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義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宿濟州名臣夜勸將
    第一百五十二章宿濟州名臣夜勸將

    且說鄭屠奉旨招安,行了數日,一日,迤邐來到濟州城下,那濟州太守張叔夜出迎,接入城中。安排在館中宿了。當夜,張叔夜前來拜訪鄭屠。鄭屠亦知張叔夜之名。此人與蔡京不諧,剛正不阿,素有才華,曾任鄧州任知州,兼任南道都總管。

    史載,金兵已經逼近京都開封,張叔夜接到宋欽宗的勤王手札,親自率部下三萬人星夜兼程入京護衛。途徑尉氏地方,便與入侵金兵遭遇,於是張叔夜率軍且戰且進,一路殺敵,於十一月底輾轉到達京都。宋欽宗在南薰門親自接見了浴血奮戰前來勤王的張叔夜。在這戰事危急之際,宋欽宗接連賜予張叔夜延康殿學士、資政殿學士之銜,授予簽署樞密院之職,委以指揮軍事全局之重任。金兵進一步加緊了對京都的圍攻,張叔夜臨危受命,組織宋軍在京畿地區開展了激烈的保衛戰。他親自率軍與金兵連戰四天,斬殺、俘獲了大量的金兵,取得了局部範圍的戰鬥勝利。然張叔夜的拼搏未能改變根本性的戰役態勢,宋軍潰敗已成定局。最後,京城終於失陷。張叔夜於鏖戰中多處負傷,仍然堅持苦戰不已。宋欽宗只得決定向金軍投降。當宋欽宗駕車駛出郊外前往金營的時候,張叔夜聞訊飛速趕到,上前給宋欽宗請安,緊緊挽住御車的轡繩,極力勸諫不讓車駕前行。宋欽宗道:“爲免生靈塗炭,朕是不得不親往金營啊”張叔夜禁不住大聲號哭,向宋欽宗再三跪拜,在場宋朝軍民無不相隨痛哭。宋欽宗在車上頻頻回顧,勉勵張叔夜道:“嵇仲努力,嵇仲努力啊”

    張叔夜一直在作殊死的抵抗,最後終因寡不敵衆而爲金軍俘獲,在敵兵簇擁下押至金軍大營。被俘之初,金軍統帥對張叔夜以禮相待。因爲這時金人正考慮推立異姓爲王,即扶植此前已經投降金國的宋廷重臣張邦昌組織甘爲金國奴僕的僞政權,而希望藉助張叔夜的地位和聲望來實現此計劃。張叔夜嚴正拒絕了金軍統帥的威脅利誘,大義凜然,擲筆於地,不在推戴張邦昌的文書上簽名,而是堅持擁立太子以從民望。面對張叔夜的誓死報國的態度,金軍統帥勃然大怒,下令押張叔夜隨從被虜的宋徽宗、宋欽宗二帝北遷。

    在金兵押解之下的宋朝君臣迤儷北行,只見兵燹所過之處,斷壁殘垣,滿目瘡痍,沿途戰敗慘狀加上滿腹家國之恨,令人痛不欲生。君臣一行人漸行漸遠,來到了宋、金兩國之間的界河白溝地方。時至五月,北地猶自颯颯風寒,草木不春。衆人登船渡河,船伕道:“此界河也”張叔夜聞言,按捺不住滿腔悲憤,矍然起立,在船上翹首南望,仰天長號。登界河北岸後張叔夜便開始絕食,誓不食金地一飲一粒。第二天,張叔夜帶着未酬的報國之志盍然逝去,終年63歲。(以上史料來自百度,勿噴)

    正因如此,鄭屠對此人有些欽服,親自迎接出門,對那張叔夜道:“爭奈相公親自出迎,殊不敢當”說罷一面請進了驛館內。

    雙方落座,張叔夜對鄭屠道:“聽聞將軍在西北之地立有大功,陛下因此簡拔,前途無量。”

    鄭屠忙道:“區區小功,不足掛齒”

    張叔夜點頭道:“將軍正值壯年,正是爲國立功的大好時機,如今此去梁山泊,自然是招安得成,有大功與社稷。先在此爲將軍賀”

    鄭屠忙謝過,心中暗道:這太守卻不是來與自己吹捧說話的罷?史上還記載,說是此人性子耿直,卻如何只管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來?只怕是另有緣由的。因此也耐着性子與這張叔夜閒聊起來。不過是軍旅閒事。因張叔夜也領軍在西北之地抗擊羌人侵邊,倒也與鄭屠說得入巷。

    莫約續茶之時,張叔夜這才頓了頓,看了看鄭屠點頭道:“聽聞將軍原本在西北經營,後來得了軍功,更是因童貫舉薦,因此得以進京面聖。”

    鄭屠不由苦笑,果然正題來了,這張叔夜與蔡京八字相沖,喫蔡京打壓,定然是怒在心中,見了自己,哪裏能不說上幾句的?只是自己官職本就低於他的,雖是宣旨的欽差,卻還是隻得畢恭畢敬的聽的份兒。當下也忙正襟危坐道:“正是。”

    “聽聞將軍到了京城,又是那蔡京舉薦,因此得見天顏”

    “正是”鄭屠點點頭道,“虧了蔡相公,陛下考究了一番在下的武藝,想來着軍功得來也是不假的,故此才委以重任,得授殿前司副指揮使。”這番話也是告訴張叔夜,別揪着自己與童貫、蔡京的這層關係不放,自己也是憑藉軍功得來的官兒

    張叔夜果然

    點頭嘆氣道:“將軍勇武,自然功勞不假,能得此重任,也是適得其才。只是將軍如何要自污名節,與那奸佞之臣攪合一團?如此使得天下人都要小看了將軍?”

