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義 >第六十五章 七星聚首應天數
    第六十五章七星聚首應天數

    鄭屠只得兩刀便逼得呼延勝不得不退而自保,如此更是激起呼延勝好勝之心,他忽地大喝一聲,一腳踏前,一腳後蹬,整個身子朝前撲了過來,雙鞭一左一右撲騰過來,這一招有個名堂,喚作回龍鞭,這雙鞭攻來,不過是虛招,而後轉身迴旋側擊纔是殺招,但若是前兩路不理會,便可化虛爲實,兩旁側擊,左虛右實,兩邊變化不定。

    好個鄭屠,不慌不忙,依舊一刀斬去,攻取呼延勝中間空門,如此便破了他左右側擊之功。呼延勝見鄭屠如此出刀,正是時候,不由大喝一聲道:“正是此時!”說罷,一個右迴旋,那右手鋼鞭朝着鄭屠倏地就橫掃了過去。

    前招還未用老,中途變招,更是快捷無比,攻其不備。那鄭屠一刀斬空,便知曉不妙,不由喝了一聲彩道:“好一條鋼鞭!”騰地躍起身來,往後急退數步,堪堪避過這一鞭,但手中朴刀卻未停,一刀劈空,當即反挑。

    但聽得“哎呀一聲。呼延勝止住了腳步,手上也停了下來,原來他轉身的急了,喫鄭屠這一挑,將那胸前衣衫,挑破了一道口子,忍不住叫起來。若不是鄭屠收得急了,只怕是個開膛破肚的下場,不由一身冷汗下來。

    原來這鄭屠也有分寸,方纔這一招也是逼迫得緊了,因此才使出來。呼延勝忙棄了鋼鞭,衝鄭屠叉手道:“原來哥哥武藝端的高絕,俺如今也服氣了,不用再打!”呼延勝也明白,鄭屠方纔手下留情罷了,若是自己這般的絕技也勝不得,再比試,卻近似無賴行徑了,此還不屑爲之。

    此時武二卻跳將出來,對着呼延勝大笑道:“休要懊惱,俺也不是哥哥的對手,不若與呼延兄弟較量一番拳腳如何?”

    呼延勝眼見得在鄭屠這裏輸了,也想要扳回一城,便點頭道:“如此,甚合某心意!”說罷,拉開架勢,各自行李招呼一聲,便都在一處。這一場好鬥,自是龍騰虎躍,猶如二龍吞如月,又似兩虎鬧山林。比鬥了百十回合不分勝負。

    忽然聽得兩人皆大喝一聲,人影咋分,各自退了幾步,立穩身形,對視一眼,而後一同哈哈大笑起來,正所謂好漢相惜,正是如此。兩人不分勝負,卻各自敬服。那呼延勝更是驚心,這鄭屠手底下之人,也是讓人小覷不得。當下收拾心情,安心跟在鄭屠身旁,在這黃泥崗行走查探。

    如此月餘時間,鄭屠等人將此地各處查探的清楚。便又想了許多法子,只待時機不提。

    這日正值五月初分,那日頭一日強似一日,各處行人,皆是短襟汗褂,眼見得這天熱了起來。卻說那鄆城縣東溪村保正晁蓋夥同了吳用、公孫勝、劉唐、阮小二、阮小五並阮小七幾人,在莊內聚義喫酒,各自按了名姓,具了疏,那公孫勝取了黃表紙燒了,自此,這七人便以托塔天王晁蓋爲首,做了大哥,智多星吳用做了第二,入雲龍公孫勝排在第三,赤發鬼劉唐第四,後排依次爲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

    衆人整了盤盞,備了酒餚,喫一回酒,商議起這生辰綱的事來。

    吳用道:“保正夢見北斗七星墜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義舉事,豈不應天垂象!此一套富貴,唾手而取。前日所說央劉兄去探聽路程從那裏來,今日天晚,來早便請登程。”

    公孫勝道:“這一事不須去了。貧道已打聽,知他來的路數了,只是黃泥岡大路上來。”

    晁蓋道:“黃泥岡東十里路,地名安樂村,有一個閒漢,叫做白日鼠白勝,也曾來投奔我,我曾齎助他盤纏。”

    吳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應在這人?自有用他處。”

    劉唐道:“此處黃泥岡較遠,何處可以容身?”

    吳用道:“只這個白勝家便是我們安身處,亦還要用了白勝。”

    晁蓋道:“吳先生,我等還是軟取,卻是硬取?”

