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同樣也帶着發自內心的微笑,不過邊走邊揮拳時不時還踢腿的表現,立刻將她從那些靜怡的人羣中分離開來——就如同某些孩子在長輩那裏得到了餅乾後,高興的蹦跳一般,這種高興可一點都和靜怡掛不上鉤。
而走在伊妮德身後的葉奇和扎卡,後者面目表情,雙眼中只是對接下來戰鬥的期待;而前者則是包含着無奈——在帳篷前,他與扎卡剛準備離開,就被衝出的伊妮德攔住;對此,已經有所準備的葉奇,就想找一個藉口將對方糊弄過去,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那麼簡單——幾乎是在葉奇開口前,女獵魔人就大吼着‘你們是要去比鬥嗎?加我一個!’的話語,不容葉奇反駁,加入到了隊伍中;無疑,對於戰鬥有着天然敏銳的女獵魔人,葉奇與扎卡兩人之間的‘異樣’,是根本無法隱瞞到她的。
在向着扎卡投去了詢問的眼神,並且對方點頭後,葉奇只能同意了伊妮德的加入,對此女獵魔人立刻發出了一聲歡呼——雖然他和伊妮德之間的關係。一些東西根本不用顧慮,但是扎卡卻不同;如果扎卡不同意。哪怕是伊妮德再胡鬧,他也無法讓對方跟着;畢竟,接下來的比鬥是雙方的,而不是他一人的;雖然不像是決鬥那樣嚴苛,但是任何一個人的加入,依舊都需要經過雙方的同意。
決鬥,或者說是獵魔人之間因爲不可調和的生死擂,都是嚴格的規定着旁觀人數。任何一個外人的加入,都需要雙方和做爲決鬥的裁判的首肯纔可以——在獵魔人中,朋友、親人受傷而失去了理智,阻止決鬥或者直接發生羣毆可不少見;甚至是必然的,尤其是一些傳統的獵魔人,一場決鬥的產生,接下來必然會有數場決鬥再等待;最終的結果。大多數是一方死絕爲止;很少有能夠和氣收場的。
葉奇和扎卡這種切磋性質的比鬥當然不會達到那個樣子,但對於明顯是自己一方的伊妮德的加入,出於禮貌,葉奇也需要向扎卡徵求意見;哪怕扎卡根本不在乎也一樣——從對方在他答應後,就開始收斂的氣勢上看,葉奇非常的明白對方已經是進入到了‘備戰’狀態;對於同樣使用‘刀’做爲武器的葉奇來說。這樣的‘備戰’狀態他並不陌生,因爲,在面對值得謹慎對待的對手時,他也會進入相同的狀態;只不過,擁有龍威做爲基礎的他。卻是另外一種方式。
如果說扎卡此刻是在‘蓄勢’,那麼爲了平時不必要的麻煩。葉奇就是在‘壓勢’;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爲了在戰鬥的一瞬間,將全部的氣勢融入到刀勢中——不論是葉奇的‘一擊必殺’還是扎卡的‘連綿不絕’都是如此。
而也正是因爲如此,對於戰鬥氛圍異常敏感的伊妮德,纔會瞬間猜到葉奇和扎卡準備幹什麼——做爲當年的首屆生,尤其是有着好戰的性格,伊妮德對於扎卡並不陌生;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相當的熟悉的;畢竟,兩個好戰的人碰到一起的話,如果沒發生過戰鬥,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如果抱着這樣的念頭,和扎卡戰鬥的話,那麼就等着被那把長刀教訓吧——做爲一個將戰鬥做爲生存的人,想要讓其在戰鬥中留手,簡直就和讓他放棄求生的意志般的困難;畢竟,那是所有人的本能,讓一個人連本能都放棄了,那麼也就只有死人了。
“這裏、這裏!怎麼樣?”
走在最前面的伊妮德指着林間的一片長滿了灌木叢的地方,高興的向着葉奇招着手——這裏距離集市大約已經五公里左右,而且周圍茂密的樹林,就知道這裏根本沒有人煙的存在;尤其是那林間天然的‘空地’,雖然茂密着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但只要略微收拾一下,做爲一個比斗的場所,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錯!”
面對着像小孩子獻寶一般的伊妮德,葉奇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了扎卡;後者徑直的一揮刀——立刻一道道細小的好似旋風一般龍捲就出現在了那些灌木叢中,幾個呼吸後,伴隨着一些植物枝杈和樹葉碎片的飄散,一片完整的空地就出現在了葉奇和伊妮德面前。
扎卡一言不發的就走到了空地的中間——對於這樣以實際行動做爲回答的人,葉奇微笑的一聳肩,將使徒風衣脫下,徑直的扔給了一旁的伊妮德,左手搭在閻魔刀的刀柄上,緩步的走到了對方的對面;而葉奇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伊妮德十分小心的將他的風衣抱在懷裏的情景,就好似往日裏抱着一隻小貓、小狗一般;不過,就算看到了葉奇也不會在意;對於某些人在平日中有別於他人的表現,一旦被深深的刻在了心裏,那麼任何的異常都會被當做‘時不時又想到什麼了?’或者乾脆就是‘這傢伙,又要發神經!’等等。
扎卡依舊是赤膊着上身,而他的長刀就如同他赤膊着的上身一般。沒有刀鞘、以及任何的裝飾——刀刃足有六英尺的長刀,哪怕是做爲雙手大劍或者斬馬刀都是可以的。光潔、帶着絲絲寒光的刀身可以看得出平日中主人對於長刀精心的護養;當然了,也從另外一方面表現出了長刀的鋒利!
尤其是在這橘紅色的夕陽中,原本滿是金屬堅硬、冷酷的刀鋒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紅色;驅散不去,宛如鮮血;立刻就爲這把長刀帶上了一絲嗜血的感覺,哪怕扎卡依舊處於‘蓄勢’的階段,但一般人只要看到這把長刀就會感到不寒而慄,甚至轉身就跑。
叮噹、叮噹……
隨着西斜的太陽,悶熱了一天的千沼區終於出現了一絲屬於傍晚的微風——帶着夜晚前哨特有的涼意。這股微風吹動着周圍樹木、灌木叢的枝葉,立刻帶起了‘嘩啦、嘩啦’屬於植物們特有的聲音,就彷彿是爲馬上就要消失的太陽送別,爲即將出現的月亮歡迎一般;而在這大自然的呼喊中,那拴在閻魔刀刀柄上的鈴鐺也隨風起舞。
並不想植物們的‘呼喚’,令人感到無盡的生動、幻想,但卻有着這些植物們‘呼喚’所沒有的清脆、悅耳;哪怕是在無數的植物包裹中。也是清晰的無比;就彷彿是比鬥開始的信號般,一直微眯着雙眼的扎卡,瞬間瞪大了雙眼,抽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