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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將黑鍋往自己頭上扣

    崔小清臉一紅,她輕巧的收起扇子,稍稍把身子挪開了點,時穿倒沒表現出太多尷尬,他腳一撥拉,將一張空凳子踢給施衙內,等施衙內坐好之後,卻顧不上繼續跟時穿較真,他緊張地上下打量褚素珍。

    褚素珍面對衙內灼灼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這個細微動作讓衙內一陣愧疚,察覺自己冒犯了素珍姑娘,他趕緊拍拍胸膛,轉而對時穿欣慰地說:“我就知道,把事情交託給時兄,一定穩當。”

    褚素珍站起身來,衝衙內盈盈一拜:“多謝十一郎掛念,幸虧十一郎派人救援,否則,素珍我……也許不在人世了。”

    衙內一驚,褚素珍稱呼他“十一郎”,這個稱呼……似乎太見外了,他立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焦急的吼着:“怎麼回事……不對,大郎,你做事好不爽利,剛纔的話什麼意思?你怎麼讓褚姑娘……瀕臨死地?遭遇危險?”

    褚素珍福了一禮,插話:“不關大郎的事,是我不小心路途遇匪,幸虧大郎趕到的及時……”

    時穿趕緊衝施衙內使眼色:“過去的事不談了,這兩位是鄭姓瑞芯、瑞秋姑娘,褚姑娘的馬車損毀後,是她們擠了一擠,拿自家馬車給褚姑娘乘坐。”

    施衙內趕緊起身,一本正經的向兩位姑娘鞠躬:“不知道鄭伯父在哪裏,我好過去拜謝。”

    兩位農家女沒有回答,崔小清趕忙解圍:“如今道路不安寧,鄭伯父伯母自己先回家安頓去了,留下兩位姐妹暫居在我這裏,說是等他們安頓好了家,再過來接兩位瑞姑娘回鄉,這幾天,兩位瑞姑娘隨着大郎的女孩每日學習,倒也沒閒着。”

    稍停,崔小清悄悄把燙酒的壺傳給褚素珍,示意後者給衙內添酒——這是讓褚素珍用具體行動表示對衙內的感謝。

    褚素珍接過燙酒工具時,心中微微有點刺痛。僅僅給施衙內嗎?爲啥崔小清剛纔霸着給時穿燙酒的機會,此刻卻不願爲衙內燙酒?

    可是,考慮到施衙內對自己的關切,褚素珍默默的坐下,開始向嫺熟的添加熱水,燙起了新酒。

    一番紛擾後,衆人重新落座,施衙內左右東張西望一番後,馬上又問:“我進莊的時候沒見到我的家丁,難道他們已經被打發走了嗎?。”

    時穿回答:“不錯,你的家丁已經出發了,隨身攜帶你要的酒,以及那幅‘古畫’。”

    “這就好”,施衙內舉起酒杯嗅了嗅,嚐了一口,立刻誇獎說:“我現在知道,你至少有一項本領比我姐夫出色——今年新釀的酒。比我姐夫往年釀的要好,味道奇特不說,喝起來真是回味無窮。”

    時穿舉起杯子,跟施衙內碰了一下,感謝對方的恭維:“啊,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呀,只不過是手頭器具比你姐夫齊全,但如果沒有你姐夫設計的那些釀造器械,恐怕釀不出這麼好的酒——爲了建造那座蒸餾釜,你姐夫可是花了三年時間。”

    衙內一飲而盡:“這說明我姐夫有眼光,連送東西都選對了人。哦,我現在,啊,父親需要的酒送出去了,書畫也送出了,就等父親的結果了。

    你知道麼,高老爺叛亂之前,海州知縣聽到風聲,提前卸任,跑路了,等高老爺正式舉起之後,鄰近州縣官員跑了一大半。

    如今通州有個鈐轄的空缺,我父親準備去蔡相公那裏尋尋路子,看看能不能調動——如果父親調任通州,那通州水軍可是把持長江口的啊……”

    時穿馬上識趣的補上一句:“那條江可是通向大海的。”

    施衙內與時心領神會,相顧而笑,看倆人狼狽爲奸的模樣,就差掏出黃紙,彼此結拜了。

    褚素珍眨巴眨巴眼,給施衙內添上一杯酒,詫異的問:“你們兩個,打的什麼啞謎?”

    崔小清輕搖小扇,含笑不語。她年齡比褚素珍大,父親也曾是一任縣官,這裏面的名堂多少清楚一點……可既然施衙內與時穿都不願明說,她何必做那個惡人?

