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迪進警局之後,就沒有跟自己的妻子聯繫過。
警方讓他跟自己的家屬聯繫,他也從來沒有聯繫過。
反而懇求警察體諒他們家裏的情況,不要告訴自己的妻子。
畢竟,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事情,再讓這個家庭繼續雪上加霜。
“我這部籌錢給孩子治病呢。
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你只要把自己和孩子照顧好就行,錢的事兒,你別操心。”
張迪柔聲安慰着自己的妻子,有些不捨地掛斷了電話。
“你還有什麼要求?”
墨北梟看着自己對面的男人,聲音淡淡地問道。
“我……沒有。”
男人似乎極力在剋制着什麼,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掙扎着。
“說吧。”
墨北梟淡淡丟下了兩個字,而張迪身上,彷彿已經卸下了所有的力氣。
他現在內心很糾結。
他很擔心,這是一場騙局。
自己最後的結果,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也擔心,自己兒子最後手術進行地不順利。
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多的選擇了。
自己的老婆孩子,現在都在他們手裏,根本容不得自己做過多的選擇。
“他之前曾經用手機給我轉過賬。
一般來說,組織轉賬都是有一套非常嚴格的流程的。
具體的流程,其實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流程的目的,就是讓其他人無法查知,組織中任何一人的真實身份。
但是在我綁架小姐……夫人的那天,他一時激動,似乎用自己的賬戶給我轉了10萬。
他這筆款,肯定是不符合流程的。
我相信,如果沿着這條線查下去,應該能得到比較好的線索。”
男人閉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
“還有呢?”
姬暖魚柔聲問道。
她相信,這個男人知道的,並不止是這一點。
“他們的組織非常強大。
但是組織成員的分佈,卻十分分散。
我曾經也想要探聽過他們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組織。
畢竟,我能夠感覺到……
他們並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成員,而只是當成了一條走狗。
但是他們的保密,似乎非常厲害。
不過,有一次我無意之間聽到他們打電話,好像說到了跟"虎"有關的東西。
我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們組織的圖騰之類的。”
男人說完之後,腦袋上面已經冒出了很多汗。
聲音也有些微微地顫抖。
不得不說,今天來的這對夫妻,氣場確實都太強大了。
只是站在這裏,就讓他頗有些壓迫之感。
更何況,他們現在一起在對自己審訊逼供。
“好。”
墨北梟一直在注意聽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但最終,只留下了這一個字。
“梟爺,你真的願意救我的老婆和孩子嗎?”
看着墨北梟起身要走,張迪又問了一句。
但墨北梟卻只是頓了頓腳步,繼續轉身離開了。
你放心,梟爺他沒這麼無聊的。
既然他說過要幫你,那就一定會幫你幫到底。
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如果說這點小事兒都要耍花樣,我們怎麼可能在商場上立足呢?”
姬暖魚看着張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小聲說道。
然後緊隨着墨北梟的腳步直接離開了。
…………
“梟哥哥,這次這個孩子的手術,你這邊有把握嗎?”
往回走的路上,姬暖魚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擔心張迪的孩子。
“沒有。”
墨北梟淡淡地回了一句。
“啊?”
姬暖魚聞言,歪着頭,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墨北梟。
難不成人家張迪的懷疑是對的,梟哥哥,真的是想要白嫖?
“梟哥哥,你這樣做可是不對的。
既然我們都已經答應了……”
姬暖魚有些焦急,連忙爭論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真正有把握的事情。
但是我已經給他找了業內的專家,應該是問題不大。
小魚,你真善良。”
墨北梟重重嘆了一口氣,笑着看向了姬暖魚的方向。
“專心開車!”
姬暖魚小聲抱怨了一句,但心裏,卻是暖暖的。
墨北梟說的沒錯,姬暖魚,其實是最心軟的人。
哪怕她在姬家經歷了許多,但是千帆過盡,她的內心,仍然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而姬家給她的,更多的是一種保護色,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
“小魚,以後你可不準再這樣,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但是唯獨就是不知道擔心你自己啊。
你的腹中,可是有我的寶寶。
如果你總是這樣思慮,那對他的成長,可是不好的。
你應該知道,思慮傷脾,脾主運化,這樣對你的整個營養吸收都是有非常不好的影響的。”
墨北梟一副很懂的樣子,“教訓”着姬暖魚。
“哎喲。
沒想到墨大老闆懂得還挺多。
這是誰教給你的啊?
是顏歸,還是姬霆啊?”
姬暖魚沒有想到,墨北梟竟然還懂點中醫的皮毛,咂着舌頭讚歎道。
“當然。”
墨北梟有些傲嬌地點了點頭。
他纔不會讓姬暖魚知道,他之前有一段時間惡補了中醫醫理。
一是因爲當時姬暖魚本身身體狀況就有些不佳,需要人照顧。
二是,他不允許自己在任何方面,會比歐陽玉差!
“梟哥哥,你該不會是忘了我的老師是誰了吧?
雖然你顯擺這兩句都挺對的,但是我覺得你總是有些班門弄斧的嫌疑。”
姬暖魚看着墨北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而墨北梟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差了許多。
自己當初學習的時候,也是兢兢業業,廢寢忘食的。
又回到了當年剛剛接手墨氏集團的時候。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種做法,竟然被這個小丫頭說成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