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驕寵 >106 我會負責的
    山洞內靜悄悄的,只有枯樹枝燃燒時,發出的噼裏啪啦的炸響。 池玲瓏臉上的紅暈,在此刻已經退下去了很多,然而,透明如羊脂美玉的兩個小小的耳垂兒,在此刻卻依舊透着不正常的暈紅。

    池玲瓏尷尬的扯了扯身上已經穿的整齊,卻仍舊有些潤溼的衣衫,臉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扭曲。

    不過,想她一個好好地大姑娘家,莫名其妙沒人襲.胸什麼的,有現在的表情也着實是情有可原的吧

    池玲瓏抿緊了脣,眉眼都狠狠的皺了起來。

    她坐在距離火堆最遠的地方,同樣也是這山洞中,距離那少年郎最遠的地方。

    池玲瓏不說話,那少年本身又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因而,自從方纔池玲瓏將壓在她身上的少年推到,自己奮力爬起來,拿了衣服躲到外邊穿好又磨磨蹭蹭的進來之後,這山洞的氣氛便更加詭異且莫名其妙的了。

    又一根枯枝被那黑衣少年漫不經心的丟盡了火堆裏,噼啪一聲詐響傳來,池玲瓏終於從恍惚中回神。

    她仔細的看了看那個面目沉凝,一張俊臉冷峻肅穆的,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的手也沒有亂動過的少年郎,池玲瓏再又糾結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悉悉索索的拎起裙子,走到了火堆旁坐下。

    她用從山洞中找出的鐵鉗子,將還放在火堆上煮着的藥粥取下來。又拿了另一隻乾淨的碗盛了,隨手遞給那雙眸尤其深幽,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只是在簡單的出神的少年,“喏,這裏就只有這些粥,我在裏邊加了藥材,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那黑衣少年聞聲扭過頭來,他青白的面孔,因爲在火堆邊待得時間長了。面上泛起了健康的紅潤的色澤。

    聽到池玲瓏此話,他沉默的依舊沒有多說一個字。雙眸的視線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池玲瓏素白光潔的面頰,看了良久。而後,就在池玲瓏越發的不自在,耳根臊紅。眼神都飄忽不定,尷尬的甚至恨不能丟下手中的碗,再次離他遠遠的時候,池玲瓏終於發現,這少年將視線又轉移到,她手中端着的那隻普通至極的黑色釉碗上,沉默遲疑了片刻後終於接了過去。

    池玲瓏微不可見的輕輕舒了口氣,而後卻也端起火堆邊放着的,之前就被她盛好。原本準備餵食眼前這少年的那碗粥,緩緩的喝了起來。

    一股熱流順着咽喉而下,瞬間經由胃道流經四肢百骸。池玲瓏感覺手暖腳暖,因爲昨夜一場大雨,而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子涼氣,好似在這股熱粥的洗滌下,也不翼而飛。

    兩個人都靜靜的喝着粥,雙眸幽幽的看着眼前燃燒的旺盛的火堆。卻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打破眼前的寂靜。

    良久。池玲瓏看那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手中的碗也空了。不由轉眼看他,默了一刻又問道:“還要麼”

    那少年好似反應特別慢似地,在她話落音後,眯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才又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

    池玲瓏見這人不說話,也快速的喝完了粥,而後拎着東西出去清洗。

    等她再次回來,又坐在火堆旁的時候,身上潮溼的衣服好似已經幹了。而那黑衣少年長披散下來的溼發,也已經被他重新束了起來。

    “眼睛現在還能看得清東西麼”池玲瓏終於挑起了話題,問起了她從方纔推開這少年起,便一直在心裏思考着的問題。

    她現在才注意到,這少年中毒至今,時間最少有六個半月,將近七個月了。

    雖說中了桃花醉,中毒時間滿了七個月後,眼睛便會完全失明。但是,那只是一般情況下。

    在之前看到這少年右手中的五瓣桃花,已經轉變成紫黑色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了。

    這少年有一身好功夫傍身,身手也極好,按說若是用內息強制壓制住體內的毒素,到目前爲止,他右手中的五瓣桃花,完全可以是粉紫色。雙眼的視力,即便到了中毒七、八個月後,也不見得會完全失明。

    可是,想來這少年中毒期間曾不止一次和人動手,遠的就不說了,單說最近三天,他們就一直在逃命中。這少年休息時間幾乎沒有,又一直在和人拼命,按她的估計,他現在雖然中毒時間還不滿七個月,但是,說是雙眸已經全部失明瞭,她也絕對不會意外。

    因果因果,有因纔有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少年不曾按照她之前的醫囑好好療養,現在即便雙眸已經瞎了,她也只能說他一聲:罪有應得池玲瓏問出那句話後,一雙宛若黑曜石一般黑的明亮璀璨的雙眸,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對面那面容英俊白皙的少年郎看。

    看他一開始面上的神色完全無動於衷,而後,纔像是身上的某個開關緩緩開啓了一般。他雙眸直直的朝她射來,那眸光黑的深沉,黑的訝異,讓人只覺得呼吸苦難,一顆心砰砰跳的快的,好似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然而,池玲瓏卻沒有移開視線,雙眸更是連眨都沒有眨。她只是執着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她需要一個答案。

    四周靜悄悄的,乾燥的枯枝舒爾又傳來噼啪一聲輕響。池玲瓏不說話,那少年郎卻在時間過了良久良久之後,才又低低的“嗯”了一聲。

    池玲瓏看他終於有了迴應,心中陡然一鬆的同時,一顆心卻也不由的提的更高了。

    她微挑起眉,有些鬱悶的問那少年,“你說嗯,便是說眼睛還能看的清東西。你又搖頭,這又是什麼意思”

    那少年又不說話了。

    池玲瓏知道這少年貫來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經過這麼幾天的朝夕相處。她已經摸清楚了他的脾氣和行事作風,斷然不會因爲他的“冷落”,而感覺尷尬或難堪。

    這少年外表給人的印象便是高不可攀,生人勿近,而他也確實不是個能熱情的起來的人,更不是個多話的人。

    能不吭聲,有什麼事兒。便都讓他手下的幾個得利干將,阿壬。墨戊,墨乙等替他法號司令,他則像是個隱藏在幕後,隱藏的最深的軍師或將領一般。輕易不出手,動手則要求一擊斃命,完全不給人絲毫活路。

    他能看着窗外的某個點,揹着手站立着,出神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卻也可以因爲沉思某個問題,任何人都不理。

    這種完全以自我爲中心,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世界中孤寂的只有一個自己的作風。讓池玲瓏感覺熟悉,似乎和她記憶中的某個人很像,終究卻皺眉哭思無果。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只有一些影像,具體事物,已經看不清了。”池玲瓏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正在浮想聯翩。猛的聽到對面少年漠然無情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渾身一僵,繼而雙眸不可抑制的圓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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