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抓住了刺向方果頸部的利刃。
來人用身體將方果重重地撞開，方果瞬間摔到了地上。
但她安全了。
而那隻手瞬間鮮血汩汩涌出。
“秦牧！”
方果看着來人，撕心裂肺地大聲喊道。
秦牧聽到了方果的聲音，心中瞬間覺得暖暖的，甚至有些欣慰。
她的心中還是有他的，不是嗎？
她還是會牽掛他是不是危險。
她還是會因爲他受傷感到心痛。
秦牧一時之間，竟然失了神。
而對方的女孩兒，顯然已經視死如歸。
既然已經來了，那她就不可能空手離開。
既然這次註定解決不了方果，她也要殺掉她真正在乎的人。
總要有人，爲墨擎陪葬。
女孩兒迅速用另一隻手拿出了另一隻匕首，向秦牧的脾臟刺去。
這女孩兒，是懂些醫理的。
並且她知道，刺心臟太過於常見，或許對方會對這個部位有所警覺。
但是脾臟不同。
脾臟是人體的儲血器官。
脾臟破裂一定會大出血，這個人一樣活不了。
秦牧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他迅速想要用另一隻手抓住匕首，但僅僅是將它碰歪了一點。
那匕首，還是擦這邊刺進了秦牧的脾臟，並且又拔出來了一點點。
秦牧喫痛，他眉頭緊緊一蹙。
先掰斷了女孩兒的手腕，又狠狠地掐斷了女孩兒的喉嚨。
他可以感覺到生命，和力氣已經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慢慢流逝。
他已經不能夠再保護方果了，他只能再最後，爲她做這一件事情。
他剛纔殺死那個女孩兒，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此時，秦牧微微地鬆開了手，他手中的女孩兒，應聲倒地。
而秦牧則用雙手輕輕扶住了自己的刀傷，似乎想要止住血。
身上太痛，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微微轉頭看向方果，剛纔還痛苦萬分的臉上似乎瞬間變得平靜。
“果兒，對不起。”
他輕輕呼喚着那個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女孩兒，微微對她笑了一下。
然後似乎再也沒有了力氣一般蹲在地上，然後輕輕地倒了下去。
方果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般。
她趕緊跑到了秦牧的身邊，他似乎馬上就要摔倒地上，方果輕輕扶住了他的脖頸。
將他的後腦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之上。
秦牧的臉色是那麼地蒼白。
鮮血從他的身上不住地流出，彷彿永遠都流不完一般。
“秦牧！你不會有事的，堅持住，堅持住！”
方果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
她的住房距離急救中心很近，估計很快就能到。
“秦牧，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
方果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了秦牧的臉上。
他是自己的哥哥，他也是自己的親人。
在緊要關頭，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她能夠活下去啊。
“果兒，對不起。”
秦牧的聲音似乎變小了很多，但是仍舊重複着這三個字。
“哥，你別說對不起了。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我現在你只想要讓你活下去，你不要睡，好不好。”
秦牧因爲失血過多，變得有些睏倦。
他下意識地想要閉上眼睛，但是方果的哭喊聲，卻讓他堅持了下來。
“果兒，若我們不是親兄妹，你會嫁給我嗎？”
秦牧的眼神似乎有些似睡非睡，緩慢地眨動着。
他有些渙散的眼神後面，還有着隱隱的希望在閃爍着。
他自私地還想要給自己一點希望。
“會。”
方果猶豫了一下，微微開口。
當年，她確實是想要跟秦牧談婚論嫁的。
若不是出了這個烏龍，說不定她早就嫁給了秦牧。
雖然現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洛痕，再也放不下別人。
但是她現在真的狠不下心再去傷秦牧了。
更何況，這種如果，是不存在的。
“果兒，答應我……下輩子，嫁給我，好嗎？”
秦牧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斷斷續續地了。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似乎已經沒有力氣撐起自己的眼皮了。
“好！
秦牧，只要你不要睡過去，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秦牧，秦牧！”
方果抱着秦牧大哭着，眼淚不斷滴落在秦牧的臉上。
她定定地看着秦牧的眼睛，似乎怕自己一轉眼，他就會閉上眼睛一般。
但是秦牧，真的是累了。
他雖然很想要聽方果的話，好好看着她。
也不想要她恨他，但是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軟軟的。
而方果急切的眼神，已經在他的眼前慢慢模糊。
“哥，你看着我啊！
我求求你不要閉眼睛，你看着我啊！”
方果大聲哭喊着，她的耳邊，似乎已經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但是秦牧的眼睛，也在她的眼前緩緩閉上了。
他的表情，似乎並不痛苦，反而還有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果兒，我終於又看到，你爲我哭了。
我多麼希望，能夠每日見到你。
哪怕知道，我們無法在一起。
但只要你在這人間，這便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
可惜……
方果的哭喊聲彷彿離他越來越遠，果兒，再見。
醫護人員迅速將方果和秦牧隔離開，直接將秦牧擡上了救護車並實施搶救。
方果心急，想要站起來跟着秦牧上車。
但是是因爲她的情緒過於激動，竟然也是眼前一黑。
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