹？”
女孩愕然道：“爲什麼？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冷靜地道：“如果是願意和他幹，你不會把這消息說出來。”
說出來，就多了泄露和失敗的風險。
很顯然，這妞並不準備答應。
女孩嘆道：“你真的厲害！的確，原本我是心動的，他說能分我們三十萬。可是，後來多聽了一些，他這生意，有點懸，我雖然愛錢，但多少還是要先考慮保命的問題。”
我一呆：“保命？”
不過這女孩之前的表現，會被我幾句話就嚇着，也充分證明她和她同夥，都是些想賺錢但膽子又不特別大的類型。否則，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把我放走。
所以她說她不想幹的理由，還是值得信任。
女孩又遲疑了一下，才道：“好吧！看在你給錢這麼爽快的份上，我可以說。管全說，對方有一輛豪車，上百萬的那種。同時，對方沒有什麼正經職業。”
我錯愕道：“這怎麼了？”
女孩耐心地道：“有豪車，說明有錢對不對？但是有錢，一定有掙錢的方式。像什麼高管啊、企業家啊、生意人啊，之類的。可是，他說這個人的職業不明，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很可能，是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在賺錢啊！”
我恍然大悟。
她的話，確實有道理。
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賺錢，說明很可能有些不乾不淨的關係，街面上可能會有些能耐。這種人，如果輕易惹了，最後招來的報復，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以我爲例，我的生意雖然還不到完全見不得光那級別，但是也並不是什麼非常正經的生意。
可如果有人敢惹我，我一定有辦法，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就像金旭。
只不過他非常識相，所以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但是換了如果是哪個頭鐵的，非要和我懟，那最後的結果，對方一定會非常慘。
我不需要動什麼暴力手段，那也不是我的強項。但只要我把查到的消息，送出去，保證對方身敗名裂。
畢竟，這世上，沒有祕密的人，可以說是沒有。
每個人，都有些見不得光、能影響其人生的大祕密。
而且，大多數人，這些祕密的保密性都不夠好，非常容易查。
這個道理，我以前不清楚，但入行後，尤其是跟費諸接觸多了以後，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祕密居然可以這麼容易就查到。
而根源，就在於普通人缺乏足夠的保密意識。
舉個例子，最簡單一招，光是中短距離的步行跟蹤，七成以上的人，都察覺不到普通跟蹤者的存在。
或者說，潛意識會令自己去忽略。
舉個例子，假如你走在路上，忽然感覺後面好像有個人老是跟你同路，你會有點疑心。
但只要對方突然接打個電話，又或者在旁邊小店買瓶水，你就會自我安慰，原來只是巧合。
其中，尤其男性的警惕心，更爲薄弱。
而在這個被跟蹤過程中，你的所有一切，都會被跟蹤者看在眼裏，或者錄下來，拿來被分析研究。
女孩接着道：“所以我暫時還沒答應他，只是拖着，他也因此沒有跟我細說。不過，這兩天催得很急。”
我若有所思地道：“具體的生意類型是什麼？綁票？詐騙？還是什麼？”愛讀書吧
不用想，絕對是非法之事，所以我猜測時，也只給出可能的非法方式。
女孩猶豫了一下，才道：“我這可真的是掏底兒了，什麼都跟你說了。他說，是想勒索。”
我沉吟了半分鐘，道：“答應他。”
女孩一愣：“什麼？”
我轉頭看向她：“不需要你真的答應，只要口頭上答應，讓他說出真實情況，包括具體實施的細節。拿到這些信息，我再給你一萬。”
女孩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但卻道：“這可是要冒風險的，一萬也太少啦。”
我不動聲色地道：“九千。”
女孩一震道：“什麼！哪有你這樣的，居然還減！”
我看着她的眼睛：“八千。”
女孩露出着急神情，張嘴想要說話，可是最終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
我繼續道：“七千。”
她驚道：“爲什麼還減！我沒說話啊！”
我再次道：“六千。”
她幾乎跳了起來：“你瘋了吧！我什麼……等等，我答應了！”
我莞爾一笑。
她終於意識到，我並不是因爲她討價還價而減，而是以時間來減的。
每多拖幾秒，給價就減一千。
“那就這麼說定了，六千塊，我要他的行動詳細資料。”我轉回頭去。
“氣死我了！”她在後面心痛地嚷。
“但根據你探來的消息的詳細程度，我或許會考慮是否再給你加點獎金。”我悠悠地道。
後視鏡中，她渾身一震。
隨即大喜道：“我保證會探個清清楚楚，回來好好說給你聽！”
我若無其事地道：“不用你自己說，整個過程，我要有完整的錄音。”
她錯愕道：“錄音？”
我平靜地道：“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肯給你這麼高的價格？你要知道，同樣的消息，我只要花個三五千塊，找兩個混混，把他綁了，就能輕鬆從他嘴裏問出一切。”
這並不是騙她。
事實上，我只要讓楊田幫忙，這就能辦到。
但是，這女孩來幫忙，可以讓我拿到管全在自願情況下，親口說出的錄音。
女孩想了想，道：“行，這沒問題。那就這樣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再不回去，我老公要起疑啦！”
我微微一笑。
她的迴應，盡在我掌握中。
金錢，是可以操控人的可怕力量。
尤其是對愛好享受、又沒有什麼經濟能力的人，這控制力更可怕。
所以我纔在和她交流時，各種進退。
讓她既被我的錢吸引，又被隨時可能失去錢的風險制約，難以進行深入的思考。
她正要開門下車，我想了想，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