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
許久不曾叫出口來的稱呼，此時此刻顯然極是貼切怨惱的心情。
“你搞什麼鬼？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菡兒爲什麼不認得我？你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陸塵不相信鏡老對剛纔發生的一切絲毫不知，顯然，那是鏡老一手造成的。
見到陸塵作勢欲打的樣子，鏡老漂浮的身影在虛無的空間閃到老遠，笑罵道：“臭小子，多年不見，看到老夫不下跪嗑頭，還想以下犯上？”
“打的就是你這老匹夫。”陸塵本性中的痞子性格全然暴發出來了，哪顧上鏡老的調侃。
“停手。”鏡老老臉一正，淡淡旋出一指，看似平淡無奇的點出，沒有絲毫力量感可言，但卻蘊藏着極大的真元。嗡的一聲將陸塵的拳手擋在了遙遙數丈開外。
陸塵知道自己不是鏡老的對手，無奈的收回了拳勢，一逼要喫人的樣子喊道：“老鬼，別逼我罵人，你要是不把剛纔發生的事解釋清楚，我跟你槓上了……”
“你這臭小子。”鏡老氣苦的衝着陸塵招了招手道：“我說還不行嗎？”
“說。”陸塵氣鼓鼓的瞪着鏡老。
鏡老停頓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道：“生這麼大氣幹什麼，一個夢而已，不用這般對我吧。”
“夢？”不提這個還好，鏡老一提出來，陸塵更加氣憤：“你騙鬼呢？就算是個夢，沒必要這麼逼真吧。”
這話不假，陸塵剛纔經歷了心愛之人的死而復生、第六代殿主兇角的隕落，看到無數有着深厚情義的漢子與家人一個個死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諸天神佛，恐怕也不會無動於衷，更何況是他。
陸塵越說越是激動，就差沒拿出昊空跟鏡老大戰三百回合了。
“你聽我說。”鏡老安慰着陸塵平息怒火，隨即說道：“這個夢其實是真的，不過他發生在很久以前……”
“什麼意思？”陸塵這會兒消了氣，回頭想想夢境中發生的一切，也知道不是空穴來風，其中必有隱情，倒也沒嫌鏡老囉嗦，靜靜的聽着。
鏡老說道：“煞道傳承者每失敗一人，臨死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會與玄光鏡聯繫，繼而將所發生的用以一縷殘念記錄下來，被老夫收取，其實老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不是你得到了蠻祖聖像，參悟造化神力，使得蠻祖聖像中的造化打開了玄光鏡的寶魂，你、我，都不會知道兇角死前發生了什麼事。”
不待陸塵說話，鏡老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只有達到一定的修爲才能打開玄光鏡，見到老夫嗎？”
陸塵張了張嘴，想說的被鏡老的問話噎了回去，不禁點了點頭。
鏡老道：“打開玄光鏡，是需要造化神力的，而玄光鏡中就有老夫的元神，也有六代殿主的煞元之魂。不過想要打開，必須通過造化，也就是你感念的輪迴。其實之前你感念的輪迴並不完整，今次還是靠蠻祖聖像的原因才能提前達到，否則的話，你只有達到仙帝才能見到老夫。”
說到這，陸塵算是明白了：自己在雲中城因怒而屠城時得一絲明悟感念到的輪迴只是初步提升了自己悟性，卻沒有得到造化，但憑着這絲悟性和輪迴力，在參悟蠻祖聖像的時候，機緣巧合的觸動了玄光鏡中兇角的煞元之魂，然後進入了前世的輪迴，看到了兇角死前的一切、左卿菡，並因此得到了兇角的造化，方纔算把第一次輪迴完整起來。擁有了造化力,並見到了鏡老。如此來說，自己還是運氣所致，否則就算修煉到仙尊，也未必能夠打開玄光鏡……
陸塵終於平靜下來了，不過他滿腦子疑惑：“也就是說，我經歷了兇角的前世，可爲什麼他知道我是誰？還有，那個菡兒究竟是不是菡兒？”
“你問到點子上了。”鏡老聽完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劃了兩圈。
陸塵還以爲鏡老會馬上給他答案，結果過了好半天，鏡老又把手放下，說道：“我也不知道。”
“暈！”讓鏡老的裝模作樣氣的夠嗆，陸塵感覺自己的臉像火燒一樣，問道：“老東西，我發現你很不誠實，罷了，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出奇的是，鏡老這次沒有擺出高深莫測的樣子，忠告陸塵“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而是點了點頭，任憑陸塵說下去。
陸塵也感覺到奇怪：怎麼這次見面不一樣了？不過他心裏有太多的解，懶得理會，便直接問道：“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現在的你只是殘念，還是真的是你？”
把話說出來，陸塵連呸了兩口，他說完也感覺到自己問的太饒舌，不過也沒辦法，只能等着鏡老的回答了。
鏡老笑道：“嘿，這個
可以告訴你。其實我是就是玄光鏡，說準確些，我是鏡中人。”
“鏡中人？”陸塵一呆。
“嗯。上蒼有九鬥，天外有九重樓。天地造物，何其高深，多少事……”
“停……”鏡老還沒說完，陸塵馬上打斷：“乾脆點，直接說怎麼回事就完了。”
鏡老老臉騷紅的笑道：“行，我是玄光鏡，得天地造化從鏡中成人，肩負創造我的人賦予的使命，尋找三界六道可以繼承煞道衣鉢的傳承者。玄光寶鏡乃諸世神鏡，可穿越時間空間、前世今生的輪迴，所以我也還有一個名字，也叫輪迴鏡。是神霄殿神煞寶閣的一件寶物。”
“砰！”
陸塵險些沒一頭撞死在當場，感情牛逼轟轟的鏡老就是一面鏡子，而且還是神霄殿神煞閣中的寶物。這算什麼事啊？
“那昊空錘呢？”
“也是。”
“爲什麼它沒有化成人。”陸塵就不明白了，合着自己一直以來帶着的都是神霄殿裏面的產物。
“那小子戾氣太重，主子都控制不了，得造化之後就被主子分屍裂魂了，壓到了錘子裏頭。要不你去哪能看到昊空的森羅萬像啊，那可是昊空一世修爲所化。”
對於鏡老略帶玩味回答，陸塵暴汗不止。
“那玉瓦呢？我爲什麼會在裏面看到有人在煉器，施展還是百鍊千錘？”陸塵諸多不解一股腦的全問了出來。
“它啊。”鏡老長嘆一聲道：“那次回去之後，我才認出他來，你得到的玉瓦其實是神霄殿殿頂的一塊頂梁瓦，主子以前在神煞寶閣煉器的時候，他反射了主子的動作，因爲有上蒼造化力的緣故，時間長了就記錄了下來。嘿，你別小看那塊破瓦，想當初連諸大太虛都攻不破它的防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