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驕寵 >026 最毒婦人心
    被周氏和江氏聯手擺了一道,老夫人和二夫人林氏的臉面都有些不好看。

    老夫人這些年在忠勇侯府的後院作威作福慣了,向來把自己當成這裏的最高統治者,容不得她人的半分忤逆。

    兒子媳婦孫女孫子們誰不順着她的心意,她就能給誰沒臉。因此,當下也絲毫不掩飾對周氏和江氏的厭惡,陰着臉,揮揮手就讓來請安的媳婦孫女們散,卻獨獨留下了池玲瓏和二房的二姑娘。

    池玲瓏耐着性子在內室中應付着蠻不講理又心思陰沉晦暗的老夫人,卻說領着幾個姑娘走出榮壽院的周氏三妯娌,臉色真是一個塞一個的光風霽月,好似方纔在榮壽堂的那一幕沒有上演過一般,好一番團結和睦的模樣。

    然而,發生過的事情,即便再費盡心思掩飾,終究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二夫人在榮壽院外停住腳,手中的帕子被她絞成了麻花狀,她一雙杏眸中噴着惡毒厭恨的火光,嗤笑一聲,對周氏道:“大嫂這些時日日子過得當真是春風得意。不過也是,三丫頭的好女婿隔三差五就登門拜訪,禮數周到殷勤,人品端方厚重,生的也是溫文如玉,端的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公子哥。依我看,當年老國公夫人和侯爺給五姑娘定下的這門親事,當真是妙極。兩個孩子一個賢惠溫婉,嬌美柔媚,一個芝蘭玉樹,風流倜儻,若是往一處一站,指定也是珠聯璧合的一對璧人,般配至極。”

    大夫人周氏的臉色一僵,臉上敷衍的笑都笑不出來了,神色也逐漸從不動聲色轉換爲冰冷莫測。三姑娘池明珍之前一直緊抿着脣,垂首站在大夫人身側,此刻也倏地擡起頭來。

    她生的明豔,性格又火爆張揚,向來喜歡穿紅色,而她也確實最襯這個顏色。烏髮如瀑,膚如白雪,頭插鳳凰釵,腰束巴掌寬的鳳凰涅槃紅底滾金邊腰封,美豔至極,整個人就像是一團洶涌燃燒的烈焰一般,妖嬈瑰麗的奪人心魄。

    然而,此時她一張明媚的小臉上臉色卻慘白如紙,嘴脣也哆嗦着好似在拼命忍着破口而出的怒罵呵斥。因之幾乎要費勁她渾身所有的力氣,她在不知不覺中竟把下嘴脣都咬破了。

    池玲瓏那個懦弱的連頭都不敢擡,連句話都說不完整的庶女,和穆長堯是珠聯璧合的一對璧人

    那她又算什麼

    她到底又算怎麼回事

    池明珍又羞又氣,又惱又恨,臉漲的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即爲自己要強奪她最看不上眼的庶妹的未婚夫感覺羞愧難當,又忍受不住二夫人這樣明顯的作踐暗諷。

