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軒一家人正在商議大事,關於‘駙馬’那個事。
殷秀人也在坐,她半垂着螓首,偷偷用美眸朝母親殷玥那裏望,殷玥和太子軒坐在一起,她右邊是妹妹殷珏,也就是剛失去丈夫殷寶天的俏寡婦。
殷家姐妹正是平東王殷正陽的兩個女兒,此時,平東王也在坐。
之前爲了太子軒嫡爭的事費盡心機,甚至在死淵之行謀劃了較大的行動,可是誰也想不到死淵奪寶的收場,根本沒發生什麼宗派大戰,倒是叫元錚一個人出盡了風頭。
接着就是‘煌’橫掃六合,天下歸心,異己統統剷除,青廷、蠻廷變成了流亡帝國,狼邦直接投誠,青帝也破了一切俗事,專心潛修,把流亡帝國君主之位禪讓給了大兒子太子軒,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人算不如天算,似是早已註定的。
昔人的競爭的對手一個個消失,國不將國,君不算君,所以即便太子軒登了大統,也無絲毫的喜色,反而是憂心重重。
不憂心也不行,流亡帝國變成了人家七彩雲天門下的一個‘壇’,成員由昔日的青廷皇室宗親組成,堂堂皇帝變成了‘壇主’,簡直莫名其妙。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比被‘煌’斬盡殺絕的強吧?
大煌與青廷是世敵,近兩千年來的恩怨是無從化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元錚與煌帝也是死仇大敵,滅族毀家逼死父親,此仇是不共戴天的,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唯有死磕,誰最後倒下就算了結。
這也是元錚當初決定跟着舅舅來青冥的意思。在大煌沒有他立足之地,只能去異國他鄉發展,現在與青冥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正可謂同仇敵愾。
現在,太子軒和平東王都要看這個元錚的臉色,下面人不清楚元錚是什麼角色,那是因爲他們不清楚發生在死淵的一切,有些情況不能讓下面人知曉,怕引起人心浮動。再說了,真講出來,他們這些人的臉往哪擱呢?
尤其在‘七彩雲天’,四大壇各成一勢,互不相干。高層之間互通有無,應付大事時也只有高層核心力量用的上,那些宗內弟子們的力量太微弱了。
很明顯,昆頂壇隱爲第一罈,不光是因爲羅東月現在的修爲最高,也是因爲她獲得了未來發展的優勢資源,那就是太陰門祕藏。以後便是七彩雲天也要倚仗它。
其次是青冥觀,它的傳承就得自於上古仙宗‘七彩雲天’,自然也會和元錚一心。
那麼,青廷、蠻廷就是依附勢力了。落魄於此,怎麼能不叫太子軒和平東王氣悶呢?可氣悶歸氣悶,還是要面對現實。
如此一來,拉攏或親近元錚就勢在必行了。
之前殷小八和雷戈也是結拜了兄弟的。間接的‘老大’就是元錚,不過看的出來。元錚和殷小八沒多少接觸,更談不上兄弟情誼。
就算雷戈和元錚是兄弟,也不排除雷冰挾在中間的這層關係,休要小看這層裙帶關係,它可不得了啊。
在皇室權欲場中浸淫了大半輩的人最是理解‘關係’的重要性,所以太子軒要爲殷秀人找駙馬,目標就是那如彗星般崛起的元錚。
“……姐姐,那元錚好是好,可就是……唉,不說了。”
殷玥還是心疼女兒的,秀人是天之嬌女,看着女兒瞅過來帶着絲哀求的目光,她心裏就疼。
“可就是什麼?怎麼話說了一半就沒了?”
殷玥也知妹妹怕丈夫,所以給她傳了密語再問。
“男人們都是壞種,那些事不說也罷,成了人家的人,只怕誰也過不得那關。”
殷珏這麼說,殷玥也就有點明白了,秀眉蹙了下。
“若只是這樣,也不值得你說他不是吧?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是這樣的……”殷珏就把那段‘幹你菊花’的故事講了一遍,最後告訴姐姐,差一點受害的就是殷小八,這小子還傻乎乎的搞不清狀況。
殷玥呸了一聲,就咬嘴脣,“怎麼會如此荒唐?‘相公風’在近百年來基本禁絕了的,唉……”
她還真以爲元錚喜歡這口呢。
“回頭我和皇上說說,讓他斟酌定奪吧,畢竟爲秀人找駙馬也是件大事。”
殷玥說這話有點底虛,她根本就做不了‘皇上’的主,再說了,不嫁女兒嫁誰去?還有誰能和元錚拉這關係?又說夫婦之間發生某些勾當,也是有的,只是元錚若素喜男風,那秀人可就遭殃了,所託非人啊,苦了這孩子,但爲青廷的命運,只怕皇上非要犧牲這個女兒的幸福了。
還有,嫁給元錚也未必是壞事,此子是大氣運者,一路崛起有如神蹟,境界不高卻擁有無比強悍的實力,這樣的怪胎一萬年不見一個,其實也算是秀人的福吧。
“姐,我看你還是別開那個口了,皇上好象心意已決,你再說什麼反而會惹他生氣,不若勸勸你的乖女兒吧。”
殷玥又嘆了口氣,妹妹說的不錯,實情也的確如此。
這邊太子柔聲溫慰的開導女兒,說元錚這般好、那般好,將來會如何有出息,就是咱們青廷也需要他這樣的人才相佐,你一定要爲父皇把他的心拴住,云云……
殷秀人也是孝順女兒,自然是不
想違背父皇的旨令,什麼大義云云講了一堆,自己要是不讓元錚來當駙馬,只怕就成爲青廷的千古罪婦吧?真汗。
“……一切聽憑父皇做主,女兒沒有異議。”
言罷。兩行清淚淌下,如今的青廷皇威不在,要看人家的臉色,當皇上的太子軒也氣短的很,見女兒淚眼婆娑,他心裏頭也不是個滋味,但爲了大局只能屈委她了。
平東王也極疼外孫女,此聲沉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下面還坐着平東王的兒子們。殷勝乾、殷勝坤、殷勝巽、殷勝離,但也沒有一個發言的,那個曾經亡命異域的元候後人,現在不是他們能小覷的存在了。
殷秀人最終幽怨的看了一眼也陪着落淚的母親,就垂下了頭去。
只有殷小八沒心沒肺的拍手道:“那豈不是好?元老大本事很厲害。我聽雷老二說過,有這麼姐夫做靠山,我日後出去都能橫着走了。”
“橫你個頭,滾……”
殷秀人一肚子委屈沒處撒,甩手一個暴慄就敲在殷小八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