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k平復了一下情緒，有些愧疚地看着姬暖魚。
自己欠她們的太多了，甚至她們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不敢相認。
姬暖顏冷眼旁觀着二人，似乎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先生，你早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對嗎？”
姬暖魚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夾雜着幾絲憤恨。
她多麼希望，能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父親。
但是前有蘇劍英，想要將自己送給生意夥伴，當成牀伴。
後有自己的親生父親，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卻不願意與自己相認。
“k先生，您瞞我瞞地好苦啊。
我和北梟婚禮的時候，曾經疑惑，您爲什麼出手如此闊綽。
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過，您竟然是我的親生父親！”
姬暖魚的眼睛裏面已經有了一層霧氣。
她不知道，爲什麼k不願意跟自己相認。
他送自己那麼多東西，是不是因爲不願意相認，所以懷有愧疚？
是不是因爲，他的心中，除了對自己的愧疚，並沒有別的感情？！
“小魚，是我對不住你們姐妹二人。
但當時情況複雜，我確實沒有勇氣，與你相認。”
k有些無奈地看着姬暖魚。
眼中盡是不捨和留戀。
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綁匪將自己帶到了這裏。
終於給了自己一個機會，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相認。
“老頭，你沒誠意，就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這些年，我沒有父親，一樣過得很好。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父親了。”
姬暖顏說完，便走到了歹徒的身邊。
姬霆正在給歹徒止血，畢竟還需要留下活口。
這個人看起來，不過是一枚被丟棄的廢棋而已。
與其說是讓他來姬家拿到鴿血紅，不如說是給姬家遞個話，給個警示而已。
姬暖顏的心中有些煩躁。
看着歹徒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拎起他的領子便往姬家的審訊室拖了過去。
歹徒因爲身上太疼，用不上力。
只能勉強地跟上姬暖顏的步伐。
k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曾經想過自己跟兩個女兒相認的樣子。
他設想了一百種可能。
但是沒有一種像今天這般尷尬，甚至有些狼狽。
雖然姬暖魚二人並不體諒k的用心。
但是墨北梟是懂他的。
他更懂姬暖魚。
姬暖魚最重視的感情，就是親情。
她一定很期待父親的關懷和寵愛，這是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她對那個對自己並不友好，甚至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姐姐都尚有感情，不要說是錯過了那麼久的親生父親。
“小魚，我其實，早就知道k先生是你的父親了。
他曾經威脅過我一萬次要讓我對你好，我也勸過他與你相認。
但是他確實錯過了太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才釀成了今天的局面。”
墨北梟環着姬暖魚的肩膀，向k走近。
k聽到墨北梟的話，蒼白的臉色上有了些許紅暈。
他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激動過。
哪怕是數十億的交易和資產。
哪怕是自己擁有的大樓被敵方炸燬。
。
他從未將自己的真實情緒表現出來。
喜怒不形於色。
這是他當年成爲殺手所學的第一課。
從一個普通的殺手成就今天的偉業。
k身上所揹負的，根本是其他人難以想象的。
“小魚，對不起。
這些年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姐妹二人的存在。
我和染染，就是你們的母親，當年陰差陽錯地分開。
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
我們分開之時，我甚至不知道她已經懷有身孕。
我來找她，卻難以過關，甚至賠上了自己的雙腿。
後來我看到你戴着染染的鐲子，我才覺得你有可能是染染的女兒。
後來反覆驗證，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卻始終不敢跟你相認。
畢竟，我現在只是一個雙腿殘疾的廢人了。
我當時甚至想過，永遠都不跟你相認，只在你身邊默默地保護你，看着你成長便好。
對不起，小魚。
我只考慮了我自己的感受。
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問問你，到底怎麼想。”
k的眼睛已經模糊了。
他淡灰色的睫毛已經染上些水漬。
她多想將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兒擁入懷中，告訴她，無論她想要什麼，自己都會給她。
哪怕他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只能用有些渴求的眼神看着姬暖魚，希望她能夠寬恕他這些年的無心之失。
因爲他的不知情，所以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這麼多年。
他恨自己，但也更希望，能夠得到孩子的原諒。
“k先生……”
從心而論，姬暖魚對他的印象，還是十分不錯的。
自己當時最落魄的那段時間，都是在k先生的住所處。
他照顧自己，保護自己。
也曾經將自己的孩兒救了回來。
雖然現在，這個孩子還是沒了，但是他也是承受過k先生，不，應該是孩子外公的恩惠的。
她還記得，k看自己地眼神。
永遠是那種充滿着體貼和關心，卻有些憂鬱的眼神。
而眼底，也永遠是有幾分躲閃。
她相信，自己的父親是愛自己的。
她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卑微。
他只希望，能夠得到自己的寬恕。
“都過去了。”
姬暖魚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也打算離開這裏。
“小魚。”
k伸手，緊緊抓住了姬暖魚的手。
姬暖魚的手，是溫熱的。
而k先生的手，確實那麼地涼。
姬暖魚忍不住感覺到心疼。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
半蹲在了k的腳下，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了下來。
“父親……”
姬暖魚聲音乾澀地叫出了這個自己感覺到陌生的稱呼。
但是那一刻，她的心裏，確實那麼地富足。
她有父親了。
她的父親很愛她。
姬暖魚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彷彿很暖。
而k也彎下了身子，將姬暖魚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們二人，便將這姿勢保持了很久。
墨北梟只能看到他們二人眼淚落下。
卻聽不到半分他們二人的哭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