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義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行不義夫妻斃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行不義夫妻斃命

    且說鄭屠等假意喫酒,但聽得那掌櫃的撫掌大笑道:“倒也,倒也!”

    果然只聽得杯盞盤碟“嘩啦”倒地跌碎的聲音,那些軍漢們並鄭屠等一齊倒在桌旁。就聽那掌櫃高聲叫那小二並兩個渾漢將這些人等擡進去。

    “今日可是幾隻肥羊!”只聽得門口一個聲音咯咯直笑。

    那掌櫃的看時,卻是自己渾家,便道:“可查探的清楚了?”

    “清楚!清楚!”那女子咯咯笑道,“那兩大馬車裏都是些金珠寶貝,想必也有十萬貫。這廝卻是哪裏人家,這般富貴!”

    掌櫃聽得此言,不由一愣,忙道:“這般財貨也敢上路,莫不是這些人等也有來頭?若是俺等做下此事,官府追究起來,哪裏去也?”

    一言放落下,但聽那女子尖聲喝罵道:“你遭瘟的賊漢,放得眼前破天的富貴也不要,卻還要這般放了蒙汗藥,做人肉店的勾當麼?你這賊漢做不得,老孃便來做。”說罷對着那幾個發愣的渾漢喝道,“還不將這些肉膘子擡進裏間去?洗剝乾淨了,也好開刀!”

    那幾個渾漢忙先將幾個軍漢擡進去。那女子自來拖李響。一手搭在李響的腰間,卻忽地一個醋鉢大的拳頭便到了鼻子前,只“嘭”的一聲,將那女子的鼻子打破,一跤跌倒在地。

    掌櫃的看得仔細,驚得跳起來,撿了一把殺豬刀,便要來扯李響。李響哪裏容得他近身,腰間的腰刀抽了出來,與那掌櫃的鬥將起來。

    那掌櫃倒也有幾分本事,李響急切之間,也只鬥了個旗鼓。

    “你這廝,倒來傷老孃了!”那女子跳起來,從櫃檯裏摸出一把環首刀,就要朝着李響衝過來,臉色憤然,恨不能一刀砍了他的首級。

    “小娘子卻要去哪裏?”忽地那女子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女子轉身看時,卻是那鄭屠立在那裏,對着她笑,不由喝道:“你這廝調戲老孃!”一言未畢,一刀就朝着鄭屠砍了過來。

    那鄭屠輕輕避過,正巧那幾個渾漢丟了擡着的軍漢等,慌張的過來幫忙。卻喫鄭屠一腳踢了一個,將他踢到店外,呻吟一聲,便沒了氣息,也不知生死如何。又劈掌打翻一個,頓時便寂然無聲了。其餘渾漢見此,發一聲喊,轉眼間逃得乾乾淨淨。

    鄭屠也不追趕,只退了幾步,斜着眼看着那婦人。

    眼見得鄭屠露出這般的本事,這一拳一腳便可取人性命,頓時將那婦人唬住了。見鄭屠這般看她,不由心下先怯了幾分,跳出幾步來,衝着那掌櫃的喝道:“停手,停手,遇着硬點子了!”

    那掌櫃吐了一個勢,逼得李響後退幾步,自己忙跳出圈子,與那婦人站在一處,瞪着鄭屠等人道:“你等是哪路的英雄好漢?”

    鄭屠看了看那掌櫃的搖頭笑道:“說與你又何妨?俺便是渭州喚作鎮關西的鄭屠。你又是哪裏人?如何做得這勾當的?”

    那掌櫃一聽,頓時大驚,又經不住問道:“你便是那豎起好漢碑,大破夏軍的鎮關西麼?”

    “正是!”鄭屠嘿然而笑道,“你卻是哪個?”

    那掌櫃慌忙扯了兀自憤憤不已的婦人拜倒道:“小人名喚張保,慣於耍刀弄槍,江湖上也有個綽號,喚作鑽地鼠,這婦人便是小人的渾家叫做袁秀,出身在武師家裏,也學得一些拳腳,小人早年在江湖上闖蕩,如今也倦了,便在此地開了個店子。”

    “便是殺人越貨,賣人肉的勾當?”李響忽地一句,冷笑道,“倒是開得好黑店!”

    張保忙道:“也不盡是如此,但只見那面色兇惡之人,或是刺配的囚犯,便動手了。今日乃是俺那渾家不識得英雄好漢,見了好漢的財貨頗多,因此起了歹心。還望兩位好漢寬恕則個!”

    李響聞言,便瞧了瞧鄭屠。

    鄭屠笑道:“你這夫妻二人做得好事,這等謀財害命,卻還帶出幌子來。便是面惡之人定然不良麼?便是刺配囚犯,也是當殺麼?可見你這等事,天怒人怨,便叫你夫妻二人撞到俺的手裏了。”

    張保聞言,不由大驚失色,忙道:“好漢莫急,俺夫妻二人卻是好人。也久聞鎮關西大名,心裏仰慕的緊,看在江湖同路份上,好歹揭過這場就是!”

