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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去跟老孃們打?

    第433章去跟老孃們打?

    在場的人臉色都很難看,這時候,即便是最好站的人也不看好北方的那場戰爭——20萬大軍剛剛葬送,朝廷既沒有更換指揮官,也沒有改變進攻策略的想法,唯指望徵調海州團練、登州團練上前線,只要智商不等同於童貫,都知道上去是送死。

    童貫智商低嗎——智商這個詞,全稱是“邏輯推理能力”。童貫雖然拍馬屁、排斥異己、栽贓陷害、打擊報復……方面非常出色,人所不能及,可這些能力與“邏輯推理能力”無關,所以,從嚴格意義上說,童貫的智商等於零。

    當然,在場的官員們也不懂邏輯,但大家會類比呀——四十萬大軍徵遼,具體真相暫且不提,但宋軍確實敗了,陝西精銳二十萬喪身,獨自保全河北軍隊的种師道老將軍頂了罪,丟了官。西軍雖然不剩一兵一卒,但將領都全活着,且一個個無兵無卒的活蹦亂跳……這種局面誰敢出頭?

    時穿陰着臉不說話,宇文虛中想了想,打岔說:“今日我等不在衙門,身處野地也不是接旨的場所,這信函嘛,不妨讓他們送入衙門,衙門裏有留守的官員,先讓他們接旨。”

    信使辯解了一句:“軍情緊急……”

    “緊急個屁”時穿禁不住冒出一句粗話:“登州團練雖然是校閱團練,可人數只有三千,如今軍械不足糧草不足,而且都散佈在各工地上,便是收攏起來也需時日。如今要讓他們北上,打的是國戰——團練去打國戰,聞所未聞。

    團練之創立是爲了保家護院,他們不是士兵,不曾拿士兵的薪水,也不曾有士兵的武器,讓他們空着手去前線,還不如下令讓他們自殺。”

    信使嚅囁的說:“不是說海州團練裝備火器……”

    “那是鄉紳自己掏的錢”,時穿吸了一口氣,擺擺手:“照大尹說的做,直接把信函送入州衙……快去”

    信使無奈地看了看周圍,發覺沒有一位官員出聲幫腔,他無奈地爬上戰馬,懶洋洋的催馬向登州方向而去。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用急着趕路了,這幾天衙門放假封印,即使趕到衙門,也要等官員上班才能處置。

    信使一走,且不說在場的官員,連官道上行走的客商與旅人也在想這個方向眺望,人羣中有人竊竊私語:“時大人居然要走……唉,好官不長久呀。”

    “就是就是,這位時大人一來,收攏流民築路,造船修碼頭,沒有半年,整個京東西路盜匪絕跡,眼見得道路修好了,各項投資要見收益了,朝廷卻要調走時大人,唉,真是,什麼世道?”

    宇文虛中與還有刁翬……以及秦檜,都還有兩年任期,當然,他們也都大比例參與到時穿的日麗基金會中,所以時穿的動態不僅關係到登州官場局面,更關係到他們的身家。宇文虛中猶豫片刻,插嘴問:“時大人,該怎麼推脫?”

    時穿苦笑:“就因爲海州團練自己裝備了火器,樞密院就要調動他們上前線,朝廷真是窮瘋了——這個國家是誰的?是趙家天下誰敢說是‘百姓的天下’,那就是大逆不道。燕雲打下來,是誰的?誰要說是百姓的、是民族的,那就是大逆不道

    咱大宋可是一個商業社會,自古以來,誰投資,誰受益;誰花錢,東西是誰的,這是最簡單的商業原則。如今樞密院讓百姓自掏腰包去打國戰,那麼打下的土地歸誰?投資者有沒有資格要求自己的權力?

    官家還下旨‘不許妄殺—人一騎’,真到戰場上,敵軍來了怎麼辦?聖旨不許殺敵,難道要讓士兵站着讓敵人殺?這樣的戰鬥,我們去多少人都是送死誰想去,報個名?”

    宇文虛中還想說什麼,秦檜突然插嘴:“咱們的基金會,恐怕也要早點散了。大人走之前,至少要做個安置。”

    秦檜確實是狀元之才,早期的秦檜是個堅定的主戰派,按照歷史上留下的記錄看,青年時代的秦檜提出的應戰策略,基本上是最正確的策略,可惜道君皇帝父子最選錯的,不選對的。

    時穿在京東東路搞建設,需要大量的官員協助,太學裏的官員清閒,基本上都被調入官署,協調各地築路工程,而秦檜憑着他卓越的才能,立刻在衆多官員中脫穎而出。時穿早期還對秦檜有成見,但後來迫於此人的能力,還是予以了重用,於是,秦檜便成了時穿的智囊之一。

    當然,時穿之所以重用秦檜,看中對方的才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源於現代思維——現代網絡上有種論調,認爲“秦檜跪下去,愚民教育站起來”,說的是岳飛墓前的秦檜像不該是跪着的,因爲殺岳飛不該由秦檜負責。

    一個基本概念要包含“外延”與“內涵”兩部分,“政府”這個詞,“內涵”當然是政府體制——以及首腦,外延則包含整個體制內各級官員、國土、百姓……等等。所以政府所做出的政令,該負責的是政府首腦,唯一政府首腦。如果那首腦總叫嚷“都是下面人出的錯,我是受矇蔽的,這件事跟我沒關係”,那就是愚民,是故意混淆概念的外延與內涵。

    冤殺岳飛是政令,應當爲這條政令負責的是宋高宗——只能是他那種領袖總是偉光正的,犯錯誤都是下面的執行者的論調,只能是對庶民智商的愚弄而這種愚弄源自於政教合一體制下對皇帝的神化。

    當然,秦檜在冤殺岳飛一案中並不完全清白……不過,這已經不是時穿考慮的事情了。青年秦檜有着敏銳的直覺,時穿只要稍稍一想,立刻明白了:“不錯。海貿貨物市舶司抽稅爲五分之一,咱們的貨物進出都不抽稅,更況且咱們的船快,還開闢了獨有的遼東線路,這樣算起來,誰能都明白這筆買賣能賺錢。

    如今基金會各項支出都已完畢,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回本,我們曾經支出百萬貫,卻不曾虧本,那麼剩下的利潤有多豐厚,誰都知道……只要我一走,朝廷隨便調個官員來,就能把這筆進項握在手中,至於火藥什麼的,恐怕沒人在意它的數量與質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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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穿喘了口氣,馬上說:“即然這樣,咱們就散夥——反正該花的錢已經花了,咱們也不積存利潤了,該還本還本,該分紅分紅,接下來進入償還債務階段。以後樞密院想買硫磺硝石,自己掏腰包吧”

    宇文虛中一陣糾心的疼痛,禁不住說:“可惜了,這麼多官員與富商,十數萬民夫,數萬造船匠,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年,竟然做了無用功……”

    “誰說做了無用功”,如今時穿在整個東東東路,說話是一言九鼎:“我們擴大了戰爭潛能,更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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