    吳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來的光景,力則力取,智則智取。我有一條計策,不知中你們意否?”說罷便將計謀詳細道出來。

    晁蓋聽了大喜道:“好妙計!不枉了稱你做智多星!果然賽過諸葛亮!好計策!”吳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牆須有耳,窗外豈無人。’只可你知我知。”

    衆人俱各應命。各自安排事宜不提。

    再說那大名府梁中書,一心要承京城裏相公蔡京的歡心,特地置辦了十萬貫的金珠寶貝,要押運到遍汴京

    城去。這押運之人便着落在青面獸楊志身上。

    這楊志投托在梁中書門下,一心只要累工做官,光耀門楣,不至於辱沒了先祖的名聲,因此滿口應承,又對那梁中書道:“恩相在上,小人曾聽得上年已被賊人劫去了,至今未獲。今歲途中盜賊又多;此去東京又無水路,都是旱路。有幾處都是強人出沒的去處。如似去年一般,多着軍校防護送去,只怕不濟事的,因此要稟明恩相一事!”

    梁中書道:“似你這般地說時,生辰綱不要送去了?你有甚麼事,只管說來!”

    楊志又稟道:“若依小人一件事,可保得生辰綱無事。”

    梁中書道:“乃是何事?且說來!若是依得你時,自然依你!”

    楊志道:“若依小人說時,並不要車子,把禮物都裝做十餘條擔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貨也點十個壯健的廂禁軍,卻裝做腳伕挑着;只消一個人和小人去,卻打扮做客人,悄悄連夜上東京交付,恁地時方好。”

    梁中書心中暗道:去歲時,也是任強人劫了生辰綱,至今查不到下落,此話也有道理,便是多派軍馬也只怕無濟於事,那些強人哪裏有綱常法理?見着金銀還不如蠅之見血一般麼?莫不如依了他。想到此節,便點頭笑道:“此舉甚妙。”

    次日,楊志挑揀了十一個壯健的廂禁軍扮作了腳伕,那梁中書又喚了老謝都管並兩個虞候出來,吩咐道:“楊志提轄情願委了一紙領狀監押生辰綱——十一擔金珠寶貝——赴京太師府交割。這干係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聽他言語,不可和他彆拗。夫人處分付的勾當,你三人自理會。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

    老都管一一都應承了下來。

    第二日楊志戴上涼笠兒,穿着青紗衫子,繫了纏帶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條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個客人模樣。兩個虞候假裝做跟的伴當。各人都拿了條朴刀,又帶幾根藤條。梁中書付與了札付書呈。

    一行人都喫得飽了,在廳上拜辭了。梁中書看軍人擔仗起程。楊志和謝都管兩個虞候監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離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門,取大路投東京進發。

    此一去,卻不知行蹤舉止皆落入了有心人眼裏。不多時,那白日鼠百勝飛也似的離了北京城望鄆城縣東溪村而去,只因他騎着快馬,卻不知要比那楊志快上了許多。

    “大哥,如今生辰綱已然上路了!”白勝進了莊子,見晁蓋正與吳用、公孫勝等喫茶,不由高聲叫喊起來,“那梁中書遣了楊志提轄,領了十一個軍漢,挑了十一擔兒,挑大路望汴梁去了。”

    “你這廝,這般高聲,莫不是怕人聽聞不到麼?”吳用不由罵了一句,“我等坐下的皆是砍頭的勾當,如何能夠這般高聲!”

    白勝嘿嘿笑道:“方纔心裏熱切,說得急了一些。”

    晁蓋笑道:“這裏皆是自己兄弟,不妨事!”又引了白勝入廳事坐了喫茶。

    那白勝吃了一口茶,方纔定下心來,嘿然笑道:“這事真真是天要與俺一場富貴。若是那楊志挑揀得數百千餘軍士,只怕這財貨要喫旁人劫了去。如今他自作聰明,只得這十幾人,如此纔好行事。”

    吳用點頭道:“既然如此,先前商議算不得數也,我等再行計議一番。”

    白勝道:“俺曉得一些行事。此去汴京,要路過一些地方,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黃泥岡,白沙塢,野雲渡,赤松林。俺等好下手之地,便是那黃泥崗了。”

    吳用道:“正好我也是如此想。只是此番我等只能智取,不可強搶。”

    “這卻是爲何?”晁蓋道。

    入雲龍公孫勝道:“說的也是,我也曾聽人言,那押運生辰綱的楊志,乃是個有名的人物。祖上是楊令公,得了家傳的武藝,端的了得。”

    “卻不怕他!”晁蓋大笑道,“何須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公孫勝搖頭道:“俺等七人,自然是敵得他過得。只是如此,事情便鬧得大了一些,也添了許多的變數,因此乃是下策。智取爲上!”

    吳用點頭道:“有理。俺如今也思得一計。”說着便如此這般的將計謀說將出來。

    那白勝撫掌笑道:“果然不愧爲智多星,端的如此妙也,不怕他不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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