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不解地看着周璇,卻見她美麗的臉上波瀾不驚。
嫣紅不解,別的女人都要爬上她丈夫的牀了,她不但不去阻止,還可以如此平靜……
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樣的人?
就算她對宇文轍沒有感情,可那也是她的丈夫呀!
“嫣紅,你知道丈夫爲什麼叫丈夫嗎?墮”
周璇看出了嫣紅的疑問,眯着眼睛衝着她笑。
“爲什麼?”
嫣紅不解。
“因爲一丈之內纔是你夫,一丈之外咱就別管了!”
周璇一邊說,一邊扶着一愣一愣的嫣紅朝着觀柳居走去。
啊?
嫣紅驚訝地撐着雙眸看向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
其實周璇只是跟嫣紅開玩笑。
宇文轍是什麼人?
赫連雨涵能在他面前耍得了手段?
他若真的中了藥便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他心甘情願中的藥。
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更何況她很清楚,宇文轍的事情輪不到她管。
***
東宮
巍峨的建築重重疊疊,紅磚碧瓦,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
黃昏時分,美麗的晚霞染紅了天際,一個風姿綽約的華服女子端莊優雅地坐在屋內,她一身華貴的錦衣,她頭圓額平,脣紅齒白,眉長眼美,語不見媚,笑不露齒,清塵脫俗。
此時,她青蔥慢條斯理地端着白玉杯,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周夏音用紗布包着的手腕上,那裏曾有一隻巧手,而如今卻被齊齊割去。
“二姐……你可要爲音兒作主啊!”周夏音梨花帶雨地看着周夏韻。
“此事你可告知父親與母親了?”
周夏韻問道,她的聲音非常溫和,這一點倒是和周璇有幾分相似。
“寫了書信了,可父親母親還在洛邑省親未歸,兄長也不在京城,如今也只有二姐姐能爲音兒作主了!”
周夏音委屈地說道,小臉溼噠噠的,分外可憐。
“周璇那賤-人太惡毒了,她這麼做是毀了音兒下半輩子呀……嗚嗚……如今音兒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後還有哪家公子敢娶音兒呀……嗚嗚嗚……二姐姐,你一定要替音兒作主呀!”
說話間,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簌簌地抖落,哭得歇斯底里。
“音兒別擔心,等父親回來自有定奪!若三妹妹真的如此殘忍,周家自然會爲五妹妹討回公道的。”
周夏韻低頭看周手裏的白玉杯,沉吟道。
她和周璇雖然接觸不多,但她不認爲周璇會無緣無故對音兒下這麼重的手。
那個女子可以在周府韜光養晦十多年,又豈能無緣無故毀了自己多年的經營?
而且,現在自己已經出嫁了,於情於理都不該插手周家的事情。
“聽二姐姐這話,莫非是不相信音兒?”周夏音委屈得看着周夏韻,“二姐姐你可是我嫡親的姐姐……嗚嗚嗚……如果連你都不疼音兒了,音兒活着也沒意思了……嗚嗚嗚……”
周夏音一下子撲到周夏韻的懷裏,滿是淚痕的小臉蹭着她的衣襟,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許是哭得太傷心了,整個人開始抽搐。
她抽抽搭搭地舉着自己沒有手掌的右手,不斷地抽搐。
周夏韻終究是心疼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
哎--
她嘆了口氣,輕輕地拍着周夏音的小肩膀,道:
“音兒放心吧,無論事情如何,二姐姐和母親都不會讓你白白被人欺負了去的。”
“嗚嗚嗚……還是二姐姐對我最好!”
周夏音滿足地抱着周夏韻。
這時候,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打破周夏音的哭聲,優雅的少年踏着晚霞而來,他一身質感絕好的綢衣,細緻如凝滯的肌膚被晚霞印上了幾分紅,一雙眼珠子彷彿黑珍珠一般溫潤。
“參見太子殿下。”
周夏韻和周夏音齊齊起身行禮。
“免禮。”
宇文軒淡淡地說道,目光落到梨花帶雨的周夏音身上,微微蹙眉,心疼不已。
“細柳,扶你家主子回屋,這兒風大,她懷着身子,不宜吹風。”宇文軒緩緩地說道,說話間,整個人的注意力卻都在周夏音身上。
“這……”
細柳眉心緊蹙,她自幼跟在周夏韻身邊,心思玲瓏剔透,看得出宇文軒這是在對周夏韻下逐客令。
可是憑什麼?
她家主子纔是東宮的女主人、名正言順的太
子妃!
而且,哪裏有直接趕走妻子和小姨子獨處的道理!
這於情於禮都是不合的!
細柳忿忿不平。
“妾身也覺得有些乏了,那便先回屋了,勞煩太子殿下替妾身照顧五妹妹。”
周夏韻還是很溫柔,她對細柳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扶自己回去。
“太子哥哥……”
周夏韻一走,周夏音立馬委屈無比地撲到宇文軒懷裏,又是一陣哭哭啼啼。
“音兒的命好苦……”
她看着自己沒了手掌的手臂,咬牙切齒,左手握成拳頭,狠狠地捏起。
“太子哥哥,音兒好恨!”
“音兒別難過,太子哥哥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宇文軒說得特別堅定,他已經有了新的計劃了,前兩次是周璇運氣好,這一次絕對讓她生不如死!
“真的嗎?”
周夏音淚眼婆娑地看着宇文軒,雙眸卻開始發亮,彷彿純黑的寶石。
“本宮什麼時候騙過音兒呢?”
他低頭看着她,一臉寵溺。
“太子哥哥真好!”
周夏音終於破涕爲笑。
宇文軒溫柔地看着她,深情款款地說:
“只要音兒高興,你要什麼本宮都給你!”
他的話發自肺腑,如果沒有昔日音兒相救,就不會有現在的宇文軒。
“如果我要當太子妃呢?”
周夏音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宇文軒。
“音兒真的想嗎?”
宇文軒認真地凝視着她。
“這樣子,二姐姐會不會不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