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咬着脣,沒有說話。視線幽幽的投射到窗外。
窗外的雪,這會兒已經越下越大了,白皚皚的一片籠罩着整座城市,將本是沉鬱的黑夜,都照得亮了起來。
那亮色,刺得她眼睛隱隱作痛。
她滿腦子都是曾經李茗的話在耳邊纏繞着,像鐵絲一樣拉扯着她的神經。
一會兒後,只聽得沈敏在那邊繼續開口:“當初你未婚先孕,受過的那些詆譭和白眼,這麼些年你自己心裏有體會。以後,你若是執意要和夜擎還在一起,恐怕這其中的滋味,只會比那還要難以承受千百倍。”
夏星辰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慄了下,下一瞬,手機已經從自己手裏被抽離。
她回過身去,就見白夜擎已經把手機拿過去,貼在了自己耳邊。
“沈姨,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下次,我和星辰再去看您。”
說罷,也沒管那邊沈敏有沒有想要說的,他便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夏星辰幾乎是立刻就縮進他懷裏去,雙手環住他的腰。他一手摟着她,一手把手機拋給一旁的瑞剛,揮揮手,示意他退出去。
“白太太,以後要和外面人聯繫的時候,先和我請示。”
那一聲’白太太’他似乎是叫順口了,再自然不過。夏星辰聽在耳裏,此時此刻,卻又平添了一股苦澀滋味。
“你怎麼沒去躺着,傷口還疼麼?”
“今晚是個很重要的晚上,這麼早去躺着,豈不可惜了?”
重要?
夏星辰苦笑。
是挺重要的。只是,今天一整天,於她來說,更像是個噩夢。她寧可早點睡,一覺醒過來,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白夜擎牽着她的手,往主臥走。他徑自走到酒櫃邊,取了瓶紅酒,熟練的打開,而後,優雅的倒了兩杯,端起其中一杯,遞到她面前。
夏星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今晚,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他將酒杯塞在他手裏。
“今晚是我們洞房之夜,不值得慶祝?”白夜擎垂首看她,俊顏靠近一些,雙目灼灼的對上她的眼,“老爺子那頓棒子都已經捱了,總不能白挨。今晚,洞房夜,你得好好補償我”
夏星辰眼睛一眨,眼眶裏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但又覺哭笑不得,輕惱的推他一下,“你知不知羞了,現在什麼情況,你滿腦子還想這種事。再說你現在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洞房得了麼?”
“質疑男人這方面的能力,你膽子倒是不小。既然你不想慶祝,那我們索性就直接洞房好了。”白夜擎危險的一挑眉,那樣子好看得要命。說着,就要抽走她手裏的酒杯。
夏星辰覺得自己真的要被他蠱惑了。但是不敢真和他去洞房。
今晚既沒有心情,也擔心他背後的傷,那皮開肉綻不是開玩笑。若是真洞房了,只怕最後兩個人真變成了浴血奮戰。
“我相信你,還不行麼?”夏星辰端着酒杯,繞開他不懷好意的手,躲着。“我們慶祝,你不要鬧了”
白夜擎把她抓回來,用了點力道,拉到身後的傷口。眉心皺了皺。
夏星辰便不敢再躲了,只端着酒杯,“不鬧了,你傷得不輕。”
白夜擎倒是也沒和她再鬧騰,眼神深深的凝着她,眉心間多了幾許柔情之色。端着酒杯的長臂探過去,和她的手交錯而過。
她一愣,這是
要喝交杯酒麼?
由白夜擎引導着,兩個人交錯,把酒喝下去。夏星辰心裏又酸又甜的滋味,在交雜着。她閉上眼,什麼都不想。這一刻,自己腦海裏,只能是他
“你不能全喝了,做做樣子就行。”她沒有忘記他背上的傷,收斂住情緒,趕緊將他手裏的酒杯抽開,“都傷成這樣了,不準喝酒。”
她管着自己的樣子,就似一個真正的小妻子那般,義正言辭。
白夜擎只覺得心裏浮出絲絲暖意,到底是任她把酒杯抽了,把手遞到她面前去。