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方果花瓣般的脣微微顫抖着，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秦牧，嗜血而冰冷。
“不要叫我哥！
我從來就不想要做你哥哥，現在我也不是你哥哥。
方果，你真狠心。
我離開的這些年，心中心心念念只有你一個人。
但是你卻這麼輕易就愛上了別人。
我們之間的承諾，難道你都忘了嗎？”
秦牧的臉有些微微漲紅，用一隻胳膊微微支起了身子。
而手上的傷口也因爲用力而崩裂開來。
白色的繃帶瞬間就染上了血跡，彷彿一朵盛開的紅蓮一般。
方果在這一刻，卻突然心軟了。
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對不起秦牧。
更清楚，自己現在已經不愛他了。
但是看着秦牧爲自己受傷，她還是很難直接出言傷害他。
“秦牧，我方果自問，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洛痕是我的愛人，我也並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而且，就算我們並不是親生兄妹，但我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妹妹。
若是你非要跟我在一起，你想過其他人會怎麼看你，怎麼看我嗎？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方果瞬間彷彿泄氣了一般。
她現在，只希望秦牧能夠好好養傷。
他爲自己受傷是真的。
當時他命懸一線也是真的。
若是讓自己就這樣對他不管不顧，方果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方果，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我不想管其他人怎麼看，也不想管他們怎麼想。
只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願意跟天下人爲敵！”
秦牧聽到洛痕的名字，眼睛裏立馬浮現了殺意。
他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方果看他的樣子。
她的眼裏心裏，心心念念都是她。
都怪自己，錯過了那時那麼愛自己的她啊。
若是能夠重新選擇一次，秦牧一定會回去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當時明明那麼愛她，怎麼能夠救那樣一聲不吭地走了呢？
他應該帶方果去做血親鑑定的。
他當時爲什麼一點都沒有懷疑呢？
“秦牧，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夠好好養傷。
其它的事情，等你好了以後再說，可以嗎？”
方果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秦牧昏迷的這段時間，方果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流那麼多的眼淚。
似乎已經把自己此生的眼淚，全部流乾了。
“你心裏還有洛家那個浪子是不是？
你等着，看我殺了他！
是不是我殺了他，我們之間便再也沒有任何人阻礙了!
方果，任何阻止我得到你的人，都要死！”
秦牧彷彿鷹隼看着獵物一般看着方果，眼中的愛意已經消失殆盡。
方果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用生命去愛過的那個人嗎？
他曾經那麼溫文爾雅，對自己體貼備至。
爲什麼現在，竟然像個瘋子！
方果並不懷疑他剛纔說出來的話。
秦家的勢力之大，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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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秦牧現在是秦家實際上的掌權人，也是名義上的下一任家主。
而洛痕，並沒有掌握洛家真正的命脈。
退一步說，哪怕他真的掌握了洛家，那洛家和秦家之間的差距，也是有一條鴻溝存在的。
洛家跟秦家，根本不可能相提並論。
這樣想着，方果緊握着的拳頭，慢慢鬆開了。
“秦牧，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放過洛痕？”
方果覺得自己的眼窩已經乾枯了。
她現在是該落淚的。
偏偏她現在，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而秦牧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了她一命也是真。
她不想再虧欠他了，也不想再虧欠任何人。
“你現在想的，果然還是他！
你不想讓他死，也很簡單。
從今天開始，你就陪在我的身邊。
一步都不準離開秦家！”
秦牧的眼睛發瘋般地染上了血色，但是方果似乎已經不怕了。
這些，或許都是她曾經欠的債，今天，她來還了。
“好，這樣你就能放過他了，對嗎？”
方果面無表情地問道。
她看向秦牧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情緒在裏面。
彷彿她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不經意走過她身邊的人。
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秦牧的心，瞬時覺得疼痛難忍。
但是他還是想要自私地把方果留在自己的身邊。
哪怕是，她已經不再愛他。
但是秦牧相信，她是真的曾經愛過他的。
而他，也能夠用自己的真心慢慢打動她。
總有一天，方果一定會再次愛上他的。
“對。”
秦牧從牙縫裏面擠出了一個字。
他從來沒想過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爲了她，他會不擇手段！
“好。”
方果輕聲回答道。
“你好好休息吧。
我照顧了你一天，我累了。
我想回我的房子裏面休息一會兒，也收拾收拾東西。
等你出院了，我就會跟着你搬走。”
方果的眼睛看向了遠方，眼神似乎有些空洞。
她原本就覺得，自己跟洛痕之間是有些不同的。
卻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將二人之間的鴻溝邁過，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分開。
洛痕，請你原諒我的自私。
我的，不告而別。
洛痕這幾天給方果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但是方果都沒有接。
洛痕聯繫了姬暖魚和墨北梟，才知道現在除了多麼大的事情。
只是在國外的貿易談判，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階段。
爲了這個單子，洛痕已經將洛家的大半流動資產都壓了上去。
這筆單子，他是真的輸不起啊。
他只能拜託姬暖魚多多照顧自己的女孩兒，想着儘快結束這個項目就趕緊回國。
這段時間，洛痕經常每天晚上只睡兩三個小時，爲的，就是早點回來見她一面。
此時，方果的手機又響了。
她輕輕地將洛痕的電話掛斷，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
自己這不告而別，不負責任的樣子，真的是像極了當年的秦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