    旁邊的兩位農家女,其家中也就是一個土財主,以前未曾接觸過像衙內這樣的官宦子弟,聽到衙內毫無顧忌的在這裏談論買官,她們已經驚心動魄了,此刻聽到褚素珍猶問個不停,她們趕緊把眼睛垂下,只盯着腳尖前的三寸地盤。

    對於褚素珍的問話,施衙內過去是有問必答的,但現在的問題,牽扯麪太廣,所以他哼哼唧唧有點不想明說,氣的褚素珍跳上前來,狠狠的擰

    一把:“鬼鬼祟祟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

    施衙內哀求的望向時穿,時穿迫不得已,只能將黑鍋往自己頭上扣:“官家喜歡書畫,也喜歡製作贗品,我剛好有那麼一點小技巧,衙內便讓我幫忙,製作了一幅假畫……”

    話從開頭說,那故事就長了,時穿在講述時特意將旁枝末節用濃重筆墨描述,結果褚素珍馬上注意到時穿也善於仿製贗品,她頓時兩眼發亮,打斷時穿的敘說:“當今官家特意在宮中設置金石局,仿製古代玉器,你也擅長這個嗎……對了,你也算我的朋友了,我的雙鬟禮,黃公子與衙內都送了禮物,似乎就你袖手旁觀——拿來,與我補上一份禮物。別的我不要,就要件假古董。”

    “我哪能與官家比?”時穿苦笑着瞪着施衙內,施衙內雙手在桌子底下抱拳,一副哀求的神情,時穿只好苦惱的繼續說:“當今官家,那是動用國家的力量,蒐羅天下最高明的工匠,專門研究製假、造假,這是‘國家造假’行爲,這樣製作出來的,已經不能算單純的假古董了。

    我一個人的力量,怎能跟一個國家相比?我的水平,怎能與官家相比較?當今官家,那是全方位造假,而我只會其中一個類別——我擅長的不是製造假古董玉器,是製作書畫……”

    時穿掃了一眼兩位瑞姑娘,又用目光暗示一下崔小清,接着補充說:“……也許還擅長製作金器。這樣吧,我曾經蒐集了一些寶石,恰好我們當中有三位姑娘要出嫁,我索性幫你製作一件首飾如何。”

    崔小清得到時穿的暗示,輕輕地用腳尖一踢,而後向褚素珍歪了歪嘴,團扇輕微的向兩位瑞姑娘一揚,褚姑娘這纔回味過來——有些事情,不方便當着農家女的面談論。

    其實他們談論的話題,已經嚇得兩位瑞姑娘直髮抖——剛纔他們談論的是:糊弄宰相以及當今官家。可憐兩位農家姑娘,這輩子見的最大的官是鄉長、里長,現在這羣官宦子女,談論的居然是……兩位姑娘想起身告辭,可惜這時她們兩腿發軟,嘴脣哆嗦,說不出話來。

    褚素珍拿眼一掃,又犯了那無可救藥的慈悲心腸,趕緊責備:“十一郎,瞧瞧你們,幫兩位姑娘嚇得,什麼話題不好談,偏談論這個。”

    其實,話題拐到這裏全怪褚素珍,時穿剛纔與衙內談論通州水軍的時候,談論的是倆人將來的計劃,是褚素珍非要問個清楚,使得時穿與施衙內不得不把話岔的越來越遠,好在如今也算成功了,時穿不想把話題再拐回去,馬上打圓場:“我們剛纔在談論製作金飾啊,褚姑娘,你還沒見識過我的手藝那——衙內,這活兒資金你出,材料你出,我只出手藝,兩位姑娘見者有份。”

    說罷,時穿一手揪住衙內,話裏有話的提醒:“都是你惹來的災禍,你必須掏這個腰包。”

    施衙內樂呵呵:“好啊好啊,你剛纔說見者有份,我人胖體寬,份量不免大一點,多與我幾份,需要的費用我全包了……有好的寶石嗎,沒有我可以支援你一點。”

    時穿看了一眼衙內,隨口問:“你姐夫……算了,有好的寶石,快點拿來。”

    施衙內一把搶過時穿手中的摺扇,呼哧呼哧的大力扇着:“那我可就賺了。說起來,這趟出門,真是開心,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還白得一套首飾——別給我省錢,反正我是每樣都要一份。”

    褚素珍急忙插話:“你這次出來,城中平靜了嗎?。”

    衙內猛烈地搖着扇子:“褚姑娘放心,你家裏我已經去看過了,一切平安。城中現在也平靜下來了,知州大人正在四處號召富商捐助,籌集糧草與炭薪,準備賑濟接下來涌到的流民——這位知州大人不錯,未雨綢繆的,想必海州也亂不到哪去。

    我出來的時候,海州城剛剛解除戒嚴。我因爲要躲避知州的捐款,打算在鄉下住幾天……褚妹妹也無需着急回去,明天一早,我把你平安的消息送入城中;你放心,伯母那裏,我已經安排了人手照顧。”

    施衙內安慰完褚素珍,繼續笑呵呵的,沒心沒肺的說:“今年以來,四處不平靜,知州大人不停的索要捐助,我施家雖然願意捐獻,但也不能毫無止盡吧?且待我出來躲幾天,等管家打聽好了捐助的額度,再回城不遲。

    哈哈,巧了,我這趟出城,居然還遇到一位茶商,也是衝你們崔莊來的。當時我急着趕夜路,他卻在前方的村落歇宿下來……據說那人是從杭州方向來的,姓方名雲,我瞧着,他那隨從挺令人不自在,目光充滿仇恨,特別是提到崔莊的時候……時兄,沒準你的麻煩到了。”

    第180章將黑鍋往自己頭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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