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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9章誰挖的陷阱坑?

    第379章誰挖的陷阱坑?

    海州通判急急插話:“酷吏煎迫?哼哼,梁山水寇恐怕自己本身就是‘酷吏惡霸’吧?那宋江昔日在鄆城包娼聚賭,包攬訴訟,欺詐百姓,收容盜匪,組織搶劫——連皇家的御貢他都敢打劫,平民百姓的東西他會放過嗎?我不信平民百姓會喜歡被梁山賊寇打劫?

    至於十二指揮使,也是犯了瀆職罪後不願接受懲罰,這才逃入山林打家劫舍。他們縱橫京東西路多年,多少貧民百姓遭他們劫掠,多少殷實人家遭他們殺戮,他們犯下的血案罄竹難書——這樣的人怎麼是被逼的?誰逼他們去殺平民百姓的?侯蒙顛倒黑白,罪莫大焉。此等人員若是無罪,平民百姓何辜,要遭他們屠戮?”

    張叔夜輕輕的補充一句:“官家看了侯蒙奏章後,甚喜,欲啓用侯蒙,可惜,詔書抵達時,侯蒙已逝。”

    這下子,衆人頓時默默無語——皇帝喜歡啊,大家能有什麼辦法?現在的大宋已經不是仁宗時代的大宋了,皇帝的愛好就是整個國家的愛好。

    隨即,使者派出了。

    使者走後通判大人還不服氣,低聲說:“侯蒙,不過是一個鄉間老腐儒,閒居林下太久,四處鑽營無路,才故作驚人之舉,想引起別人注意,官家素性輕佻,連這樣的胡話都會信……真個是……唉。”

    海面上,時穿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坐舟,來到拔頭水軍所屬戰船,他登船之後,拔頭水軍一位巡檢望着繼續向外海航行的炮艦,詫異的問:“大人,怎麼,那船還在走?”

    時穿咧嘴一笑,一本正經的回答:“不行啊,那艘船快漏了——剛纔的炮擊震散了船板,現在它急需回港修理。”

    這位巡警倒是見多識廣,他一臉明白的點頭附和:“也是啊,我們曾有一次跟海盜交手的經歷,當時從清晨打到日落,有一艘大樓船因爲投石機發動過多,船板被震開了縫,幸虧船上人逃得及時,才倖免於難。

    剛纔的炮火我看了,那動靜,比投石機還大,每一炮響過,船身都在抖動。這麼多炮過去了,那船是該修理一下了……大人,炮艦走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時穿掃了一眼拔頭水軍的戰船,回答:“你們那些小船,體積小,跑的又不快,早該淘汰了——去把那些小船用鐵鏈串起來,上面堆上柴草,用來封堵港口,剩下的大型戰船躲在封鎖線後面,如果梁山水寇還想衝擊港口,那就發火箭,引燃那些小船……”

    更換戰艦要花一大筆錢——當然,也是一大筆回扣。

    水軍將領們高興的眉開眼笑,不必時穿吩咐,他們把那些半新不舊的船隻全部找出來,沒有做夠的柴草,水軍們把破軍服爛、鞋子都堆在船頭,將船艙內的破傢俱劈了,撒上火藥,澆上火油,留下幾個人看守引火船,稍後,引火船串接起來,並升起了船帆,藉助風力向碼頭區駛去。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逐漸入暮,時穿想了想,馬上又問:“一支縱火船能燃燒多久?”

    巡檢露出一個鄙視的目光——真是外行啊,這樣幼稚的問題還要問?

    “大人,常在水面上行駛的船,船板大多都溼透了,這樣的板子要想引燃,非的猛烈的火纔行,所以縱火船上火勢以猛烈爲主……這樣的大火,大約一個時辰就能燒透船板,而後船艙進水,船隻開始下沉。等到水淹沒了柴草,那火自然就熄了。”

    時穿立刻敏銳的抓住重點:“這就是說,冷兵器時代,縱火船的用處其實不大……沒錯,我在野外生爐子做野炊的時候,即使有上好的引火物,也是需要一番折騰才引着火的,溼透的船板怎樣引燃,那可是個大難題?”

    巡檢露出譏笑的目光:“大人,水上交鋒,以火爲主。船上的人員也要喫喝拉撒做飯燒水,哪艘船上不積存一些燒柴——所以引火船無需引燃船板,只需引燃對方船帆,或者讓火星蹦到對方船的柴草堆上,那就成了,船上都是木頭,火一燒大了,根本沒法撲救。”

    時穿原本想順嘴說:如今我們炮艦迴避,也是擔心梁山賊的引火船引燃了船上火藥……沒想到他還沒說,對方畢力布魯先替他說出了相同的意思。

    不過,既然顯對方示出很內行的態度,時穿順勢決定把後續工作交給他執行:“既然你這麼內行,這事就交給你了——我擔心梁山水寇乘着夜色逃跑,你想辦法幫我控制各船的火勢,等到夜色朦朧的時候,給我點燃縱火船,讓各船緩慢燃燒,不爲別的,就爲照亮海面。”

    說完,時穿手一背,施施然走了,留下愁眉苦臉的巡檢。

    “且等月色升起了”,碼頭區,宋江送走了朝廷的勸降使者,望着波濤起伏的海面說:“如果我們能乘月色偷偷出港,一旦我們能抵達東海縣,他們就制不住我們了。”

    一丈青張橫點頭附和:“就等夜色上來,咱……”

    呼延綽輕輕一拽張橫,打斷了張橫的話。呼延綽跟張橫曾經並肩負責清剿梁山泊,兩人是戰場上打出的情誼,得到呼延綽提醒,張橫稍稍停頓一下,再想開口時,發覺宋江已招呼其餘水軍頭領準備船隻,他悄悄的橫挪幾步,低聲問呼延綽:“兄長,何事?”

    呼延綽擦了擦滿臉的汗水,看左右無人注意,低聲說:“剛纔我坐在那裏琢磨了一下,怎麼覺得這事兒透着詭異,彷彿是個陷阱——比如我們在白虎山深處躲藏數日,突然被人逼出了,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海州碼頭,然後抵抗陡然加強,最終我們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張橫看了一眼左右,低聲問:“哥哥,你想說什麼?”

    呼延綽嚥了幾口唾沫,艱難的說:“你曾說那東海縣孤懸海外,官府沒有什麼兵力,等我們到了東海縣後,即使官府在從京城調軍,我們也已把東海縣全縣控制住了,到時候完全可以憑水軍力量跟官府周旋,只要官府敢跨海而擊,我們就能把官府的戰船全葬送海里。”

    張橫縮了縮脖子,提醒:“當初我提這建議時,大夥兒可都同意了,都說這主意好,還說:海州乃市舶司駐泊城市,一定富得流油,到時候咱可以躺在港口,大塊喝酒,大塊喫肉,蕃商的貨物咱用不完,任它千百貫,咱用一個丟一個,丟在海聽動靜。”

    呼延綽輕聲說:“當初正是聽了你這話,咱梁山全體好漢才冒險攻擊海州,可如今你看,拔頭水軍突然冒出幾艘炮艦;而海州碼頭上的船,船帆款式跟我們慣常用的完全不一樣……現在,我問你,你覺得我們真能佔據東海縣麼?佔據東海縣後,咱們的水軍操作這種不熟悉的船帆,能打過官軍的炮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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