    明知她是故意爲之,然而這刀子捅下來,還是疼的她的心都要抽了。

    她向來心高氣傲的好比這世間唯一的一隻金鳳凰,怎能容忍被拉下凡塵,和那些最低賤的生物相提並論

    二夫人見周氏變了臉色,池明珍的神色更是青白紅黑輪番上演,仿若見了鬼一般,喘氣都粗重了許多,只覺心頭大塊

    嗤當了還要立牌坊,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要沒臉是吧,那大家都把臉皮撕破了

    都是一樣的惡毒心思,一樣的見不得人,撕了那層遮羞布,誰比誰也高貴不到那裏去

    二夫人冷哼一聲,心頭鬱氣散了個七七八八,便連之前被周氏和江氏聯手刺的那些不陰不陽的話,此刻回想起來也不覺得那麼難以入耳了。

    果然,就是要大家都不順心,這日子才能繼續過的下去

    要是憋都讓她自己吃了,憑什麼

    二夫人又轉向一旁剛還和周氏一個陣營,現在卻又沒事兒人一樣,冷眼旁觀這一幕的三夫人江氏,不屑的挑挑嘴角,冷哼一聲,帶着她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嫉恨,羨慕,抑或是詛咒的聲音,陰森森的警告道:“三弟妹的日子比之大嫂就更要舒心了。三弟是個憨實的,房裏只你一個,你日子好過,嫂子們都知道。只是,呵,弟妹可要把三弟守好了纔是,可千萬莫要那一天說話不及三弟就給你添個妹妹,再給七丫頭添個弟弟。”

    江氏臉色也有一瞬間的扭曲,眸中的殺人的冷光更是一閃而逝。要不是昨天二哥讓七丫頭捎了封信回來,她此刻還不知道眼前這毒婦話裏背後的意思。再聯想到那封信上詳述的眼前這毒婦,和身後院裏那老刁婆密謀安排的毒計,江氏恨得牙齒打顫。

    最毒婦人心,這兩個人,可真是心思毒辣無惡不作的連狗都不如

    江氏良久之後才平靜下心思,帶着漠然、不屑又高高在上的口氣說道:“二嫂有話不妨明說。”

    “明說倒也簡單,就是這人啊,要惜福別總看着別人鬧騰,自己也黑着眼跟着瞎蹦躂。要知道,你可不一定有人家腰粗,有人家命硬”

    “倒是多謝二嫂子美言相勸了。”江氏拂拂手中的繡帕,又說道:“恰好我也有句話要和二嫂子說。”頓一頓,江氏緩緩湊近二夫人,在二夫人皺眉嫌棄的神態中,以微低,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丫鬟婆子姑娘都聽到的聲音低嘆着說道:“說來要還要恭喜二嫂子一聲呢。”

    二夫人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卻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來。這讓她心跳加快,神色也有些微不可見的倉皇,好似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一般,這讓她手足無措、免不了口乾舌燥。

    二夫人真不想聽江氏的“恭喜”,對於江氏她們來說的好事,對於她多多少少肯定會是場災難,無論如何,這一點二夫人還是很清楚的。因此,當下便直接不耐煩的丟出一句,“喜從何來”如果可以,她真想拿塊擦腳布,塞到三夫人嘴裏,堵住她即將說出口的“喜訊”。

    其餘諸人也是一臉懵懂皺眉深思的模樣,唯有七姑娘池明瑄,忍不住垂着首拿帕子捂嘴聳肩悶笑起來。

    江氏不緊不慢的道:“說來也是我的不是,這麼一件大喜事,來榮壽院之前我還和七丫頭說,要第一時間給二嫂子賀喜的。可惜,方纔和母親、五丫頭說着話就忘了這茬,倒是我的不是,二嫂子可莫要怪罪我是好。”

    二夫人一雙腳都要站不住了,微不可見的在裙下移動着步伐,好似很想直接衝回芝蘭院去看個究竟。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而這件事若是真的,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江氏卻又悠悠然的繼續道:“方纔我和七丫頭一塊兒來榮壽院給母親請安,途徑二嫂子的芝蘭院的時候,竟是碰上了從芝蘭院裏出來的朱大夫。”話不一次說盡,讓二夫人感受清楚鈍刀子磨肉的鬱悶和悶痛感。

    看一眼神情大變的二夫人,又掃過一臉若有所思的周氏,江氏又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們府裏最近不太平。先是五丫頭過敏,後是十丫頭中暑,接着三丫頭又染了風寒,我這心是一刻也不安寧,就上前詢問了朱大夫一番。”再看一眼二夫人,江氏喜的眉開眼笑,“沒想到竟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要好好恭喜二嫂子了,二嫂子又要做母親了,芳姨娘已經有了三月身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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