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好似一隻野蠻的獅子大吼大叫,捲起枝葉,擾亂原本平靜的人間。
宇文轍讓周璇等他回來,周璇卻只想着離開墮。
離開植!
此時不離開還等什麼時候呢?
她艱難地從牀上爬起來,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撿起來,才發現衣服凌亂而又破敗。
那些被撕裂的痕跡讓她的心忍不住跟着再次顫抖起來,腦海裏浮現出剛纔宇文轍那發了瘋一樣的表情,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滑落,順着臉頰,滾燙滾燙的……
可是她並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就這麼無助地蹲在地上,將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披上。
好在衣裳雖然被他撕了,可還能遮蔽身體。
這樣就夠了……
周璇的手撐着地面,站起來,打開門。
一陣狂亂的風迎面而來,吹得她兩袖鼓了起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愈發憔悴,幸虧及時扶住了門框,方纔沒有摔倒。
“王妃要去哪裏?”
慕雨出現在屋外,警惕地看着周璇。
周璇一愣,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宇文轍是什麼意思?”
“回稟王妃,主子讓屬下保護您。”
“保護?”
好個保護呀……
周璇心裏勾出一抹冷笑,宇文轍,你還要怎麼折磨我?
******
雨花別築位於郊外,從雁回樓過去走路的話需要半個時辰,宇文轍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門開了。
開門的是雲亦嵐。
那男子如同琥珀一般流光溢彩的雙眸中寫着憂慮,宇文轍與他對視一眼,眉心微蹙。
“轍公子,您總算來了!”
葉湘玉見到宇文轍,頓時就哭出來了,她連忙說:
“您趕緊見見小姐吧!要不我真擔心她會想不開又做出傻事……”
宇文轍沒有說話,他深深地看了雲亦嵐一眼,若有所思。
雲亦嵐那嬌豔得彷彿玫瑰一般的紅脣微微一抿,雙眸微微顫動,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麼。
這一刻,宇文轍看着雲亦嵐,雲亦嵐低頭看着紅木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異常的壓抑。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陰沉的氣息。
明明是夏夜,可是今晚的雨花別築卻讓人如臨寒冬,寒風刺骨,彷彿連空氣都要凝結了一般。
良久,只見那美豔無雙的男子重重地搖了搖牙關,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他擡起頭,瑰麗的雙眸看向自己的好友,道:
“你去看看她吧,她剛纔在昏迷中就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言罷,雲亦嵐便轉身走了,帶着一絲寂寞與失落,沿着門口用雨花石鋪成的小徑,走入在狂風不斷的黑夜之中……
上官一諾喜歡雨花石,他便派人從金陵採購這麼多雨花石,在這裏鋪成一條長長的路。
如今踩着,竟然覺得有劇烈地疼痛自腳心隨着感官一點一點地襲上心頭。
屋內燭光偷偷鑽出窗戶,落到那清雋的背影之上,模糊了邊際,平添了幾分朦朧之美。
怎麼能不美?
這男人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稱,曾有一才子目睹他真容,揮毫落筆:
一代傾城逐浪花,回眸一笑勝星華。
他是堂堂幽雲城城主,生性冷漠,殺伐果斷,他的笑從不輕易給予別人。
可誰又知這麼一個傾城傾國傾天下的他也曾爲博美人一笑費勁心思呢?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總無情!
雲亦嵐輕嘆一聲,終消失在
茫茫黑夜之中。
******
屋內,燭火明媚,上官一諾虛弱地躺在牀上,她依然帶着面紗。
面紗後的那張小臉蒼白無比,雙脣更是虛弱的青色。
手腕上纏着白紗,慘白而又絕望。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上官一諾地心跳頓時加快,雙手不禁緊緊握起,銀牙咬着紅脣。
是他嗎?
他終於肯來見她了!
這一刻,緊張、激動、興奮,充斥着她的感官。
他來了!
終於來了!他終於扔下了周璇,來到她的身邊!
果然,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比周璇要重要的!
伴隨着“咿呀——”一聲,房門被推開,那清雋高大的身影踏着沉穩的步伐而來。
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在她的視線之內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
上官一諾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速度愈發快了,這一次不是因爲緊張,是因爲心動……
這麼多年了,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有心跳的感覺,而且一次比一次劇烈。
以前年少,曾經迷茫,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她終於清楚,她心裏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宇文轍。
只有他才能給她這般強烈的心跳。
“轍……”
她躺在牀上,癡癡地望着他,動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自殺?”宇文轍清冽的眼神輕輕滑過上官一諾手上的白紗,聲音中帶了一抹興味,“怎麼沒死呢?”
“什麼?”
上官一諾一驚,雙眸閃爍,原本的驚喜頓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似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同她說話。
不!
一定是她聽錯了!
宇文轍在牀沿坐下,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自殺方法千千萬,其中自斷筋脈、服毒、割喉既方便又少痛苦,一諾你爲何要選擇割脈呢?”
講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低頭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興味十足的笑。
再看向她,那漆黑的眸子特別明亮:
“割脈既痛,死得又慢,一諾你若真的想死,下次記得不要選擇這種方式。”
上官一諾的心狂抽,她感覺到彷彿有無數根藤條將她的心繞在一起,整個人彷彿要窒息了一般,既痛又難受……
她雙手掩面,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她說:
“轍,你別說了!我投降還不行嗎?”
“轍,我以後……”
“轍,大晚上的你讓我來雨花別築幹嘛?你難道不知道我不想和上官一諾往來嗎?”
這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上官一諾的話。
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薛進畫,他嘴裏唸唸有詞,完全無視牀上那虛弱的女子。
上官一諾眉心緊蹙,眼中有不甘。
好不容易有機會同轍說說話了,卻沒想到薛進畫這個礙眼的傢伙會突然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