    鄭屠聽得不爽,沉聲道:“太守是責某與蔡相公交往之事麼?”說罷長身而起道:“某與蔡相公交往,不過是投桃報李,各取所需罷了。何來自污名節之事?便是蔡相公乃是奸佞之臣,莫非凡與奸佞之臣交往者,皆爲奸佞?太守不見劉子文麼?”

    這劉子文便是在西北立下赫赫戰功的劉仲武是也。因與童貫相厚,遂得以領兵戰吐蕃、拒西夏,成就一代名將,聲名因此顯赫。

    張叔夜默然,而後才搖頭慨然道:“如今天下哪個不知蔡京童貫之流乃是奸佞之人?但有正義崢直之臣,定然是不屑與之爲伍。若是與奸佞沆瀣一氣,即便是偶有成就,卻如何面對那受奸佞之臣迫害的當朝忠良們?忠良即死,何來朝廷家國之興盛?又何愁邊患之不平?如此奸佞之臣之小勝,與忠貞之士之大勝,孰重孰輕?”

    鄭屠不由冷笑搖頭,這張叔夜耿直倒是真的。只是這番言論卻並不能使得鄭屠認同。但也不想再出言反駁與他,只是點頭笑道:“某雖與那蔡京有些往來,但終究不是他一黨之人。如何取捨,某自有分寸,太守當可放心”

    張叔夜見鄭屠模樣,知他不能領會自己一片苦心,不由嘆道:“某念你乃是少有的英雄好漢,便來此說道一二與你,自然也是叫你愛惜名節。如此而已,若是能聞得一二,也算是不枉了某一片苦心”說罷,也不好再說,便告辭出來。

    鄭屠見他出來,不由搖頭苦笑。正要安歇,忽地又有軍士來報,說是吳用要來拜見。鄭屠也不出門,只在房中安坐喫茶,等那吳用過來相見。

    不多時,吳用進來,見了鄭屠,行了大禮,鄭屠也安然受之,對吳用道:“吳先生請坐。”因叫軍士奉上茶來。那吳用這才坐下,對鄭屠叉手行禮道:“將軍此番爲了梁山諸好漢招安之事,煞費心思,好生叫在下心裏不安,因此深夜來見,乃是有一事相請”

    “但講無妨”鄭屠道。

    吳用點頭道:“在下此次是想辭別將軍,先行一步到梁山去與衆兄弟會和,好將此大事叫我家哥哥得知,也好安排些事宜,休叫宋哥哥失了禮數。”

    鄭屠點頭道:“原本是想與吳先生一同行走的,若是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也不是某要講究這些排場,只是因乃是陛下降詔,若是不周全,倒顯見得衆好漢輕看了此等大事。如此,吳先生當先去準備,一切妥帖,某自然上山宣旨”

    吳用忙點頭稱謝,也不喫茶,急匆匆的從驛館裏討了一匹馬,飛也似的連夜望梁山方向去了。這吳用爲甚要先行一步?只因這一路上,左思右想,忽地暗叫一聲“不好”。此番招安,雖是好事,爭奈如今梁山上衆兄弟還不知情,且衆位兄弟尚且還不是一心。若是貿然這般上山宣旨,只怕要惹出事端來。只怕是要攪黃了這番美事,越想越覺得此事須得提前告之於宋江,好叫他在宣旨之前,壓服了衆位兄弟,如此才能順利的將這招安之事了結。

    想到此處,吳用自然不敢耽擱停留,一路上快馬加鞭,過了幾日,終究上來樑上上來,早有嘍囉飛奔而去,稟報了梁山衆位頭領。

    那宋江正爲失去吳用在山上與衆頭領相商,如何去京城搭救。但聽得那李逵便叫道:“若是當日大夥兒併肩子上,說不得還得脫身,不至於將軍師失陷了。”

    宋江怒道:“你這廝,只管胡說,當日情形你卻不知麼?若不是兄弟們見救得快,你這廝只怕已然成了他人刀下之鬼了”

    李逵喫宋江一喝,倒也不敢多說,只是悶悶的蹲在地上。武松等人自然也是知曉那鄭屠的本事的,因此也不說話。只有那玉麒麟盧俊義叫道:“當日如何,我確實不知。只是軍師失陷於東京,卻不如我等發兵做出攻打姿態,逼迫官家將軍師交出來”

    宋江搖頭苦笑道:“你卻是不知那鄭屠的武藝,端的是萬夫不當之勇。莫說威逼,只怕要弄巧成拙的。我這般想來,那鄭屠也是個重英雄的好漢,也曾憐憫我等兄弟,爲我等在官家面前進言。若是遣一人與之說道,說不得能保得住軍師性命。其餘在徐徐圖之”

    正嘈嘈嚷嚷之間,忽地一個嘍囉飛也似的闖進來稟道:“稟各位頭領,軍師到了,正往山上來”

    衆人一聽,頓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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