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妃沖天,王爺請抓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笑啊
    東都又開始下雨了,起先只是斜斜交織、細如牛毛一般,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愈下愈大,漸成傾盆之勢,嘩嘩如柱,無數水流順着殿檐的瓦鐺急急的飛濺下來,天地間的草木清新之氣被水氣衝得瀰漫開來,一股子清冽冷香。

    書房內,紫檀木雕花椅前方安置着一張玉虎紋書桌,上面井然有序地擺着文房四寶。和田玉做的鎮紙壓着宣紙,宣紙上墨跡未乾,可紫檀木雕花椅已經空了。

    鏤空的雕花窗邊,俊美儒雅的少年憑欄而立,出神地看着前方的雨幕,袍角飛揚,眉心緊鎖。

    “怎麼會這樣?”

    他的聲音清冽得如同雨中泛着草木清香的空氣,俊美的側臉上脣角緊緊抿起。

    百花宴的事情本已經天衣無縫,爲何會被人抓出破障?

    王仲卿沒有說話,他鎖着眉頭,站在宇文軒身後,靜默地看向前方,有些事情他心裏清楚,卻不方便點破。

    門外傳來敲門聲,探子送來了最先的消息。

    宇文軒接過來一看,饒是一貫溫柔,卻依然狠狠地將那紙張揉成一團。

    王仲卿不用看都已經猜到內容了。

    “一定是宇文勳!”宇文軒咬着牙。

    “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不過四皇子肯定脫不了干係!”王仲卿緩緩地說道墮。

    “他居然還能玩出這般手段。”

    宇文軒皺着眉頭,本以爲藉着百花宴之計,已將老四一黨全面壓倒,就連淑妃都被貶爲貴人,宇文勳更是被貶爲庶人,於法緣寺帶髮修行,卻沒想到他的觸鬚還能伸這麼長。

    “金鱗其實池中物,太子殿下應多個心眼了。”王仲卿一臉淡然,像是早已料到這一切了一般。

    也不知道宇文勳用了什麼手段,收集了那麼多罪證,一下子全送到御史大夫那邊。

    御史大夫主管監察,爲人剛正不阿,若非父皇壓制,只怕這事勢必要鬧大了。

    “爲今之計,也只有犧牲鎮國將軍了。”王仲卿說道。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必須有一個人出來承擔,就算景帝有心保他,可也要對滿朝文武交代。

    這件事情陷得最深的便是端木將軍府,由他來承擔最合適不過了。

    “端木將軍待本宮不薄……”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自古宮廷鬥爭皆如此,太子殿下切莫婦人之仁。”

    王仲卿目光灼灼地看向宇文軒,他輔佐宇文軒多年,知道他極有天賦,文韜武略,只可惜心不夠狠,或許年少是一個原因,然與他同齡的四皇子卻早已在這方面登峯造極。

    “端木將軍一心效力於太子殿下,能爲太子殿下犧牲是他們的榮幸。若太子殿下憐惜,待成就大業之日,再爲其撥亂反正、追封進爵,善待其族人……”

    自古以來不乏這類例子,宇文軒熟讀史書,自然瞭解其意,只是……

    “太子殿下若再不下決心,只怕到時候就不是犧牲一個端木將軍能擺平的了。”王仲卿提醒道。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突如其來的白光勾勒出宇文軒俊美的側臉,以及優美的勃頸,長髮如墨,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眸裏複雜的情愫。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無力道:

    “一切按先生的意思辦吧。”

    只有這樣,方纔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皇后駕到——”

    這時候,外面傳來太監細長而又陰柔的聲音。

    宇文軒眉心一蹙,心中疑惑,母后一向深居簡出,鮮少離開鳳羽宮,爲何會突然駕臨東宮?

    書房的門大開,周玉華在心腹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她身穿鎏金暗紅錦緞窄衫,外罩玄色鎏金褂,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斜插無鳳掛珠釵,雖過中年,可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留下的是經過沉澱的優雅和威嚴。

    “參見母后。”

    宇文軒恭恭敬敬地給周玉華行了一個禮。

    “好好跪着。”

    周玉華冷冷地說道,然後威嚴地在屋內一聲逡巡,王仲卿見狀連忙識相地告退。

    屋內只剩下母子二人,可週玉華卻依然沒有讓宇文軒起來,她站在他的身側,目光幽冷。

    “軒兒糊塗!”

    周玉華教訓道,若非事情鬧大了,她還不知這個不孝子竟然爲了周夏音親手謀害自己的孩子。

    宇文軒看得出母后已經知道此事了,目光一黯,只能承認:

    “母后教訓的是。”

    “軒兒,你自幼好孔孟,以仁德著稱,如今竟做出此等不仁不義之事,你讓你父皇如何放心將這天下交於你?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

    周玉華表情嚴肅,聲音冰冷,帶着濃濃地怒氣和恨鐵不成鋼的怨憤,宇文軒目光一凜。

    “母后的意思是此事已經……”

    “哼——”周玉華冷哼一聲,“有人直接將證據交到你皇祖

    母那裏去了!”

    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情若是直接遞到景帝那邊倒還好,畢竟景帝一貫向着宇文軒,可太后不同。

    太后到了這個年紀,把宇文一族的傳承看得比什麼都重,更何況太后本就對太子之位頗有微詞。

    文德皇后乃太后的親侄女,昔日景帝立宇文軒爲太子,太后雖未說什麼,但心裏肯定是反感的,只是礙於宇文轍身體羸弱、難擔重任,方纔沒說什麼,再加上宇文軒以“仁義”著稱,這和一向主張“仁義禮德”的太后不謀而合,所以她心思雖不悅,卻也漸漸接受了。

    可如今捅出這樣的簍子,只怕她老人家心裏集聚已久的不滿怕是都要迸發出來了。

    “到底是何人?”

    宇文軒一貫輕柔的眸中迸發出少有的憤怒。

    後宮有後宮的規矩,一般人的摺子是遞不到太后那裏去的……

    到底何人,能直接越過父皇,找到太后那裏去!

    “是淑貴人?”

    宇文軒皺起眉頭,宇文勳還深陷於百花宴一事中,以他和淑貴人的作風,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參與這件事情,因爲這樣做只會讓父皇更加懷疑防備他們,這種害大於利的事情,他們不會做的。

    可若不是他們會是誰呢?

    誰能把針插到太后那裏去?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們只有先下手爲強,在他們還沒行動前,推出一個人把這件事情扛下來,平定風波,然後再負荊請罪,向你皇祖母懺悔!否則,連你父皇也護不了你。”周玉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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