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公司的經理上臺時，臉色已經有點發白了。
原本他躊躇滿志地認爲，自己的標書必定能夠脫穎而出。
但沒想到卻讓姬暖魚代表的公司佔盡了先機。
最可怕的是，墨淮最後給出的價格，這個項目根本都賺不到錢。
經理將基本情況一筆帶過，因爲和姬暖魚講話地實在是太像了。
姬暖魚說出來的時候顯得耳目一新，他再重複一遍，難免讓人覺得拾人牙慧。
只是，當他把價格報出來的時候，全場都驚呆了。
大家紛紛竊竊私語，不知墨淮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商人經常的根本目的，不過是爲了牟利。
而墨淮這邊的做法，顯然是沒有考慮過利潤因素，一衆公司都有些懵了。
墨氏集團的聲望和宇霆公司平分秋色，各評委們看到了墨氏的價格，都有些心動。
畢竟這種讓利，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姬暖魚緊緊攥緊了拳頭，小小的嘴脣已經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她從來沒想過，墨淮竟然會使出這一招，連利潤都不要了，也要做下這個單子。
她沒有考慮到，如果墨淮丟失了這個單，那可真的是對墨氏的致命一擊。
他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與他相爭。
自己還是經驗太淺了。
姬暖魚不甘地擡起了頭，眼睛裏竟然氤氳了些霧氣。
難道自己就要這樣輸掉了嗎？
評委席經過了激烈的討論，最終評委代表開始發言。
“此次投標……”
評委準備先好好點評一下，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
“慢着。”
墨北梟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向評委們，對他們點頭示意了一下。
隨後，他又將目光轉向墨淮。
“墨總，您這單生意，一點利潤都沒有，你以爲我們墨氏，是用來賠錢地麼？”
墨北梟脣角帶了一絲戲謔，微微蹙眉看着墨淮。
墨淮顯然沒想到，墨北梟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這招，他真是棄公司的前途命運於不顧了。
若是被有心人曝出，墨氏集團起了內訌，估計評論會相當精彩。
“不關你事。”
墨淮秉持着息事寧人的原則，狠狠地瞪了墨北梟一眼，抱歉地看向了評委席。
“沒有教育好犬子，讓各位看笑話了。”
而評委們聞言都臉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墨氏集團的掌權人，是墨淮的兒子墨北梟。
但墨北梟幾乎不會親自出席任何的投標儀式了，更不要說，坐在對家公司的席位。
“我是墨氏集團的總裁墨北梟，我不同意墨氏接這個賠錢的生意。”
墨北梟說完，便悠悠地坐了下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並不想在這裏跟墨淮吵架。
墨淮氣地太陽穴突突地跳，他不相信，以墨北梟的水平會看不出這一盤棋該怎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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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淮臉色又黑又紅，恨不得上前去掐住墨北梟的脖子，讓他閉嘴。
姬暖魚對墨北梟投以感激的一笑，隨即站起身來。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在坐的各位皆是生意場上的前輩，墨氏此次投標是否合理定然瞞不住各位前輩的雙眼。
若是墨氏連基本的利潤都可以不要，那他們開發的產品，不知道各位是否敢用呢？
我們作爲消費者，一直都在尋找物美價廉的東西，但誰都知道，遇到的概率是極低的。
免費的東西纔是最貴的，望各位前輩認真考慮。”
姬暖魚說完，便挑釁地瞪了墨淮一眼，安穩地坐了下來。
墨淮的牙齒幾乎都快被咬碎了。
他一直覺得，姬暖魚是一隻安穩的小貓咪，誰知道這貓咪竟然會咬人。
而且第一次出手，就拿出了他的七寸。
評委代表面色有些慎重，他繼續坐了下來，和另外幾個評委繼續探討了一番。
這短短的幾分鐘，對於姬暖魚和姬霆來說，是無盡的折磨。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則。
過了大概10分鐘之久，評委代表才重新站了起了。
“我代表評標委員會宣佈此次招標結果。
中標的公司是，宇霆公司。
希望以後有機會和墨氏集團達成合作。”
評委代表有些深意地看向墨北梟。
聽到“宇霆公司”四個字，姬暖魚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撲進了墨北梟的懷裏。
她心心念念地想要將墨淮地公司奪給墨北梟，卻從來沒有想過，墨氏集團同氣連枝，墨北梟根本討不到什麼便宜。
雖然，這墨氏集團，現在的墨北梟，並沒有完全放在眼裏。
而墨淮則徹底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
“墨北梟！”
墨淮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墨北梟的面前，揪起了墨北梟的襯衫領子。
“你爲了一個女人，要置整個墨氏集團於不顧嗎？！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忠不孝的東西！”
墨淮氣得眼睛通紅，憤怒地對着墨北梟低吼。
而墨北梟則淡然地將墨淮的手鬆了開來。
“墨淮，我雖不忠不孝，卻好得過你對我母親的無情無義。
能得到心愛之人的一笑，我將天下送給她又能如何。
將過錯推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全都是些無能之輩。
我墨北梟哪怕將身價全數散盡，我仍能夠白手起家，爲自己心愛之人重新打造一個帝國！”
墨北梟輕蔑地看着墨淮，牽過姬暖魚的手。
“她是我墨北梟今生今世，唯一的信仰。
什麼忠孝功名利祿，我從來沒有在乎過。
墨淮，這是你欠她的，也是你欠我母親的！”
墨北梟說完，牽着姬暖魚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墨淮看着兒子離去的身影，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