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瓏在隔日去池府參加團圓宴的時候,便被池明瑄拉着手,興高采烈的告知,單是今天一天,京城中便有許多人往侯府送來拜帖。
那些帖子周氏收到手軟,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雖然忠勇侯府是新搬遷入京的,京城中的各個勢力,對於忠勇侯府這個龐然大物,還是很重視的。
池明瑄和池玲瓏說着悄悄話,另外幾個姐妹也隨之進了花廳。
這些人看見池玲瓏時,眸光都暗了暗,便連窩在手中的帕子,也都被絞成了麻花狀。
二姑娘池明琬和三姑娘池明珍等人,此刻看着池玲瓏的眸光,俱都有些隱晦的羨慕嫉妒恨。
她們之前對於池玲瓏被賜婚給秦王這件事,是非常幸災樂禍的。
可是,當得知昨日下午,秦王竟派了心腹過來侯府,親自接池玲瓏回秦王府,這幾個姐妹對於池玲瓏,不免就更加羨慕暗恨起來。
秦王雖說名聲不好,長相卻英武不凡,加之他又是大魏唯一一個手握重兵的異姓王,貴女們畏懼於他的名聲,不敢嫁給他,但有關秦王妃這個頭銜,可以帶來的,所有能滿足女人虛榮心的東西,衆人也還是覬覦,甚至都渴求非常的。
秦王位高權重且不說了,沒想到還那樣知冷知熱,竟親自派人來池府接池玲瓏回去
池府這幾個姐妹,昨日親自送走了池玲瓏後,看着她出行的排場,看她出盡風頭。心裏嫉妒之火更是燒的旺盛。
然而,不管她們多麼嫉恨池玲瓏,現在也不敢觸池玲瓏的黴頭。
池府的三大家子人,今日全都到齊了。
因爲是家宴,又是團圓宴的緣故,沒有外人蔘加;在花廳開宴時,中間也沒有用屏風隔開。
池玲瓏現在身份貴重。少不得要被幾個姐妹起鬨着敬她酒水。
興許是心裏本就窩了火。以池明琬和池明珍爲首的幾個姐妹,一杯杯的敬着池玲瓏。
若不是三嬸兒江氏,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池玲瓏又已經雙頰染上暈紅,明顯一副快要醉到的模樣,怕是這宴席也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散。
這一晚,池玲瓏的馬車從池府出來時。幾乎就要趕上宵禁的時間。
若不是秦承嗣砍她遲遲不歸,親自過來尋她。池玲瓏今晚能不能順利回到秦王府,還是個未知數。
池玲瓏一夜好眠,到了第二日四更天,宿醉導致的頭疼。卻讓她整個腦袋都難受的要炸開了。
她窩在秦承嗣懷中,咦咦嗯嗯的折騰不停,直到天亮了。又聽昏昏睡了過去。
池玲瓏起牀後,聽六月說。孫琉璃將會在今天拜訪她,且他們主子之前早起訓練完,便進了宮,便打着哈欠點點頭。
她很久時間沒見到孫琉璃了。
至於秦承嗣,她之前沒聽說過,他今日要進宮啊
池玲瓏腦子漲疼,索性不再多想。
用過早膳,又稍微歇息了片刻後,聽六月說,孫琉璃已經過來了,也是親自迎了出去。
池玲瓏已經有將近三個多月沒有見着孫琉璃了,現在甫一見到她,便再次被驚豔的晃了神。
孫琉璃的長相,有種咄咄逼人的美豔,偏她渾身的氣質,以及舉手投足間的風華絕代,每每又看到池玲瓏失神。
池玲瓏呆呆的看着孫琉璃走進,看她容貌瑞麗,蕊彩翩躚,穿着一身滾着金邊的水紅色錦衣,額頭墜一顆墨黑色的珍珠。
那紅衣紅的妖豔灼目,黑珍珠黑的那般壓抑深沉,兩項對比襯托之下,到愈發顯得她雪白的嬌顏糜麗魅惑,紅脣妖嬈。
孫琉璃面含笑意,一步步朝池玲瓏走來。
她步伐愜意安然,彷彿走在雲端,有種恣意的風流散漫;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池玲瓏的感覺太敏感了,她總覺得,今日的孫琉璃身上怎的滿是殺伐之氣
“傻丫頭,可是又看傻眼了”
孫琉璃咯咯笑出聲,她笑聲清脆似銀鈴,一下便將池玲瓏跑遠了的思緒拉了回來。
感覺到面頰上溫潤的微涼,池玲瓏擡起頭,拉下孫琉璃放在她面頰山的纖纖玉手,窩在自己手心裏,隨即,也便牽着她的手,走入致遠齋待客的花廳。
她沒有理睬孫琉璃的揶揄之語,卻是略帶抱怨的問她:“姐姐怎的現在纔回來”
落座後,又仔細打量一番孫琉璃的神色,見她面色紅潤,氣質雖冷冽些,然精神頭卻不錯,也不由再次不滿的說她:“姐姐當真狠心,竟是一下失蹤三個月,都沒有與妹妹寫過一封信”
後邊的話池玲瓏也不說了,不過確實雙眸哀怨的,直勾勾的瞅着孫琉璃。
她這副小可憐的模樣,倒是把孫琉璃逗笑了;便連身上鋒利的棱角,好似也在此時又變得溫和了。
孫琉璃拉着她的手,好一番揉捏玩弄,好似怎麼都親暱不夠似地。
她道:“你個傻丫頭,姐姐不是不給你寫信,是實在太忙了。”
在池玲瓏水靈靈的眸子詢問下,也是又說道:“自從你和秦王去了西山後,我和哥哥便回了一趟老家,處理了些許舊事。這一忙一個多月都過去了,等我們匆匆從老家歸來,你也已經又回了秦王府了。”
“這中間姐姐不是沒想過要給你寫信,只是,距離實在太遠了,呵呵,怕是咱們通一次信。一來一回最少也要一個多月。姐姐那裏挪不開手,又擔心寫給你的信落在別人手裏,反倒給你惹來禍事,索性不寫。”
孫琉璃的話說的簡單,然而,她話語中,有意無意間透漏出來的幾個信息。卻也讓池玲瓏眸中露出深思之色。
孫琉璃說。在她和秦承嗣啓程起了西山後,她便和兄長孫無極回了老家。
他們在老家只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又匆匆回了秦王府。依照這個時間差來計算,豈不就是孫琉璃的老家,距離京城最起碼有將近一個月的距離。
一個月,怕是快馬加鞭趕到隴西邊境。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再有就是,孫琉璃言道。怕她寫給她的信落入被人之手,給她招來禍患。
她那是在京城,她寫給她的信匯落入誰手中誰又對孫琉璃抱有惡意,甚至會因爲對孫琉璃有仇恨。而將那仇恨轉嫁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