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驕寵 >105 佔便宜啊喂
    秋風一陣陣吹過,池玲瓏控制不住的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形容狼狽的從不遠處的樹林中,拉出幾段枯樹枝來。

    說是枯枝,其實經過昨夜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的沖刷,外表早已經溼滑;索性昨夜那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密林中的可供燃燒取暖用的乾柴,纔沒有徹底溼透,

    池玲瓏一邊拉着樹枝往昨晚上藏身的山洞中走去,心裏一邊止不住的苦笑。

    早幾天雖然她跟着阿壬幾人,也是風餐露宿的過活,但那時好歹人多勢衆,她又是其中唯一一個少女,多少受些優待,沒有喫多少苦頭;但是,天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從前幾天開始日子便再也沒有安生過。

    昨夜裏好不容易逃出那些黑衣刺客佈下的重圍,偏坐下的鬢上雪又被人射中了一箭,阿壬和墨戊墨乙等人忙着引開刺客,她身後坐着的那少年主子,竟也湊熱鬧的在那時候毒發。

    毒發也就算了,卻又被身後像是狗皮膏藥一般,粘上就揭不下來的黑衣刺客,玩命的追趕。他們冒雨跑出了蓉城,跑出了官道,最後只知道四處亂竄的逃命,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什麼地方。

    這已經夠倒黴了,偏偏這世上只有更倒黴,沒有最倒黴。她和那少年郎竟然臨要逃出生天之際,又遇上了山體塌方

    池玲瓏笑着笑着都想要哭了。

    想起昨天黑魆魆的夜色下。充斥在她雙眸中的,那滔滔黑黃色的泥水夾雜着山石朝他們埋來的景象,池玲瓏現在仍舊控制不住的手軟腳軟。

    最後要不是那少年郎。昏迷中還努力控着馬,藉着最後一力,棄了馬,抱着她飛竄了出去,說不定她這輩子的生命,就要早早的埋在那泥水裏邊去了。

    池玲瓏既感覺僥倖,心裏又實在鬱悶的不行。她只知道阿壬這幫人不是省心的。哪裏又會想到會不省心道這個地步

    早知道她此次出行會有大災大厄,她說什麼在出門前也要看看黃曆的啊

    現在倒是好了。堂堂的一個侯府千金淪落到這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了,偏巧身邊唯一一隻活物,還毒發的昏迷不醒。

    只餘她一個弱女子想方設法維持他們兩個的性命不說。又不知道怎麼和阿壬等人聯繫,不知道怎麼解脫他們兩個現在的困境,池玲瓏看着近在眼前的山洞,突然就覺得,真是夠了

    眼前這山洞,還是昨天晚上池玲瓏千艱萬險找到的。

    這裏倒是個天然形成的洞穴,正在粗大的香樟樹下,洞口前掩映着蔥鬱的林木,裏邊卻不是粗陋的動物棲身的地方。到像是平常山上打獵的獵戶,暫時的落腳地。

    裏邊雖然沒有多餘的佈置,但是地上鋪着乾枯的草芥。還安置有一些燒水用的瓦罐,池玲瓏左翻右翻,竟然還找到一大把藏在巖縫裏的糧食和一小撮鹽,當真是意味之喜。

    池玲瓏進了洞穴,看看仍舊躺在乾枯的稻草上,臉色青白。嘴脣黑紫的少年郎,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她真覺的。她肯定是上輩子欠了這人的,要不然,怎麼會這輩子從第一次見面起,就總是在他手裏喫苦頭

    明明她喫醋喫茶吃藥,就是不喫虧不是苦的好麼

    池玲瓏又是無奈的搖頭一笑。轉而蹲下身,從隨身帶着的小荷包裏,取出兩塊打火石。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早在那晚上隨阿壬離開忠勇侯府時,便把身上無用的零碎的小玩意和珠寶首飾全都留下了,只選取了一些必備品放在身上。各色傷藥祕藥,銀針暗器,

    火苗呼呼的燃燒起來,池玲瓏不停的舔着柴,不到片刻功夫,原本陰冷的山洞竟是緩緩暖和起來。

    池玲瓏看了看那仍舊昏迷不醒的少年郎,轉而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溼漉漉的衣服,最後還是一咬牙,決定先把自己身上烘暖和了,把衣服烘乾了,再去管別人的閒事。

    昨晚上天太黑,夜太冷,這地方陌生,又有野獸吼叫。她自己給自己壯着膽子,找到這個容身的山洞已經是大不易,想要生火取暖簡直是妄想。由此,到目前爲止,她還穿着昨天的溼衣呢。這衣服透溼的,簡直要擰出水來了

    更何況,剛纔她出去找乾柴時,才又給那少年施了針,他只是身上的毒發作,可恨她現在手中沒有解毒要用的藥草,即便有心想要讓他減輕身上的疼痛,也是無力啊。

    於是,還是讓他繼續昏迷着吧

    池玲瓏狠狠心,便也咬咬脣,將那少年郎挪進火堆一些。而後又觀察他確實還在昏迷,短時間內清醒不過來,池玲瓏才大着膽子,小心翼翼的將外邊穿着的男裝脫下來。

    身上只着一件貼身的中衣,連裏邊的小衣,都被池玲瓏咬着脣,閉着眼,一點點的從胸襟口拉了出來,放在火邊烤,池玲瓏才又抑制不住身上的冷意,渾身戰慄幾下。

    深秋的天,外邊還呼呼颳着風,她現在是真冷啊。

    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咳了咳幹疼的嗓子,池玲瓏感受着軀體回暖的溫度,才感覺身上一舒服了很多。

    山洞內靜悄悄的,只餘下火堆上架着的水罐咕嘟咕嘟輕響的聲音,池玲瓏嗅着空氣中漸漸飄散開來的稻穀清香,肚腹中才傳來一陣陣飢餓的感覺。

    忙活了這麼久,她早餓了。可惜,食物只有那麼多,現在還有一個病號要養呢

    池玲瓏想到這裏,不覺又好氣又好笑。覺得,她果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想當初。早些年雖然有個周氏和老夫人膈應她,但好歹在忠勇侯府她一日三餐用的安心舒適;前兩天奔波勞碌喫不上熱食也就算了,沒想到。到了今天干脆連喫的也沒有了。

    池玲瓏苦笑兩聲,而後纔有起身,拿了一邊放着的,被她洗乾淨的一個瓷碗出來,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粥,這才又走到那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主子跟前坐下。

    池玲瓏一直都覺得這少年長相出色,他睜着眼時。朗眉星目,眼神深幽。挺鼻薄脣,身姿挺拔瘦削,身上的氣質卻矜貴雍容,冷冽肅穆。隱隱的便給人一種高不可攀和深存忌憚之感,讓人壓抑也讓人仰望。

    可現在這個在昏迷中,薄脣也抿的緊的幾乎成了一條直線的少年,眉眼間沒有了他醒來時的肅穆冷冽,卻多了幾分清淡柔和;他一張白皙的俊逸面孔,因爲山洞內溫暖升高的緣故,染上薄紅,倒是增添了池玲瓏從來沒有見識過的驚豔之色。

    這少年倒真長了一副好皮相

    池玲瓏的雙眸不受控制的沿着眼前少年的五官輪廓仔細的描摹一遍,而後才又莞爾一笑。努力擡起他的上半身,想要將這少年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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