    “呸!”鄭屠不由怒道,“俺鎮關西乃是打抱不平,除暴安良的名頭,哪裏容得你這廝這般侮辱俺的名號?平白的受你敬仰!”

    “好漢不要欺人太甚!”那婦人識不得好歹,衝着鄭屠叫道,“莫要以

    爲有些手段,便懼了你不成?好歹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住嘴!”張保慌忙喝住那婦人,衝鄭屠賠禮道,“婦道人家,不識得好歹。”

    鄭屠看了看他,搖搖頭道:“你夫妻二人手中有刀有劍,自盡吧,黃泉路上,好歹能做個伴兒,也不至於孤單上路!”

    那張保頓時變了臉色,瞪着那鄭屠道:“當真不肯放過俺夫妻?”

    鄭屠大笑道:“俺時常也聽聞那孟州道十字坡有個賣人肉的夫妻店,也似你等這般的。早晚想要去打發了他夫妻二人,卻不想今日倒也遇上你倆個,也算是你夫妻晦氣。修要多說了!”

    張保忽地大叫道:“那孟州道十字坡的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孃兩個,俺也是認得的。卻是俺家的遠房堂親,你要尋他作甚?”

    鄭屠冷笑道:“似他這等殺人越貨勾當的,自然是殺之後快,替天行道便是!”

    “你——你這廝——”張保指着鄭屠,駭得一臉蒼白,卻又說不出來,又懼鄭屠威名,更不敢動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你這廝漢,逼人太甚,老孃與你拼了性命!”那婦人忍耐不得,氣憤憤的叫了一聲,挺起刀來,就朝着鄭屠砍殺過去。

    張保忙喚得一聲道:“莫動手!”

    此時便聽得一聲骨碎的聲音,又聽得一聲殺豬也似的叫聲。那婦人一隻手軟軟的垂了下來,旋即倒在地上翻滾嚎叫。

    “好漢且慢動手!”那張保慌忙跪倒在地磕頭道,“小人夫婦喫罪了好漢,當時受罰。只求留的性命,聽憑處置就是,若是要小人夫妻做甚麼,都使得的!”

    鄭屠道:“俺且問你,你在此處殺了多少人?”

    張保惴惴不安道:“莫約三二十人!”說畢,看鄭屠臉色不愉,忙又改口道,“不過五七人人。皆是些大奸大惡之人!不敢擅殺好人!”

    鄭屠朝李響打個眼色笑道:“你且去追上個幫忙的渾漢,問個明白!”

    李響答應一聲,就要出門。

    張保慌忙叫道:“不敢叫好漢動問,也殺了三五十人。”

    李響並不停下,徑直出了門,不多時,便手裏提了一個渾漢回來,他渾漢驚懼害怕,見了鄭屠忙磕頭道:“好漢饒命,不幹俺的事,都是這夫妻二人逼勒的。往常過往客商,便是見一個死一個,來兩個剮一雙。如此以來,只怕也有百十人了!”

    聽得此話,那張保頓時癱倒在地。

    “你也是幫兇,饒你不得!”鄭屠衝李響點點頭,那李響將把渾漢綁了。仍在一旁。

    “你定要殺我?”張保也橫了心思,跳將起來,將他渾家也扯了起來,提起環首刀,衝那鄭屠道:“說不得也要拼一拼的。”

    鄭屠點頭道:“俺也不殺你,只將你交由官府處置就是。”

    張保怒道:“交由官府處置,卻不如一刀殺了俺!”說罷,一刀就砍了過來。

    鄭屠看得真切,只一拳,正中那張保的鼻樑,頓時眼冒金星,往後翻到,滾了幾滾只道牆角才停住。鼻血長流,掙扎不起來,口裏兀自叫道:“打得好!”

    那婦人驚叫一聲,奔過去,撲在張保身上,嚎哭道:“好漢,你不過是要俺夫妻的性命,也罷了,如今性命交予你就是!”說罷,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來,對着那張保道:“老公,對不住,你我黃泉路上做伴兒去!”只一刀,便刺進了那張保的胸膛。

    那張保掙扎撲騰,那婦人死死按住他,不過挺了幾挺,便不動了。婦人衝鄭屠怒道:“如今你卻稱心快活了?”

    “快,快攔住他!”鄭屠道。

    李響正要動手,便見的那婦人一刀戳進了自己的心窩,使勁的劃拉了一下,頓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那婦人猛然將那傷口扯開,扯住自己的心肺,嘶聲叫道:“看罷,老孃的心肝可是黑的?”說罷,又大笑幾聲,卻終究禁不住,抽搐幾下,也兀自不動了。

    “可惜!”李響不由嘆息一聲,走到那夫妻二人身旁,看着鄭屠道,“哥哥如何處置這二人屍身?”

    “好生葬了!”鄭屠說罷,沉默起來。這二人自是罪該萬死,只是自己這般的處置了他等,又算得甚麼?英雄好漢?鄭屠忽地長出一口氣,看了看李響道,“殺人者人恆殺之,天理報應果然不爽!”

    “他還有個遠親,喚作菜園子李青的呢!”李響忽然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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