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輕輕一搖頭:“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花了多年時間複製科技,重複建造對我來說輕車熟路了,不過——沒有用,我告訴你,沒有用的。”
門外傳來姑娘隱隱的笑聲,這些笑聲伴隨着歡快的腳步由遠至近,又貼着時穿的臥室院牆擦過,並漸漸遠去。姑娘們這是去喫晚飯,在那片笑聲中,時不時的傳來黃家新來的三位庶女怯怯的搭話聲。
笑聲的餘音中,海公子又問:“我一直想問你:你相信氣運嗎?。”
時穿嗤之以鼻:“這種說法你也信?”
海公子舉起酒杯,目光從酒杯上方掃視着時穿,他臉上那道橫貫整個臉上的那道疤痕抖動着,顯得格外猙獰:“我可以不信,但你搜羅的那羣小孩信他們生長在這個信仰氛圍下,並堅定不移的相信這學說——所以一場在他們看來關乎氣運的戰鬥決定了未來:燕京戰敗,亡了北宋;襄陽戰敗,亡了南宋;一片石戰敗,亡了大明;甲午戰敗,亡了大清。
靖康年間,汴梁城下,那是一場事關國運的戰鬥,但決定這場戰鬥勝負的不可能是你——任憑你現在怎麼努力,你也爬不到童貫的位置,代替不了他指揮那場戰鬥,所以那場戰鬥必將戰敗。等戰敗之後,所有人都認爲大宋的氣運終結了,即使有許多人前赴後繼的挽回,但終究前赴後繼投降的更多,這不是順應‘五德循環’嗎?。”
時穿動作停頓了一下,李大郎充滿嘲諷的繼續說:“你應該記得那段歷史,東京汴梁城城下,整個北地的忠貞之士都趕去勤王,他們最終的下場是什麼——朝廷不給軍糧餓死;瞎指揮炮灰死;陷入黨爭排擠死……
那場擒王之後,整個北地沒有一個人願意再爲這個王朝殉葬,而願意殉葬的人,已經被朝廷特意安排,殉葬在汴梁城下了。”
聽我說,你給我的那些孩子,我是越訓練越灰心,我灰心的不是他們的紀律性服從性,而是他們對失敗的看法,以及對權威,對傳統等等的認知……我們需要作多大的努力才能改變,重要的是,我們還有時間嗎?放棄吧,跟我一起走,我們不應該束縛與這個時代。”
時穿望着海公子許久,突然笑了,問:“那位造玻璃的傢伙,你見到了?”
海公子面色如常的搖搖頭:“這個人許久沒動靜,也許死了,也許……你也知道,玻璃在中國其實並不是高科技,只是一直以來他們拿玻璃僞造珠寶、寶石,偶爾有個人發現了大量製造玻璃的技術,也不算什麼。所以,我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宋人?”
時穿再問:“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我們兩人原先計劃得好好的,你突然來說這番話,而且很有把握的邀請我一同離開,難道你不僅從上次災難中恢復過來,而且還發現了離開的方法?”
海公子輕輕將酒杯放到桌上,回答:“我確實找到了恢復的方法,但時空鎖鏈將我們鎖在一起,我需要你解開枷鎖……當然,在研究這個似是而非的時代時,我認爲有辦法離開這個時代——雖然不可能回到原來的時空,但我們可以尋找到更好的時代生存,以躲避……”
“更好的時代,聽到這個詞,我對於改變這個時空更加信心百倍——別人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瞧瞧,這纔是對待失敗的正確方法。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這個世界屬於我們。”
稍停,時穿馬上又問:“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至於屏蔽我的觸角,可是最近我確實失去了你那裏的信息,你在隱藏什麼?”
第337章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